二丫吓得首哭，扑上去抱住她娘。林红梅趁机在女儿腰上狠掐一把，二丫疼得尖叫出声。
"够了！"陆沉舟厉声喝止，却见林红梅变本加厉地往墙上撞头，每下都听着响实际根本没用力。
林小满真是小看了林红梅的胡搅蛮缠，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不承认也没关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不打自招！
林小满状似不经意地走到灶台边，借着拨弄柴火的动作，悄悄从灶膛里摸出一小撮香灰。
"姑既然不认，那咱们改天再聊。"她转身作势要走，经过林红梅身边时突然踉跄了一下。
"哎哟！"她假装被门槛绊到，整个人往林红梅身上倒去。右手顺势在林红梅后腰上一扶，指尖蘸着香灰在她衣襟内侧飞快地画了道简易的安魂符——这是玄门中最基础的符咒，用香灰即可施展，虽效力不强，但足以引动周围的阴气。
"你干什么！"林红梅慌忙推开她，拍打着被弄脏的衣襟。
林小满站稳身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姑，夜里风大，小心着凉。"说完带着陆沉舟一起出了林红梅的家。
走出院子后，陆沉舟终于开口："你刚才..."
"绊了一下而己。"林小满拍拍手上的灰，突然指向远处的枯井，"陆连长你看，井口是不是又在冒黑气？"
趁陆沉舟转头之际，她迅速掐了个手诀，口中默念："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这是最简单的引气诀，不需要任何法器，只需配合手印就能引动周围游散的阴气。虽然效果远不如用朱砂画符，但对付林红梅这种普通人足够了。
"哪有什么黑气？"陆沉舟皱眉看向井口。
林小满笑而不语。她刚才这一手，己经将井边游离的怨气悄悄引向了林红梅家。今夜，那些无处安放的怨灵自然会去找"合适"的人。
……
月光如水，林红梅缩在炕角，把三床棉被都压在身上。屋里闷得透不过气，可她却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
"死丫头，装神弄鬼..."她啐了一口，却听见窗户"吱呀"一声轻响。
林红梅猛地坐起身，只见窗纸上映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往屋里张望。
"谁？！"她抄起炕边的扫帚，声音却抖得不成调。
影子一动不动。林红梅哆嗦着下炕，刚走到窗前，一阵阴风突然吹开窗扇，"啪"地打在她脸上。窗外空无一人，只有井台边的老槐树沙沙作响。
"见鬼了..."她正要关窗，突然发现窗台上多了个湿漉漉的小手印。
林红梅倒退两步，后背撞上炕沿。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有人刚从井里爬出来...
炕上的二丫翻了个身，睡得正香。林红梅却看见她枕边慢慢洇开一片水渍，渐渐形成个小人儿的形状。
"姑...姑..."稚嫩的童声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井水特有的回响。
林红梅发疯似的扑向门口，却发现门闩纹丝不动。屋里的温度骤降，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不是我推的！"她瘫坐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你自己没站稳..."
水声突然逼近，一只冰凉的小手从背后搭上她的肩膀。林红梅僵硬地转头，正对上一张泡得发白的小脸——十七年前的林小雨，就保持着落井时的模样，湿漉漉地站在她身后。
"镯...子..."小女孩张开嘴，井水混着水草从她口中涌出。
林红梅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她崩溃地哭喊："我这就还！这就还！"她使劲地摘着腕上的镯子，可那镯子像是长在了她的手上，怎么也摘不下来。
这镯子原本被她藏在箱底的红布里，可自从王秀兰疯了后，她想着没人会认出来，便大着胆子戴在了手上。
此时的林红梅己经吓得脸色惨白，嘴唇颤抖，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林红梅就跌跌撞撞地冲到李主任家。她左脚鞋都跑丢了，裤腿上沾满泥浆，看见正在喂鸡的林小满，"扑通"跪在了鸡屎堆里。
林红梅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她一把抓住林小满的裤脚，声音嘶哑：“小满！救救我！你姐她……她来找我了！”
林小满低头看着她，眼神冰冷：“姑，你不是说我姐是意外落井的吗？怎么现在又说她来找你了？”
林红梅的嘴唇颤抖着，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我错了！是我撒谎了！小雨她……她不是意外，是我……是我推的！”
院里的动静引来了李主任和陆沉舟。陆沉舟眉头紧锁，快步走过来：“林红梅，你刚才说什么？”
林红梅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仿佛被抽走了魂魄：“那天……我看见小雨的镯子，一时起了贪念，我让她把镯子给我，她不肯，就……就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掉进了井里……”
李主任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后退了两步：“天啊！你竟然……小雨才五岁啊！”
林小满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她蹲下身，凑到林红梅耳边，声音低沉：“姑，你知道井底有多冷吗？我姐在那里等了十七年，就为了等这一句真相。”
林红梅浑身一颤，突然尖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她疯狂地挥舞着手臂，仿佛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陆沉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厉声道：“林红梅，你涉嫌谋杀林小雨，现在必须跟我去公社接受调查！”
林红梅拼命挣扎，镯子在她手腕上叮当作响：“我不去！我不去！她会杀了我的！”
林小满冷笑一声，伸手一把扯下她腕上的银镯子。镯子内侧，赫然刻着“平安”二字，与那枚带血的铃铛正是一对。
“证据确凿。”陆沉舟沉声道，“小王！把她带走！”
小王和几个民兵立刻上前，架起的林红梅往外拖。她的哭嚎声渐渐远去，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李主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真没想到，小雨的死竟然是这样……造孽啊！”
林小满握紧镯子，低声道：“姐，你可以安息了。”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事情己经查清，我会向上级汇报。你……节哀。”
林小满点点头，转身走向枯井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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