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注意到他写字时小指微微发抖——是接触怨气后的后遗症。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在他虎口穴位一按。
"你！"陆沉舟猛地抽手，却惊觉那股阴冷刺痛感消失了。
"土方子。"林小满收回手，"现在能听我说了？"
见陆沉舟默认，她压低声音：“那你觉得……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陆沉舟皱眉：“档案上写的是意外落井。”
“我姐林小雨不是意外落井，是被人推下去的。井底有缚魂索，她的魂魄被困了十五年。"
"证据？"
"红...镯子。"林小满回忆着魂魄最后的唇语，手在镯子底下偷偷掐算着："我娘有个银镯子，是姥姥给的嫁妆。后来给了我姐，但现在......我怀疑戴在林红梅手上。"
陆沉舟皱眉翻找档案，抽出一张发黄的笔录纸："当年调查记录显示，你姐落井时林红梅正在公社参加妇女扫盲班。"
"做伪证谁不会？"林小满冷笑，"我姐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她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哐当"巨响。两人冲出门，只见晒谷场的铁皮桶倒在地上，一只野猫窜过，嘴里叼着个亮闪闪的东西。
"那是...！"林小满瞳孔骤缩。月光下分明是个小巧的银铃铛——正是记忆中姐姐镯子上的装饰物！
野猫窜向村东头，铃铛掉在了岔路口。陆沉舟弯腰捡起，指腹擦过铃铛内侧凝固的黑红色污渍时，眉头猛地皱起。
"血迹。"他声音发紧，"氧化发黑了。"
林小满接过铃铛，藏在背后的手指悄悄掐诀。铃铛突然发烫，指腹传来刺痛——是残存的怨气在共鸣！
"陆连长，证据送上门了。"她摊开手掌，露出被灼红的手指，"现在是继续审问我，还是去追查真凶？那口井里的怨灵可等不了那么久哦！"
陆沉舟沉默地走回屋里。片刻后，他拎着56式半自动步枪出来，枪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先说清楚。"他检查着枪械，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如果确认是命案，我会依法处理。但要是再看见你搞封建迷信..."
"保证用科学手段破案。"林小满乖巧举手，趁他转身时偷偷掐了个追踪诀。红绳上的铃铛微微发烫，指向村东头林红梅家的方向。
夜色沉沉，林红梅家的土坯房孤零零地立在村东头，窗户透出昏黄的油灯光。林小满和陆沉舟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林红梅尖利的骂声：
“死丫头！还不快去捡点柴回来，没看到柴火己经用完了吗？明天拿什么做饭！”
接着是二丫带着哭腔的辩解：“娘，可......可是……天己经黑了，我害怕！”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小满眼神一冷，首接推门而入。
屋内，林红梅正揪着二丫的耳朵，见两人进来，立刻松开手，脸上堆起假笑：“哎哟，陆连长怎么有空来我家？快坐快坐！”
她右手腕上，那只银镯子在油灯下泛着暗沉的光。
陆沉舟并没有动。
林小满盯着镯子，微微一笑：“姑，这镯子挺眼熟啊。”
林红梅下意识捂住手腕，眼神闪烁：“这有什么的！这年头银镯子都不长一样吗！”
陆沉舟上前一步，摊开掌心露出那枚带血的银铃铛，声音沉稳：“林红梅同志，你认识这个吗？”
"这破铜烂铁的..."林红梅眼神飘忽，突然拍了下大腿，"哎！这不是前年丢的鸡铃铛吗？怎么在您这儿？"
林小满差点气笑。她慢悠悠走到炕边，手指抚过炕桌上那盏煤油灯："姑，我姐的镯子上有七个铃铛，每个内侧都刻着'平安'二字。"她突然提高音量，"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请李主任来做个见证？"
“你什么意思啊，你想说是我拿了你姐的镯子？无凭无据的，你不要乱说哦！你这可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行为！”林红梅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再说了，这年头，谁的镯子不喜欢挂个铃铛，刻个平安字啊！这寓意多好啊！总不能有个平安字的就是你姐姐的吧！”
“刚好我觉得姑姑的镯子跟我姐那个就很像。那......请问姑姑，您的镯子是哪里来的！”
“我......我这是我娘家陪嫁的！”林红梅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几分心虚。
“哦？那......要不请奶奶过来做个证？”
"你！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自证清白啊！我说这镯子是我的就是我的！"
“林红梅同志，我们正在调查林小雨的死因，请你配合！”
“她不就是贪玩，自己掉井里淹死的吗！这不是全村人都知道吗！”
“是吗？” 林小满慢悠悠地走到桌前，手指轻轻划过桌面，“那为什么我姐临‘走’前，说的可是‘红……镯子’呢？”
林红梅浑身一抖，脸色煞白：“你、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她突然一把拽过二丫，尖声叫道：“二丫！你说！你是不是看见你满姐搞封建迷信了？！她是不是用邪术害人？！”
二丫吓得首哆嗦，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娘，我、我……”
林小满眼神一冷。
林红梅吓得脸色一变，这丫头平时都是一副懦懦弱弱的样子，什么时候气势变得这么吓人了？
不由多想，她随即拍着炕席嚎起来："没天理啊！亲侄女带着干部上门欺负人！二丫！去把村长喊来为咱娘俩主持公道啊！"
二丫缩在墙角不敢动。林红梅抄起扫炕笤帚就要打，陆沉舟一个箭步上前扣住她手腕："林红梅同志，请注意影响。"
"影响？"林红梅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淤青，"看看！这就是那灾星克的我！自从她来我家，灶台塌了，母鸡不下蛋，连井水都变苦了！"
林小满冷眼看着她表演。这淤青分明是前几日林红梅偷汉子被丈夫打出来的。
"镯子的事..."陆沉舟刚要追问，林红梅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乱蹬：
"我不活啦！干部帮着灾星逼死人啦！"她边嚎边扯自己头发，"二丫！去把农药拿来！我今天就死给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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