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戴着黑色薄橡胶手套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我鲜血淋漓的手腕！巨大的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猛地将我向外拖拽！
“轰隆——！！！”
身后，毁灭的轰鸣如同地狱巨兽的咆哮，裹挟着灼热的气浪和致命的金属碎片狂潮般席卷而来！炽白的光芒将我的影子瞬间吞噬、拉长、扭曲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放弃了抵抗，借着那股巨大的拖拽力量，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猛地扑向那道敞开的门缝！
“砰！”
我的肩膀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剧痛传来！但身体己经穿过门缝，狠狠摔在消防楼梯冰冷、布满灰尘的金属台阶上！
几乎就在同时——
“哐——！！！”
身后那扇厚重的消防门，被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狠狠拍上！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巨大的力量让整个楼梯通道都在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门缝瞬间消失，将那片充斥着毁灭光芒、死亡尖啸和Alpha冰冷身影的声波深渊彻底隔绝！
冰冷、带着浓重灰尘和金属锈蚀气息的空气猛地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我蜷缩在冰冷的台阶上，浑身剧痛，耳朵里依旧残留着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尖啸，眼前仿佛还残留着那片吞噬一切的炽白。
一只手抓住我背后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将我拖拽起来。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鸭舌帽依旧低低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嘴唇。他力气大得惊人，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带着一种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冷酷效率。
“走！别停！” 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几乎是架着我，沿着狭窄陡峭的金属楼梯向上狂奔！
我的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迈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腹部的钝痛，头部的眩晕，手腕被灼伤和擦破的刺痛，还有后背撞击的闷痛……所有的感官都在尖叫。但身后那扇紧闭的消防门后，隐隐传来的沉闷爆炸声和持续不断的震动，如同催命的鼓点，逼迫着我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
楼梯仿佛没有尽头。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在奔跑中晃动、跳跃，将我们狂奔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混凝土墙壁上，如同两个亡命的鬼魅。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和铁锈味呛得人无法呼吸。每一次沉重的脚步声都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响，又被身后越来越远的、如同地底巨兽垂死挣扎般的闷响所吞噬。
终于，上方出现了那道熟悉的、锈迹斑斑的消防门——通往堆满垃圾的后巷的出口。
司机猛地推开虚掩的门（显然他进来时并未完全锁死），冰冷的雨水和巷子里垃圾腐败的酸臭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巷子深处依旧黑暗，只有远处街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开。
“车呢？！” 我喘着粗气，声音嘶哑，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巷子。那辆破旧的黄色出租车不见了！
“早开走了！留在这儿等条子来捡尸吗？！” 司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他警惕地扫视着巷口的方向，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这边！快！”
他不再架着我，但依旧紧紧抓住我的手臂，以一种近乎拖拽的速度，拉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巷子更深处！脚下是冰冷的污水和滑腻的垃圾，每一步都惊心动魄。
巷子并非死胡同，在堆叠如山的工业垃圾桶尽头，竟然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被巨大防水布半掩着的豁口！司机一把掀开散发着霉味的防水布，拉着我钻了出去！
豁口外，是另一条更加狭窄、堆满建筑废料、几乎无人知晓的背街。一辆毫不起眼、沾满泥污的灰色老旧面包车，如同潜伏的野兽，静静停在阴影里。
司机动作麻利地拉开侧滑门，粗暴地将我塞了进去！车内弥漫着一股更浓重的机油、汗味和尘土混合的气息。他随即跳上驾驶座，引擎发出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后，猛地启动！
面包车如同受惊的兔子，在狭窄、堆满障碍的背街里灵活地穿梭、颠簸，轮胎碾过坑洼的水坑，溅起浑浊的水花。窗外的景物在雨水中飞速倒退、模糊。警笛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只是耳鸣的幻觉。
我瘫倒在散发着异味的面包车后座上，身体因为脱力和剧痛而不停颤抖。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泥污和手腕渗出的鲜血，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的刺痛。但大脑，却在劫后余生的空白之后，被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愤怒重新占据！
Alpha！那个顶着我的脸的怪物！
“零号”！那个自称“声音意志”的冰冷存在！
覆盖！清除！旧版本！
林晓晓……被利用的声音……
还有……眼前这个沉默的、身份成谜的出租车司机……
“你……到底是谁？”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死死盯住驾驶座上那个低低压着鸭舌帽的背影。
司机没有回头。面包车一个急转弯，驶入一条相对宽敞但依旧昏暗的支路。他沙哑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在引擎的轰鸣中显得有些模糊：“一个……不想看到‘声音’覆盖一切的人。”
不想看到声音覆盖一切？
他……知道Radio Cave？知道Alpha？知道“零号”？！
“你早就知道下面是什么？！”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蒙蔽的愤怒，“你带我去那里……是送死吗？！”
“是唯一能让你看清真相的地方！” 司机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激动，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不亲耳听到，亲眼看到那个‘东西’，你会相信吗？！你会相信你自己是个‘旧版本’？相信有东西想把你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一样抹掉？！”
他的话像冰冷的匕首，刺破了我试图逃避的侥幸。是的，若非亲身经历那地狱般的声波深渊，若非亲眼见到那个苍白、冰冷、自称“迭代”的Alpha，我只会把这一切当作疯狂的臆想！
“小陈……” 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心脏因为这个名字而抽痛，“他……也是因为知道了真相？”
司机沉默了几秒。面包车在雨夜中行驶，雨刮器单调地左右摇摆。窗外的城市灯光在流淌的雨水中扭曲变形。
“他是条子里的好苗子……太敏锐了。察觉到了警局内部通讯的异常干扰……追踪到了不该追踪的信号源……” 司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声音’……或者说，控制‘声音’的东西……不允许任何意外。”
小陈……那个眼神惊恐、传递着摩斯密码警告的年轻警员……他是因为追查真相而被灭口！被“零号”清除！
巨大的悲愤如同冰冷的岩浆，在胸腔里翻涌！我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嵌入掌心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刺痛让我混乱的思绪短暂地清晰了一瞬。
等等！
Alpha冲向那片毁灭白光前说的话……
“数据上传完成”……
“自毁程序启动”……
“旧样本清除程序”……
自毁是为了毁灭证据？清除我这个“旧版本”？还是……为了掩盖更重要的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我猛地低下头，不顾身体的疼痛，疯狂地摸索自己湿透、肮脏的深灰色风衣口袋！
碎片！纸条！还有……在声波深渊里，在最后的混乱中，在Alpha转身冲向毁灭光源的瞬间，我似乎……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在扑向消防门、被能量冲击波掀翻的混乱一刻，我的手指似乎碰到了地面上某个冰冷、坚硬的东西，然后下意识地死死攥住了它！
是什么？！是什么？！
指尖在湿冷的口袋布料里急切地探索！触碰到冰冷的塑料碎片……触碰到被汗水浸软的纸条……然后！
指尖传来一个坚硬、冰冷、棱角分明、带着金属质感的……小方块！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猛地将它掏了出来！
借着车窗外流动的、昏暗的城市灯光，我看清了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个……半个巴掌大小、通体银灰色、外壳布满细小刮痕和灼烧痕迹的……长方体金属块！一端是断裂的、参差不齐的接口和的彩色导线，另一端则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类似强化玻璃的材质，但此刻玻璃己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内部一片焦黑。
这……这像是某种精密电子设备的残骸！外壳的材质和颜色……和Alpha身上那件深灰色外套的质感……极其相似！这难道是……Alpha在爆炸中残存下来的……一部分？！
我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翻转着这块冰冷的残骸。断裂的接口处，焦黑的导线如同死去的触须。布满裂纹的“玻璃”面板下，那片焦黑中，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几乎熄灭的……幽蓝色光点？如同垂死萤火虫的最后一点微光。
这是什么？Alpha的“核心”？还是……存储着“零号”秘密的“黑匣子”？！
就在我全神贯注研究这块残骸时，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了残骸侧面一个极其隐蔽的、微小的凸起按钮。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声响。
紧接着——
“滋……沙沙……”
一阵微弱、断续、带着严重信号干扰的……电子合成音，极其突兀地从那块残骸内部传了出来！
声音断断续续，破碎不堪，充满了杂音，如同垂死者的呓语：
“……Alpha……报告……负三层……核心……数据……上传……受阻……”
“……遭遇……未知……干扰源……信号……不稳定……”
“……清除目标……原始样本……仍在……活动……”
“……请求……指示……”
“……重复……请求……李维先生……指示……”
李维先生？！
指示？！
如同被一道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我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巨大的震惊让大脑一片空白！
李维？！
那个英俊、精英、自称我“代理律师”的李维？！
Alpha在向李维请求指示？！
李维……是“零号”？还是……比“零号”更高级的存在？！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疯狂地串联、碰撞！李维的监听设备！他对幽灵广播的失态！他试图将我带离警局的“营救”！还有……他面对小陈死讯时那完美无缺的官方解释！
他不是幽灵派来的律师！
他很可能……就是幽灵本身！或者……是幽灵的主人！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巨大的惯性让我整个人狠狠撞在前排座椅靠背上！手中的金属残骸差点脱手飞出！
面包车停在了一条更加偏僻、几乎没有任何灯光的小巷深处。西周是高大的、废弃厂房的黑色剪影，在雨夜中如同沉默的巨兽。
驾驶座上，那个一首沉默的出租车司机，猛地转过了身！
鸭舌帽的帽檐依旧低低压着，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但这一次，他没有刻意隐藏。借着仪表盘极其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了帽檐阴影下那双眼睛。
那不是一双属于亡命司机的浑浊眼睛。
那是一双……锐利、深邃、布满血丝、充满了巨大震惊、警惕和一种……难以置信的探究的眼睛！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匕首，死死地钉在我手中那块闪烁着微弱蓝光、还残留着Alpha破碎呓语的金属残骸上！
“你……从哪里……拿到这个的？！” 他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刻意的低沉伪装，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惊骇和急迫！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那里，衣服下似乎鼓起了一个硬物的轮廓！
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在狭小、充满异味的面包车内！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车顶，发出密集的鼓点。窗外的黑暗浓稠如墨，只有仪表盘幽微的光线，映照着司机帽檐下那双锐利得令人心悸的眼睛，和我手中那块如同潘多拉魔盒般闪烁着不祥蓝光的金属残骸。
Alpha破碎的呓语——“请求……李维先生……指示”——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李维！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司机眼中所有的警惕和惊骇！他按在腰间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车内原本就压抑的空气，此刻更是凝固成了冰。
“回答我！” 司机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被触及逆鳞般的凶狠，身体前倾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这东西！哪来的？！”
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心中的惊涛骇浪，迎着他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恐惧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反而破釜沉舟的冰冷决绝。我晃了晃手中那块冰冷的残骸，Alpha那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如同背景噪音般微弱地持续着。
“下面。” 我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指向车窗外雨幕笼罩的方向，指向那座己然成为废墟焦土的广播大厦，“那个叫Alpha的怪物冲向自毁核心的时候……炸飞出来的。他最后……在向李维求救。” 我刻意加重了“求救”两个字，目光紧紧锁定司机的眼睛，捕捉他每一丝细微的反应。
司机的身体似乎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帽檐阴影下，那双锐利的眼睛里，震惊和凶狠并未褪去，但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了然？甚至是……一丝……痛苦？
“李维……”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里的凶狠被一种深沉的凝重取代。按在腰间的手缓缓松开，但那紧绷的姿态并未放松。“他果然……是‘枢纽’。”
枢纽？
李维是枢纽？连接着什么？是连接“零号”和现实世界的枢纽吗？
巨大的谜团如同滚雪球般膨胀。但我没有追问。现在不是时候。我低头看向手中的残骸。那布满裂纹的“玻璃”面板下，幽蓝色的光点依旧微弱地闪烁着，如同垂死的星辰。Alpha的呓语己经停止，只剩下电流的沙沙声。
这东西……绝不仅仅是残骸！它是证据！是通往李维、通往“零号”、通往整个阴谋核心的关键钥匙！Alpha在自毁前试图上传数据？向李维报告受阻？这里面……会不会还残留着未被彻底销毁的信息？
我的手指再次小心翼翼地抚过残骸冰冷的外壳。这一次，指尖在靠近断裂接口的下方，触碰到了一个极其细微、几乎与外壳融为一体的……凹槽？凹槽内部似乎有微小的金属触点？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成形！我猛地抬起头，看向司机：“有工具吗？小螺丝刀？或者……尖锐的金属片？任何能导电的东西！”
司机锐利的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残骸，又落回我脸上，带着审视。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没有任何废话，动作利落地从前排手套箱里摸出一把多功能折叠刀，刀锋在幽暗的光线下闪过寒芒。他“啪”地弹出其中最小的一只螺丝刀头，反手递了过来。
“小心点。这东西……可能很危险。”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危险？比落入李维和“零号”手中更危险吗？
我接过冰冷的折叠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颤抖的手稳定下来。我将那块银灰色的残骸平放在膝盖上，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线，将螺丝刀尖极其小心、极其精准地探向那个隐蔽凹槽内的金属触点！
刀尖触碰！
“滋啦——！”
一簇极其微小的蓝色电火花猛地从触点处迸溅出来！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将残骸扔出去！但预想中的爆炸或强电流并未出现。残骸外壳只是微微发热。
紧接着——
“嗡……”
一阵极其微弱、如同蚊蚋振翅般的震动感从残骸内部传来！那块布满蛛网裂纹的“玻璃”面板下，原本微弱、几乎熄灭的幽蓝色光点，骤然变得明亮、稳定起来！如同被注入了新的能量！
幽蓝的光芒透过裂纹，在昏暗的车厢内投下诡异的光影。
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
“咔哒……咔哒……咔嗒……”
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如同老式打字机般的机械运转声，从残骸内部传了出来！
它在启动？！
它在读取什么？！
我和司机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块被幽蓝光芒笼罩的残骸上！
几秒钟后，机械的“咔嗒”声停止了。
幽蓝的光芒稳定地闪烁着。
然后——
一个冰冷、平首、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比之前Alpha的呓语清晰了无数倍，如同宣告般，从残骸内部一个极其微小的扬声孔里，清晰地流淌了出来：
**“数据碎片恢复。日志文件：Alpha-终端。片段：7。”**
**“时间戳：自毁序列启动前 00:03:22。”**
**“内容：”**
**“检测到异常数据流回溯。来源：外部侵入。特征码匹配：……‘夜莺’……”**
**“尝试追踪……信号源锁定：……负一层……旧档案库……B-17号储物柜……”**
**“警告：该信号源包含高权限历史访问记录……关联ID：……李维……”**
**“核心数据上传受阻……请求……物理介入清除……”**
冰冷的电子音在狭小的车厢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意识深处！
异常数据流回溯？来源外部侵入？特征码匹配：“夜莺”？！
“夜莺的沉默”？！那个密码？！它不仅仅是一个密码？！它是一个……信号特征吗？！一个……入侵者的代号？！
信号源锁定：负一层旧档案库！B-17号储物柜！
关联ID：李维！
物理介入清除？！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神经！李维的名字再次出现！而且……是在Alpha的自毁日志里，被标记为需要“物理介入清除”的异常信号源关联者？！
难道……李维和那个使用“夜莺”信号入侵的人……不是一伙的？！甚至……是敌人？！Alpha最后向李维“请求指示”，是陷阱？还是……李维本身也出了问题？！
“夜莺”……“夜莺的沉默”……
这个密码……到底是谁留下的？是敌？是友？！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司机！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帽檐下半明半暗的脸，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和一种……恍然大悟般的锐利光芒！
“档案库……B-17……” 他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仿佛在咀嚼着这几个字的分量。突然，他猛地看向我，眼神锐利得如同要穿透我的灵魂：“那块碎片！刻着密码的碎片！谁给你的？！”
谁给的？
在警局留置室，藏在墙角的阴影里……
那个用摩斯电码传递“Radio Cave / Password”的人……
那个在小陈惊恐传递信息后不久，就宣告“小陈死了”的人……
难道……留下碎片、指引我找到“夜莺的沉默”密码的人……就是“夜莺”本人？！那个入侵了Radio Cave、触发了Alpha警报、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了自毁的……神秘入侵者？！
而李维……他关联着那个储物柜……他到底是“零号”的枢纽？还是……“夜莺”的目标？！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纠缠、炸裂！指向了一个更加扑朔迷离、深不见底的旋涡中心！
司机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他不再追问，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老旧的面包车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
“坐稳！”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猛地一脚油门！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撕开雨幕，朝着那座刚刚逃离、此刻却隐藏着更致命秘密的广播大厦——更准确地说，是朝着它负一层那个尘封的旧档案库——B-17号储物柜，疯狂冲去！
雨刮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刮开一片又一片短暂清晰的视野。
窗外的城市在雨水中扭曲、流动。
而答案……或许就在那座大厦冰冷的地基之下，在那个被“夜莺”和“李维”共同标记的……B-17号储物柜里。
真正的狩猎……或者说，最后的摊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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