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人宫殿的窗棂洒落，却照不进秋实心中的阴霾。他静静地站在金丝笼中，看着巴兰兹亚的贴身男仆将那套特制的"装备"搬进寝宫。
那是一套由精钢打造的微型马具，闪烁着令人生寒的金属光泽。秋实注意到马具上密布着细小的尖刺，显然这不仅仅是为了装饰。
"喜欢这份礼物吗，我亲爱的特使？"巴兰兹亚慵懒地靠在床头，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这可是我特意让矮人工匠们赶工打造的，你瞧，连尺寸都那么合适。"
秋实握紧了拳头。这哪里是什么礼物，分明是最新的刑具。那些尖刺的位置，恰好能让穿戴者每走一步都饱受折磨。更令他心痛的是，这些残忍的道具竟是出自同胞之手。
"来吧，让我们试试效果。"巴兰兹亚打了个响指，两个男仆立刻将秋实从笼中取出。
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的那一刻，秋实咬紧了牙关。尖刺刺入肉中的疼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他不能倒下，不能在巴兰兹亚面前示弱。
"陛下，请允许我向您证明，矮人也可以做些更有价值的事。"秋实强忍着痛楚，试图谈判，"比如采矿、锻造，或者......"
"嘘——"巴兰兹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秋实面前的空气中，"你这张小嘴说话的样子真是可爱，但现在，我只想看你拉车的样子。"
一辆精致的微型马车被放在了秋实面前。这马车虽然比普通马车小了千百倍，却重得惊人。秋实估计，这重量至少相当于三个成年矮人。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巴兰兹亚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如果不能把这辆车从这里拉到那扇门口，你知道后果。"
秋实深吸一口气，将马具的皮带系在肩上。尖刺立即刺得更深，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顺着背脊流下。但这痛楚比起族人们的苦难，又算得了什么？
他咬牙迈出第一步，马车纹丝不动。
第二步，车轮终于转动了一寸。
第三步......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与血液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留下细小的红色印记。
"时间过去一半了哦。"巴兰兹亚愉悦的声音传来，"需要我帮你数着剩下的每一秒吗？"
秋实置若罔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脚下。他知道巴兰兹亚在等什么——等着看他求饶，等着看他崩溃。但他不会让她如愿。
忽然，马车一侧的车轮卡在了地板的缝隙中。秋实奋力一拉，却感觉肩上的尖刺又深入了几分。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继续坚持。
"还有最后三十息。"巴兰兹亚的声音里带着期待，"你觉得自已能做到吗，我亲爱的特使？"
秋实没有回答。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那扇门，和通向门口的这段看似很短，实则漫长得像永恒的路程。
二十息。
马车终于过了一半距离。
十息。
离目标还差三步。
五息。
最后一步。
"砰——"
就在最后一刻，秋实将马车拉过了终点线。他精疲力竭地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真是精彩的表演。"巴兰兹亚鼓着掌，"看来我们的特使大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呢。既然如此......"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今天下午的游行，你就用这辆车载着我的画像，在全城巡游一圈吧。让所有人都看看，矮人是多么忠心耿耿的仆人。"
秋实抬起头，看着巴兰兹亚那张美艳却冷酷的脸。他知道，这不过是折磨的开始。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耻辱。
但他必须活下去。为了那些在地下依然期待着光明的族人，为了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翻身之日。
"遵命，陛下。"秋实低下头，声音沙哑而平静。
巴兰兹亚满意地笑了："去吧，好好准备。记住，我要看到最精彩的表演。"
秋实缓缓起身，伤痕累累的背脊依然挺得笔直。他知道，自已的血很快就会染红巨人城的街道。但这又如何？总有一天，这些血迹会开出复仇的花朵。
离开寝宫时，他听到巴兰兹亚的轻笑："多么可爱的玩具啊，就是不知道能玩多久呢？"
秋实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玩具也是会反噬主人的。但现在，他只能继续扮演着这个屈辱的角色，直到机会降临的那一刻。
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进任何一个矮人的心里。秋实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一天，而这仅仅是无尽折磨中的一个开始。
但至少，他还活着。
而活着，就意味着希望。
女王巴兰兹亚："我亲爱的特使大人，不说一声感谢吗？我刚刚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涂点小药水止疼，现在看来是不必了。"
她的声音依然如同催眠曲一般动听，却刺痛着秋实的耳膜。这位高贵的巨人女王总是这样，在施虐和"怜悯"之间自如切换，让人永远猜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感谢陛下的恩典。"秋实低声回答，喉咙里仿佛塞满了砂砾。
"很好。"巴兰兹亚微微一笑，"那么下午的表演，可要比今天更精彩哦。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秋实知道那未尽的话语意味着什么。死亡从来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永远看不到希望的折磨。
而这，正是巴兰兹亚最擅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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