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风吹过匪晨雪白仙袍,朗月撒在身上,真如一位天神下界,默枕差点将匪晨错认成了第二个慕云。
匪晨身怀锋芒,却温和不刺人,让人敬而和。
他是闲雅的,和悦的。
如果说慕云是一颗光芒万丈的珠子;匪晨就是一块温润柔和的璧玉。
久陌一听匪晨,立马抬起头来,迷蒙着醉眼,她似乎看见匪晨在月光下发光。
匪晨看见她笑了。
“匪晨,你来了,快坐,快坐。默爹爹,这是我爹爹,匪晨。”
“嗯,我知道。”匪晨声音都温柔着:“喝醉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陪默爹爹吃饭,多小酌了几杯。来,你快坐下喝茶,这么晚了还来上古城,可是有什么事?”
“这几天得闲,四处走走,就来了这里。”
默老看匪晨入了神,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默老又看了看久陌,又看了看匪晨: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
久陌走到匪晨身边,匪晨双手扶着她双臂:“小心些,别摔着了。”
“不会不会。”
默老:“匪晨,请坐吧。”
“多谢,默老。”
默老:“山海门过来,那么远,很累吧,有心了。”
“嗯还好,谢谢默老关心,就是过来得有些晚了,实在抱歉,打扰了。”
“你不早点过来一起吃晚饭,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吃的。”说着久陌起身要走,匪晨伸手拉住。
“久陌,我不用吃饭,你坐下休息。”
“嗯,好;那我回屋拿茶叶给你泡茶喝好不好?”
默老:“去吧去吧,喝晕了就跟个孩子一样。”
匪晨笑笑,看着久陌回了屋里。
默老:“丫头是在山海门认识的你吗?”
匪晨:“是血叠谷的时候。”
“认识这么久了。”
“本以为……慕云走了,她很伤心,我也想绵薄之力多劝慰她几分,看来她已经努力做得真的很好了。”
“我丫头我知道,我了解。”
“默老,匪晨唐突来访,很是抱歉。”
“没事没事。你是丫头的朋友,随时欢迎来。不过,她这会儿喝醉了,心性跟个孩子一样,坐不住,以前慕云都不让她沾一口酒的,慕云说有一次她喝醉了,在他哪里吵嚷了大半夜……我想着今天她高兴,就让她喝了,哪成想你过来看她,保不准一会儿还闹小脾气,还让你看见,真是不好意思了,以前都是慕云宠着她,给惯出来的。”
“她心里应该很苦吧,喝酒能让她暂时忘记不开心的事也好……”
匪晨话还没说完,久陌就在屋里哭了起来。
默老和匪晨以为出了什么事,进去看,才发现久陌抱着一个摔碎的茶罐在哭。
“怎么了丫头,划到手了吗?”
“默爹爹,我把慕云哥哥最喜欢的茶罐打碎了,这是他最喜欢喝的桃花白,茶瓣散落了一地,默爹爹,慕云哥哥会生气的……他会怪阿久的……”
默老一听,鼻子一酸:“不会,丫头,来,默爹爹重新找一个罐子装起来;丫头,不哭……”
久陌紧紧抓着破了的茶罐不放,手都割破了,默老掰开她手去拿,久陌死死抓着不放:“不要,不要……”
“久陌,我是匪晨,你把茶罐给我好吗?我帮你把它修好,别怕。”
久陌抽泣道:“匪晨,我把它摔坏了,你看看,看看……可以修吗?”
“可以,没问题,给我吧。”
久陌小心翼翼的把茶罐放在匪晨手里,自已手割得鲜血淋淋,默老看着都心疼不已。
“匪晨,茶叶没地方装了。”
“没事,这个摔碎的我帮你修好,明天再陪你重新做一个茶罐。”
“嗯,好……”
默老拿着茶罐准备出去给扔掉,匪晨拉住:“默老,这个给我吧。”
“能修吗?”
“能。”
默老把碎片给了匪晨,匪晨收入物灵境中。
匪晨运灵又把茶叶聚集好,堆放在茶案上:“久陌好了,现在可以让我帮你包扎手上的伤了吗?”
久陌点点头,匪晨扶着她坐到银杏树的长方桌下,双手搁在匪晨面前。
她手心里还嵌了些细碎微小的陶瓷片。
“忍着,会很疼的。”
“嗯。”
匪晨很轻很轻的给她处理伤口:“以后不能碰摔碎了的东西,知道吗?”
“嗯。”
匪晨替她伤口止了血,然后冲洗、清理手上的血迹:“看看,多疼。”
默老静静地看着银杏树下的他们二人,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慕云和她……或许这就是天意吧……也好。
匪晨微笑,替她小心翼翼的上药,轻轻吹着:“疼就喊出来。”
“不疼……”
匪晨笑着看着她,然后取出纱布一圈一圈给她包扎上:“会不会太紧?”
“合适。”
匪晨给她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泪珠:“把嘴张开。”
“啊~”
“什么味道?”
“青苹果的。糖吗?我还要……”
“这是灵丹,止疼的。”
“还要~”
匪晨笑了笑:“嗯。”又给了久陌一颗。
一刻钟左右,匪晨已经将久陌的伤口处理好了,久陌也不觉得疼痛。
匪晨不觉然见抬头,看见默老欣慰的笑容。他走过去:“默老,她的伤没事了,这两天别让她碰水。”
“嗯。我带她回房间休息,你今天住这边吧,我一会儿出来给你安排房间。”
久陌此时酒已经微醒了,默老:“丫头,回房间休息吧。”
“默爹爹,我想和匪晨说会儿话可以吗?”久陌看着自已的双手。
默老点头,回自已房间去了。
匪晨走过来:“伤口在疼吗?”
久陌摇摇头:“谢谢你,匪晨。”
“不必客气的,久陌。”
“眼下上古城的事都是柏泠一个人担着,估计压力也十分大,你去和他多交流一下也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做这个圣君,以前淳华叔叔在的时候我不认真学,慕云哥哥在的时候也不需要我过问,现在倒好,我这个圣君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人。”
“圣在德,在公;君在行,在品;为上古城众人做好榜样,行于四海八荒亦上善若水,以德服人。”
“那岂不和慕云哥哥教我的不一样?”
“那他怎么教你的?”
久陌伸出了一只用纱布包着的小白拳头,刚伸出来的那动作有点像招财猫:“这就是慕云哥哥的以 德 服人。”
匪晨笑着:“他教的还真与别人不一样。”
“嗯。”
“居善地,心善渊,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我想这样的人可担得上圣与君二字。”
“慕云哥哥教的,和匪晨说的,我会都用上的,尽量不给上古城丢脸。”
“确实,他教的也没错。”
“以后当圣君方面,我会向匪晨多讨教的。”
“你只需要坐镇上古城,并非要你真去标榜诸天礼仪,成为典范。”
“慕云哥哥是威仪九天,让人敬畏。匪晨是和临八方,让人敬慕。我就二者兼学,让他们又爱又怕。”
匪晨微笑不多言。
“嗯,那我安排你住下吧,这么晚你也辛苦了。”
“那就麻烦你了。”
第二天清晨,这会儿才过半个卯时,天蒙蒙亮,四周还是暗的,默舍灯火依旧通明着,匪晨做好早餐正端出来,默老正要出门。
“你这?是客,怎么做起早饭来了。”
“默老,吃了饭再去忙吧。”
“起这么早。”
默老走过去,匪晨将粥奉到默老面前:“在山海门,一向都卯时就起了,习惯早起,就想着给你们做些早饭。”
默老吃了一口粥:“我还想着早点出去给丫头和你买些早餐回来,你们醒了好吃。”
匪晨给默老夹菜。
“丫头喜欢睡懒觉,估计没个巳时都不会醒,醒了还得在床上眠一会儿,这早饭你得给她放锅里蒸着。”
“以前她修炼的时候应该很辛苦,眼下她情绪……让她多睡睡也好。”
“以前慕云在的时候她都是卯时起子时休,丫头为了他很努力在修炼,我看着也心疼,慕云平时对她要求也甚是严格,丫头也不负他期望,这些年好不容易……不晓世事无常,斯人已去,执着亦无用,我也只盼着她能早点走出来,她若再遇良人,我这辈子也就安心了。”
“默老再吃些吧?”
“不吃了,厨艺不错。”
“嗯,默老慢去。”
久陌醒来,身着很浅很浅的灰葡萄色着装,很是素雅,淡薄,绾青丝戴紫樱花簪钿,淡妆相宜。
匪晨见她装束,虽喜欢,却也不似在山海门有慕云在身边那么明艳惊人、轻俏温柔;那时慕云在她身边,珠玉簪花晶步摇,绫罗绸缎广袖飘,而今却淡妆薄面与人前,虽难掩半分天生容质,只是认识她的人知道,她世界里的颜色退却了七分,只剩下三分,一分与人,一分留已,一分念他……
“匪晨做的吗?”
“嗯。坐下吃吧。”
“有这么美味的早餐,怎么不早些叫我呢?”
“默老说你喜欢睡懒觉,我要一会儿把你叫醒了,你赖我一道,我这一顿早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
“不会不会,匪晨一喊我绝对不赖床。让你等这么久,抱歉啊匪晨。”
“没事的,久陌。”
上午,匪晨带久陌去寻了一家烧制陶瓷的山家,陪久陌做了一个罐子,久陌在上面画了当日她和慕云抹泥巴玩时的场景,随后入窑烧制,傍晚时分,匪晨要离开的时候,陪久陌去取了回来。
久陌手里拿着两个小茶叶罐子,甚是喜欢。
此时黄昏,夕阳西下,桃花蹊落花纷纷,一路落红随步,两道长影相行。
匪晨将久陌送到默舍外。
“久陌,好好休息,我回了。”
“路上小心。”
“嗯好,过几日我再来看你。”
“那下次早点来,有饭吃,来晚了就只能饿着了。”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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