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这玩意儿,听着玄乎,其实运用起来无非就是根据某个人或者某个人群的成长背景,推断出可能性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从而判断此人群的行为特征罢了。
对于皇甫诚来说,心理学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个因为所以的逻辑。
午饭饱足之后,皇甫诚又回到了警局的时候,大家都已经交代完要办的事儿,在休息室吃盒饭了。
“皇甫大大,你吃好了?能给我们讲故事了吧?”小张看到皇甫诚走进来,立即在旁边拉了个椅子,还放下了筷子。
“边吃边听!”皇甫诚让他继续吃饭,然后才开始分析吴征旗的动机。
吴征旗很小就没有了父亲,目睹父亲在一年内从健康强壮,直到生活不能自理,再到呼吸都不能自主,最后早早离开人世,一定是让他震撼的恐惧。
之后他母亲改嫁。在就医记录中,记载了吴母在结婚前曾经带吴征旗去做过基因排查,得出的结果是吴父的病有四分之三的可能是会遗传的。
而吴母检查的结果是并没有带着这样的致病基因,这才成功改嫁了吧?
婚后,吴母不久便给吴征旗添了一个弟弟。
也是那以后,吴父便对吴征旗冷淡了,甚至可能不闻不问。
得出这样的推论是因为吴征旗曾经走失过。说是走失,但记录上说吴征旗的继父带着俩孩子出去游玩,结果回家的时候忘记带上吴征旗了。
直到吴母回家不见大儿子,吴父才想起来,立马报警之后,在警局找到了自已去了警局的小吴征旗。那年,他才七岁。
但很显然,他的继父虽然对他冷淡,但也没有克扣他的生活和成长之需。
他之后读书成绩一直不错,高中大学甚至兴趣小组,社团活动,几乎都有参与。
大学毕业之后,吴征旗在青少年心理诊所就职,一年后便兼职开始当了志愿社工。
只愿社工是没有工资的,吴征旗能够在这个岗位上坚持多年,想必是一个对正义和对社会的主流秩序有着非一般执着的人。
“皇甫大大,我有一点不太懂。”小张这时候像小学生一样举手提问。
“问吧!”
“你刚刚说吴征旗对正义和对社会秩序执着,那为什么他会要杀人?杀人并不正义啊?”
“小张,我问你,他杀的都是怎么样的人?”
“嗯…张传是爱占便宜,喜欢道德绑架的人,常溪江是心理扭曲的疯子,李家母女是碰瓷的骗子。”
“这些人,在吴征旗的认知里,应该都是社会主流秩序的毒瘤和不安定因素吧?”
见小张点头,皇甫诚才继续说了下去。
吴征旗志愿社工的本意,是打算通过长时间的辅导,让社会上少一些这样的人。
可是,时间在半年前却成了他的奢侈品。因为在半年前,他被确诊罹患了肌肉松弛症。
“吴征旗应该是付出型人格,这样的人格很容易被慈悲沾身。”
“什么叫慈悲沾身?”
“心理学上,所谓的慈悲沾身,就是看到不尽人意的事儿,看到不公平,就想要出手相助和解决。”
“这不是好事儿吗?”
“不!并不一定是好事儿!”皇甫诚摇头,“世上最公平的事,其实正是永远都不存在公平。而付出型人格在偏激之后,会执着于达到并不能实现的完全公平。”
皇甫诚认为,吴征旗在得知自已遗传了父亲的病之后,便已经觉得老天对自已不公平了。
他可能会觉得要是老天公平,就会给他更多的时间消灭更多的社会毒瘤,让可怜的人不再为这些人的行为买单,让他们得到公平。
可是他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于是他便开始钻牛角尖,想要亲自并快速地处理掉尽量多的社会毒瘤。
他第一次复诊的时候,遇到的便是小华,他同情他的贫困之余,也介意着雇佣他的老板并不遵从社会规则,让他未成年就开始为他打工。
于是他用社工的身份多次家访,而小华的诉说中也表示了他担心吴征旗会对他老板不利,于是便默认了吴征旗的家访。
也就是那段时间,吴征旗得知了张传的行为,并且开始担心张传对于小华成长的影响。
早有孟母三迁的典故,说的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成长的重要性。
吴征旗一定是那个时候便开始筹划摘掉张传的计谋。
但光摘掉张传一个那是不够的,在他短短的生命里,一定是会有紧迫感,想要多除去一些那样的害人精。
作为心理医生和社工,他会接触到很多有心理问题的人,这很容易让他就找到需要剔除的人。
常溪江这样他曾经辅导过多年,却发现他是心理扭曲而装疯卖傻的假疯子,便是他的另一个理所当然的目标。
至于李家母女,在两次就诊之时,他很巧合地都和她们在同一个病房。
耳闻目睹了李家母女屡次碰瓷,吴征旗这样的人怎会听之任之?
“你们拿到吴征旗的手机以后看一看,上面一定关注了李芝丽的账号!”
知道这个账号,就很容易知道她俩的活动区间,想要除掉她们,易如反掌。
“在做这些案子的时候,吴征旗已经病了半年多了。最近的一次医疗记录上说,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已的肌肉和语言组织能力了。”
一个心理医生,一个社工,没有了语言,那就等于没有了武器。
这也可能是吴征旗决定在这个时候行动的导火线。
一连三天,他杀了四个人,在他看来,一定是以自已的能力为社会清除了四颗毒瘤。
“那为什么他没有继续呢?”
“你没有看他的配药时间和药量吗?”皇甫诚说,“他上一次配药是在三星期前,药量是一个月。”
“这跟他杀不杀人有什么关系?”
“杀害李家母女,他用的是自已的药,按照法医鉴定出来的药量,在杀害他们之后,他只有三天的药量了。”
而现在还在五一假期中,想配药,还得等到明天。
而且这药还不是配了就能拿的,要拿药还得等一天。
在吴征旗的心里,他还有人生志愿没有完成,他是绝对不会冒险浪费体力,让自已在没有完成心愿的情况下先一步见阎王的。
“等调查结果下来,你们明天就能去医院堵人,记得等他配完药再拘捕。”
“为什么要配完药?”
“因为如果吴征旗在拘捕期间死了,那我们永远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那如果他配了药却不吃呢?”
“那药是针剂!”皇甫诚冷笑,“他不自已注射,你们不会好心帮下忙?”
“可他要是闭口不谈,死活不交代呢?”
“据我分析,吴征旗这样的人,做了这样的事儿。如果不暴露,他便会一直做下去,直到能力丧失。但若是被揪住,他便会一心想死!”
所以只要让他死不了,他便会破防。
毕竟一个自认为那么优秀的人,在小时候目睹了父亲的衰退之后,绝对不能接受自已苟延谗喘,不能自理的。
“若是我分析得不错的话,他一定是打算在能力丧失之前就自我了断了的。”皇甫诚冷笑,“他的高傲无法让他成为母亲和家人的负担。”
皇甫诚告诉他们,他猜想吴征旗的母亲还不知道他得病,若有必要,他母亲会是让他破防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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