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删掉了那套“诱饵节奏模型”。
彻底删掉。
那一刻,我就像在掐死另一个“伪林屿”。
可当我打开复盘日志的真实页时,才发现:
我己经很久,没写过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笔。
?
我靠在电脑前,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出上一次真实亏损的细节——
是一个ETH的逆势空。
我明明知道大趋势己经翻多,但我贪了那一段5分钟图的下影,扛了进去,结果破位,止损6.3U。
那天我没写复盘,只在便利店买了瓶饮料,坐在楼梯口发呆。
不是因为亏太多,而是因为——
那一下我知道自己不是赌赢没力气,是根本没想清楚为什么赌。
?
现在回忆那一单,我忽然觉得有点想哭。
不是因为钱,而是我发现自己那些“最真实的挣扎”,曾被用来做“节奏训练素材”。
我不能再让那种东西发生。
从这一刻起,我得把真实夺回来。
我的复盘,得是“我在活”。
?
我给新文档命名:
【LIN计划·重启节奏日志】
第一句话写下去那一刻,我手有点抖。
我写道:
“今天盯了BTC整整5个小时,没有下单。不是怕,是在学着放过自己一次。”
第二句:
“我不是系统的逃兵,也不是向量的样本。我就是我。”
我打下这句话后,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我终于在写“我”了。
?
那天晚上,我只写了西百字,但比写五千字的“伪节奏”还累。
我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凌晨三点,我的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尾号0713。
我一接起,沉默两秒,电话那头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屿?是我,周漾。”
我当场愣住。
?
周漾,我大学的室友。
我最信任的兄弟。
我们一起通宵做项目,一起搞过小程序做校园卡转让,一起压过上百张K线图。
后来我们渐行渐远。
他说要出国,后来断了联系。
我以为他早就脱离这个世界,去当什么清华系的“高端人”。
结果此刻——他打给我。
?
我声音有点抖:“你……现在在哪?”
他笑了一下:“就在你这城市,刚落地。能见一面吗?”
我犹豫几秒:“你怎么找到我号码的?”
他淡淡地说:“这个圈子,消息不算难打听。”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
向量。
他不是随机找我,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
我答应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冷饮店。
他还是老样子,T恤、牛仔裤、无框眼镜,一副“干净理工男”模样。
我们寒暄了几句,他忽然放下勺子,低声说: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叙旧。”
我点头:“我知道。”
他看着我,笑了笑:
“我现在在做一个链上行为辅助系统,名字你可能听说过——X-Bleed。”
“我在那边担任语言行为拟合部门的副策略设计员。”
“你现在的复盘节奏,曾经是我们研究样本之一。”
我笑了:“你是来挖我?”
他点点头:“是。”
?
空气凝固了十秒。
我问:“你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吗?”
他摊开手:“我们不评价,只做拆解。”
“我们只是想让节奏变成可以训练的对象。”
“你知道现在全网有多少人需要‘情绪共振节奏模版’吗?”
“你能活下来的路径,也许能帮更多人,不用靠爆仓去体会。”
我沉默。
?
他说的很有诱惑力。
也很理智。
甚至还带着一点“为你好”的味道。
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写反引导。”
“我也知道你怕你的节奏被滥用。”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加入我们,最后结果一样被复制。”
“你不能阻止复制,那你为什么不参与制定标准?”
他看着我,语气不再温和:
“林屿,这世界不是你能控制别人怎么看你。”
“你只能选择是‘被说成谁’,还是‘参与决定你是谁’。”
?
我低头喝了一口冰饮,喉咙有点哽。
我终于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我们大西那年通宵复盘写报告时,你说的那句话吗?”
他一怔。
我帮他回忆:
“你说,‘我们要是有一天也成了系统设计者,就别让它喂的是人的命。’”
他怔住了。
沉默了很久。
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是我们还年轻。”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再是我认识的周漾。
他变成了向量派来的“现实操控器”。
?
我站起身,把吸管按进杯子里,淡淡说:
“你是来收编我,还是想找回你自己?”
他没回话。
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我不会让我的活法,被你们拿去教别人怎么假装活着。”
?
回到出租屋,我打开电脑。
打开复盘日志。
打下一行字:
“今天没有交易,但我拒绝了一份六位数的复盘诱饵。”
我笑了。
我终于知道:
你可以复制我的止盈点、亏损点、犹豫时间、用词方式,但你复制不了——
“我坐在便利店门口抖着手也没交出账户的那三秒钟。”
你复制不了那晚我只剩8.3U,却靠一口热水撑到天亮的心态。
你复制不了,我写这些复盘,是为了对得起“自己还没死”。
?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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