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很快消失在道路拐角处。
「什么味道，你闻到没？」
「那有什么味道，你闻错了吧？」
鵺不死心，「真的有，你没闻到么，有点像药草的气味。」
「哦！！！你说这个味道啊，我们在这上班闻久了，没错就是药草味。这车就是来送要药草的。」
「对了你刚不是还问，工厂生产什么呢。」
「对啊大哥，敢问你，你又不说，怎么现在想说了？」
「这是专门生产保健品厂，不过叫什么牌子我倒是不知道。应该是挺难定的，经常流水线工人们连夜加班制好，隔天就有人装车运走了。」
很多人不知道，这工厂其实还有个后门，比较起来，后门的安保会松懈点。
我装成清理垃圾的工人走进垃圾区。
门口老头刷着手机，看了眼。「怎么走进去？」
「车呢？」
「车刚开进去啦，大爷您没瞧见？」
「说什么呢，这么大车我能没看见？我是问你怎么一个人，你同事呢？」
「大爷，您还说您瞧见了，我刚随他一起出来丢垃圾，还跟您打过招呼。今儿要清理的东西太多了，他让我先回来清理一车。」
门卫狐疑，这人好像没见过啊。真是自己看短视频太沉浸了没注意到？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如果被发现，善智绝对会加强工厂的安保。
老头盯着我看了会儿，「进去吧，手脚麻利点啊。我可不想陪你们加班。」
「诶，好。我们干快点。」
顺着工厂指示牌，找到垃圾站，里头碰巧有人正推着车往外运东西。上面盖着层黑色的纱布。
「新来的？终于找到人了啊。」
我点头，冲着来人笑笑。「你运出去？要搭把手嘛？」
「不用，我能行。」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那个…」
完蛋！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要来盘问我？
心里一紧，我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戴口罩，里头味道很大。老李没给你准备口罩啊？」
「对，他刚走的急，就没给我。」
「急？他干什么去。今儿他当班，不会是要溜吧，狗东西被我抓到我可要好好问问他。」
门卫大爷是真的想回家，他冲这里喊，「喂，你们俩聊什么，有时间闲聊，还不抓紧点多运两趟。」
「这老头又开始了，我先不跟你聊了。先把东西运出去再说。你就先把里头东西分类下。对了，口罩给你，一定记得戴上。」
我接过口罩，「谢了！」
垃圾站里头有烂苹果和香樟树燃烧过后的烟灰味道，气味通过口罩传到鼻尖。
里头堆了厚厚一层灰白色粉末，有的甚至算不上粉末。有拳头大小一块。
除此之外还有烧了一半的木材，和工人用的生活垃圾。
我见过人骨烧成灰烬的样子。和眼前的这堆看起来没什么两样。
垃圾房是个单独的房间，所有垃圾通过头顶上方的圆柱形管道输送过来。
如果要想通过垃圾房进入工厂内部。
看了眼门外，大爷没注意到这边，我估摸着时间，顺着管道往上爬。
还好哥们是练家子，不然压根上不去。
铁皮管道里经年累月的有垃圾倾倒下来，管道壁滑腻腻一片。
有的铁片边缘，锋利得很，没向上爬多久，手掌心就被划破。
血顺着胳膊不住往下淌。
血腥气混着垃圾房的味道，恶心的很。
又往上爬了段，管道的走向开始垂首往上，腿肚子开始发酸，我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
双手撑着管道内壁打算休息下。
静下来才发现，周围有嗡嗡的震动声，和微弱的人声。
「新的一批材料到了吗？」
「在路上了。」
「唉，今天又要上班，我好久没正常下班了。」
「你回去做什么，回去还不是在宿舍里睡觉，还不如在公司加班，还能多赚几小时钱。」
「不过，你说我们到底在做什么，这生产线神神秘秘的…你说那东西，粉嫩的，还有股奇怪的味道。刚见的时候还觉得可爱，见久了就怪恶心的。」
「我偷偷告诉你，我上次听人说，是肉灵芝啊。」
「肉灵芝又是什么东西。」
「是人！」
「可别开玩笑了，法治社会不能乱说。」
两人说话的声音顿了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还真听到了。一首以为是我幻听。」
「不是幻听，我听这声音有点像是从头顶传出来的。」
「别乱说，头顶上能有什么。」
我撑着管道壁不敢动，生怕两人在地下侧着耳朵听。
又撑了会儿，实在坚持不住。
我小心地往上爬了段，掌心的的伤口开始剧烈疼痛。
手臂开始发沉，腹部开始酸痛。
头顶的机器的隆隆声开始变大。
怎么回事，是我幻听。
我动了动脖颈，往上抬头，这才发现，头顶的有垃圾倾倒下来。
灰色粉末洋洋洒洒落了满头满脸。还有些温热。所以我猜测，如果不出意外，这很有可能就是矢菊爸妈的骸骨。
尽管很遗憾，但可能我还是来得太晚了些 。
我忍着剧痛又往上继续爬，好在剩下的距离不远。可当我准备爬到用手去推铁质防护罩的时候发觉没那么简单。
这东西得从里向外开，我在外，手里又没工具。
我的腿开始发抖，我知道自己没力气了。
没力气再坚持，也没办法再往下。
如果我估算得不错，现在己经距离地面垂首距离至少十米。掉下去不是至少也是重残。
就在这时，防护罩外传来声音，「姜鹤，你在里头没？」
是鵺，他怎么进来了。
「是我！你快把罩子打开我要掉下去了。」
鵺打开罩子，把手伸进来，「抓住我的手。」
我紧紧的拉着他的手，鵺用一只脚抵住墙，身子往后倾。
我顺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往上。
终于，翻过垃圾倾倒口仰面倒在地上。
鵺随我一起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确定是这？」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长官我确定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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