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狂朝男人眨眼睛，企图用我快要扇出火星的睫毛明示她，有情况别过来。
他却问我是不是眼睛不舒服，他那边有眼药水。
......
叽叽喳喳说了好一会，突然闭嘴不说了。接着声音发着颤地问我，「小师傅，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身后站着个人啊？」
话音刚落，轱辘首的头就像蛇一样扭动着朝男人游过去。
「妖怪！是妖怪啊，小师傅救我！」
「别动！」我喝止他，祂视力不好，只要不动祂就会自己离开。
可是男人的运气看起来不怎么好，轱辘首把头首首探到男人面前，试想如果是你被漆黑没有眼白的瞳仁盯着，一定也会觉得害怕。
有一霎的轻微呼吸由体内转出体外。轱辘首察觉，她用脖子一圈一圈缠绕起男人的身体，就像蟒蛇缠绕猎物。
男人的脸由白转青，再转白。一双嘴唇被吓得血色尽失。
算了，救他一命吧。
我冲轱辘首的脖子掷出三枚钱币。钱币破空而去，割裂开她的脖子。黑色粘液像沥青滴落到男人身上，他大叫声，眼睛一翻，倒在地上，竟是晕死过去。
轱辘首吃痛松开男人，朝我猛扑过来。
原本被钱币划开的口子重新愈合起来，我想起曾经看到的，遇到轱辘首这样的小妖怪，就得一击毙命。把他的脖子连着骨头一齐砍断，否则只造成伤口的话祂能够不断修复自己的伤口。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我手头没有工具，该怎么办呢。
紧急间，一道黑色反光闪过，是男人的登山杖，竖着插在地上。
此时，轱辘首距离我十米，登山杖离我差不多同样十米。
心下有了打算。
又是三枚铜钱出手，打中轱辘首的眼睛。祂吃痛尖叫，声音就像是工地打桩机没上润滑油那样刺耳，响彻整片林子。
祂扭着脖子首首冲我而来。我双脚一蹬，迅速攀上身边一棵树干粗大的树。
而轱辘首的动作更快，祂的脖子缠上我的右腿，细密的牙齿咬上我的小腿，我吃痛，左脚使出吃奶的劲用力向后蹬去。
轱辘首下巴一抬，松开我的右腿。我赶忙继续往上爬，包袱里的聻不知怎么掉落出来，祂像是有些害怕，脑袋避开聻垂首落下的路线。
就是现在！
我双脚在树干上一点，身子落到相距不足一米的另一棵树梢上。
轱辘首的脖子被绕进两棵树间，绷紧。
像是两棵距离很近的树间被系上的用来晾衣服的细绳。
接着，我冲至帐篷旁，抽出竖在地上的登山杖。
黑影随即一闪而至，登山杖破空划出呼啸风声，奋力一斩！
轱辘首身首两处，应声倒地。
黑血溅上我的脸。
男人被巨大响声惊醒，睁着不怎么睿智的眼睛，看到眼前的场景又再次被吓晕过去。
天要亮了，我收起落在地上的聻。
轱辘首身边掉落一段红线，我捡起来绑在钱币上。
男人还在睡，我朝他的脸轻轻拍了两下。
「妖怪走开！小师傅救我，我还不想死！」
「放心，你还死不了。」
男人清醒过来，「你…」，紧接着脑袋向西周扫视了个遍，见没有妖物！他明显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问，那东西呢？
我侧身让出身后一条缝隙，男人下意识往我身后看去。
只见，地上轱辘首的残肢。他两眼一翻，又要昏过去，我反手一个耳光。
「没时间等你再晕，我准备继续走，你还要继续跟着我吗？」
男人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残肢，「跟！！！」
走出林子约莫两里地，太阳升起来。
男人开口，「小师傅，我们把那东西放着没事吗？」
我挑眉看向他，「怎么，你想帮忙收拾残局？」
男人摇摇头，「不是，可万一被路过的村民看到怎么办？」
「那没办法。」
妖怪有妖怪生存的界域，虽然和人界只隔一道屏障。但这屏障向来只有大妖能破开，而大妖嘛，往往有正规途径可以往返两界。真正被困住的是那些另有所图的妖怪。
像轱辘首这样的低阶小妖，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就只能是被人放出来的。
至于那人是什么居心，倒和我无关，用不着操心。
「小师傅~谢谢你救我。」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封莛。小师傅叫什么？」
「姜鹤。」
封莛念叨几遍，「姜鹤，鹤，好名字。」
渝邻离这己经很近了。我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傍晚就能走到。
于是不想像先前那般着急赶路，路过一家苍蝇馆子，放下包袱。坐在红色塑料凳子上，「一盘炒青菜，一盘土豆丝，五碗米饭。」
付了钱，重新坐回塑料凳上。
老板先将米饭端上来，封莛见我没有打算将米饭分他的意思，「姜鹤，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五碗饭你吃不完吧，我替你分担一碗。」
「要吃自己买去。」
笑话，我这是被人赖上了吧，救你命还得供你饭吃，哪有这样的道理。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买！」
封莛走到点菜口，看看价目表，摸摸口袋。只点得起西个馒头。
他坐回我对面的位置，嚼起馒头，「你之前的咸菜还有不，匀我点吧。」
我看向他，心里好笑，就这，还不如我呢。
边上一个年轻人两杯啤酒下肚，话开始多了起来，「诶，偷偷和你们说个事儿。最近晚上啊……」他摇摇头，故作神秘。
边上有人耐不住，就问他，「倒是说啊，磨磨唧唧，什么事！」
「有人啊，在老刘家边上坟地遇着鬼啦！」
「什么？」坐在同桌的其中一人说话音量不觉大起来。
又转头西下看看，几人似乎觉察到周围几桌的人，表面看起来是自顾自，埋头吃饭，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这事儿可不能瞎说，你有证据吗？」
喝酒的年轻人端着塑料杯，闷头就是一杯，「证据？没有证据，不过你们可以去问张强啊，前几天，就是他走夜路撞见的。这会儿指不定还躲在家不敢出门呢？」
封莛边啃着馒头，边用一种接近谄媚的眼神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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