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 前尘之事，我已忘却！
次日，西戎大军虽败，但朝堂上的暗流却未平息。
早朝之上，林丞相颤巍巍的跪伏于地，老泪纵横：“老臣糊涂，受李将蒙蔽，险些酿成大祸，请陛下降罪！”
棠瑾溪端坐于龙椅之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眸色幽深。
“林相，你为三朝元老，朕一直敬你。”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怒自威，“可这一次，你险些害得朕与凤君天人永隔。”
林丞相浑身一颤，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宋临瑾立于阶下，神色冷淡，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终落在几位神色闪烁的大臣身上。
“陛下，李将虽伏诛，但朝中仍有同党。”
棠瑾溪冷笑一声：“朕知道。”
她站起身，袖袍一挥：“传朕旨意，彻查朝中与西戎勾结之人，凡有嫌疑者，一律收押！”
朝堂之上，顿时人心惶惶。
长乐宫内，莲儿坐在榻边，小心翼翼的替阿凉擦拭额头的冷汗。
少年脸色苍白，胸前的伤口虽已包扎，但仍隐隐渗出血丝。
“莲儿姐姐……”阿凉迷迷糊糊的唤了一声，手指微微动了动。
莲儿眼眶一红，握住他的手：“我在。”
阿凉缓缓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后，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我完成任务了。”
莲儿哽咽道：“谁让你逞强的？若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阿凉虚弱的笑了笑：“我答应过爹娘，要护住陛下和凤君……也答应过你，要活着回来。”
莲儿再也忍不住，俯身抱住他，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门外，棠瑾溪和宋临瑾静静站着，没有打扰。
“阿凉这孩子，倒是像极了你，不愧是你培养出来的。”
宋临瑾垂眸，低笑：“倔强，又不怕死？”
棠瑾溪白了他一眼：“朕说的是重情重义。”
夜深，乾清宫内，烛火摇曳。
宋临瑾展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西戎可汗并未死心，他派了使者前往南疆，试图联合南蛮部落，再次起兵。”
“看来，他们是觉得朕的刀不够快。”
她指尖轻点地图上的南疆边境：“若他们真敢来，朕不介意让他们有来无回。”
“臣愿率军南下，先发制人。”
棠瑾溪抬眸看他：“你才刚回来。”
宋临瑾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溪儿，我不怕苦，我只怕守不住你这江山。”
棠瑾溪沉默良久，最终轻叹一声：“好，朕准了。”
她顿了顿，又道：“但这一次，朕要与你同去。”
宋临瑾一怔：“不可，朝中不可无人”
“朝中有林相和几位老臣坐镇，出不了乱子，淑妃和林女官都能帮着照应。”
“朕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冒险。”
宋临瑾看着她，最终无奈一笑：“好。”
出征前夜，凤仪宫内灯火通明。
棠瑾溪坐在铜镜前，宋临瑾站在她身后，轻轻替她卸下凤钗。
“昀儿和瑾瑜，就交给莲儿照顾了。”她低声道。
宋临瑾指尖拂过她的长发，轻声道：“他们会平安长大的。”
棠瑾溪转身，仰头看他：“宋临瑾，答应朕，这一次，我们都要活着回来。”
宋临瑾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臣答应陛下。”
次日，大军出发。
棠瑾溪一身戎装，骑在战马之上，与宋临瑾并肩而行。
城楼上，莲儿抱着昀儿，阿凉虽伤势未愈，但仍坚持站在一旁，目送他们远去。
半月后，南疆边境，瘴气弥漫。
西戎与南蛮联军已集结完毕，黑压压的军队数不清人。
棠瑾溪立于阵前，长剑出鞘，寒光凛冽。
“杀！”
战鼓擂动，箭雨漫天。
宋临瑾率铁骑冲锋，所过之处，敌军溃散，棠瑾溪则亲自指挥中军，稳守阵线。
战至黄昏，敌军终于溃败，西戎可汗被生擒，南蛮首领仓皇逃窜。
凯旋之日，京城百姓纷纷相迎。
棠瑾溪与宋临瑾骑马入城，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
莲儿抱着昀儿，站在宫门前，眼中含泪。
阿凉站在她身旁，虽仍有些虚弱，但脸上已有了血色。
“我们赢了。”他轻声道。
莲儿点点头，泪水滑落：“是啊，母皇回来了。”
庆功宴举行，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女太监们忙着布置宴席，准备歌舞，御膳房更是日夜不休，精心烹制各色菜肴。
宴会当日，金銮殿内灯火辉煌，棠瑾溪身着明黄龙袍，头戴九凤冠，端坐于高台之上。
宋临瑾则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生辉，立于她身侧，文武百官依次入席。
“众爱卿平身。”棠瑾溪举杯，目光扫过满朝文武。
“此次大捷，全赖将士用命，百姓同心，这一杯，敬所有为国捐躯的英魂。”
殿内顿时安静，众人齐齐举杯，一饮而尽，乐师奏响凯旋之曲，舞姬们踏着鼓点翩然起舞。
阿凉虽伤势未愈，却坚持要表演剑舞助兴，他白衣胜雪，一招一式间尽显少年英气，引得满堂喝彩。
酒过三巡，棠瑾溪忽然起身，牵着宋临瑾的手走到大殿中央。
众人屏息，只见女帝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圣旨。
“凤君宋临瑾，忠勇无双，屡立奇功。今特赐金印紫绶，加封护国大将军，与朕共掌兵符。”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宋临瑾怔在原地，眼中泪光闪动。
棠瑾溪亲自为他披上绣金战袍，在他耳边轻声道：“从今往后，这江山有你一半。”
宴会持续到深夜，离席时，莲儿扶着微醺的阿凉往后殿走。
月光下，少年忽然拉住她的衣袖：“莲儿姐姐，等你及笄，我想娶你。”莲儿羞红了脸，却轻轻点头。
御花园的凉亭里，棠瑾溪靠在宋临瑾肩头，望着满天繁星。
“溪儿，你可后悔？”
“什么？”
“若上一世，我直接去棠府求娶你，上一世的你，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苦了。”
棠瑾溪噗嗤一笑，“上一世权当是一场梦，过好这一世便足够了。”
她已经对待上一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了，白婉清，宋临琰，太后，未出世的孩子。
太多太多了，人还是活在当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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