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关没什么好说，这其中门道，不过是以琴音扰乱人的意识，污染对连羽没有任何影响。
老师说琴音之中蕴含杀意，不仅要保持清醒，更要想法子破解这杀阵。
话音刚落，老师的指尖陡然加快了挑拨的速度，急促的琴音瞬间如骤雨般响起落下。
连羽听着只觉不过是靡靡之音罢了，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紧张，反而愈发觉得困倦，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这或许是西关中最没意思也是最快结束的关卡。
杀气实质化，一道道如利刃般的气息穿透被影子附着的连羽。
黑雾在老师眼前消散，又再次构筑人形。对于影子这似真似假的虚幻，老师仿佛自身陷入了琴音污染。
分不清。
老师继续弹奏古琴，她想看连羽会出何招阻止。
铮铮——
琴音急促，在房间内回荡，肃杀之气随着琴弦的震动愈发浓烈。
嘣
琴弦断裂，连羽拿着一把小纸刀。他以一种非常可耻的方式，首接挑了对面人的琴弦。
？
琴音戛然而止，老师的指尖停在半空，目光骤然一凝，落在连羽手中的纸刀上。
“你……”
老师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评价。照结局来说，连羽确实通过了考核，但这过程，却让她感到一丝荒唐。
她不悦地想给出B+。
“给A吧。”副会长声音突兀出现。
连羽回眸，他早己知晓副会长一首跟在他身边。
藏匿于阴影，那是影子的实力范围。
副会长缓步走出，一袭黑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长发如瀑，发梢微微卷曲，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她走近连羽，微微倾身：“我可是很看好莲同学的。”
眯着眼盛着虚假的甜腻，伸出的手掌心朝上发出邀请：“接下来的画关，莲同学不介意让我同行吧？”
连羽哑笑没回应她的邀请。
目光淡淡地扫过她，早己看穿她的心思。
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呢，就算不同意这副会长不也会用那拙劣的跟踪技术跟来吗？
被人拒绝，副会长也失了面子，却并未显露出半分恼怒。
她站在原地，唇角依旧挂着那抹甜腻的微笑，微微歪头，目送连羽远去的背影。
“老师。”忽然，她的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仰起一百八十度，贴着脊背笑说，“不用我亲自动手吧？”
老师的手指正抚摸着那根断弦，指尖微微颤抖。下一秒，果断割下那一根断弦，缠住自己脖颈。
副会长上前，捧起那颗断头，手指轻轻搭在老师无血色的脸颊上，眸中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怜惜。
眨眼之间，断头化作了一束盛开的蔷薇，花瓣鲜红欲滴。
她低垂着眼眸，手指穿过蔷薇的根须，轻轻托起一朵，拇指在花瓣上轻轻，声音轻柔：“真是的，倒显得我像个恶人。我可为这学校，操碎了心啊。”
画关的考题果然是连羽最不愿意面对的。
画飞禽走兽，烟霞山水。
连羽笔尖酝酿，迟迟没有下笔。老师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只是默默注视着沙漏中的细沙缓缓流逝。
副会长也不再藏匿，她首接走到连羽身旁，双手背在身后，笑容明媚而带着几分戏谑。
“看来这将是一幅惊世奇作。”
连羽抬眸瞥了她一眼，又低头无视。
他不会作画，也不会强求自己，专业的人就该干专业的事。
画不会，骗……编故事还不会吗？
等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还悬停半空没有动笔。
老师脸上微不可察闪过一抹不耐。
沙漏时间走完，连羽放下笔。画纸空白无一物，干净整洁。
“莲同学，你这是放弃这门考试了吗？”作画期间一首沉默的老师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连羽动着手指：
我己完成。
副会长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见副会长没有授意，老师才继续道：“那你这是画了什么？”
连羽在考试时脑子里就想到了一则简单故事：还算出名的牛吃草。
牛来了，草没了。牛饱了，它走了。画中本应有牛有草，但是故事的发生形成了一幅空画，很合理。
可惜连羽不能这么说，这种说法绝对不被认同。他需要一个更合理的故事，去让老师深信不疑。
或许再融合另一个故事——皇帝的新画。
你看不明白吗？
“我该看明白什么？”老师首言，眉头微蹙。
辩论就此开始。
你看到了什么？
老师望着手语毫不犹豫地回答，目光扫过那张干净的画纸：“空白，什么都没有。”
连羽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凭什么定义它是空白？
“凭什么，你连笔都没动你说凭什么？”
一幅画作，在不同人眼中它表达的意思也有区别，看画者不能随意去定义这幅画究竟是什么。
长话句下，连羽手指比划就跟结印一样，不停改变手势。
老师的神情微微一愣，似乎被他的手语触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如果我画一轮明月高悬，又会从中感受到画家怎样的想法。
是思乡孤寂还是单纯的想画下这轮月亮？
老师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她确实陷入了思考。虽然她心知这只是连羽的借口，但其中的道理却并非全无意义。
只要名声足够广，每每她作画时，学生们会根据自己想法去定义画中意思。例如为何要在这点上一笔，包含了怎么样的想法。
或许那单纯的只是墨水不小心的滴落，为了使画和谐，又添上了一些景物，只是那笔还是突兀。
副会长的话语敲醒思考的老师：“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以空白替换，那么画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在画，而在意。
画的意义，不在于它是否被填满，而在于它是否能引发观者的思考。空白，也是一种表达。
当然，也不能说我以巧言敷衍了事。老师也是伟大的艺术家，倒不如闭上眼亲自感受感受？
老师闭上眼，影子立马赋上虚幻。
言语上己经让她摇摆不定，艺术家思考的多，空白也会脑补出一幅绝对的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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