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梦里有个女人
“她不太舒服。”
我冷淡地说。
“我们只是来看车的。”
宋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挂上职业笑容。
“那正好，我是这里的销售经理。
想买什么车？我可以给你们最优惠的价格。”
他刻意加重了“最优惠”三个字，目光在我朴素的着装上扫过，意思很明显。
看你们买不买得起。
黄仙姑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倚在一辆车边看好戏。
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敲车顶，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这款不错。”
我指着白若冰看中的红色跑车，故意问。
“多少钱？”
宋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基础款86万起，但像您这样的...”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
“我建议看看那边的大众Polo，更适合家用。”
我眯起眼睛。
他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穷鬼别装大款。
白若冰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锐利。
“二皮喜欢这个。”
她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不再是平时那种软糯的语调。
宋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一直沉默的白若冰会突然开口。
“若冰，买车不是小事，”他故作亲切地说。
“要考虑实用性...”
“闭嘴。”
白若冰打断他，眼神冷得吓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二皮做事？”
整个展厅瞬间安静下来。
女销售瞪大眼睛，黄仙姑的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连我都愣住了。
这是白若冰第一次展现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宋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职业笑容彻底崩塌。
“白若冰，我好心给你建议，你...”
“我们走。”
白若冰拉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的步伐坚定有力，背影挺得笔直，完全不像平时那个懵懂天真的女孩。
黄仙姑小跑着跟上我们，脸上写满了兴奋。
“小祖宗发威了！”她凑到我耳边低语。
“你看到宋明那表情没？跟吃了苍蝇似的！”
我没理她，注意力全在白若冰身上。
走出展厅后，她的气势突然松懈下来，肩膀微微发抖，眼神也恢复了平日的迷茫。
“二皮...”她小声叫我，声音又变回了熟悉的软糯。
“我...我刚才是不是...”
“做得很好。”
我揉揉她的头发，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这是城隍神识的觉醒，还是智力提升后的自然表现？
黄仙姑撇撇嘴。
“现在去哪？打道回府？”
“对面还有一家。”
我指着马路对面的另一家豪车4S店。
“去那看看。”
过马路时，白若冰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消失一样。
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细小的绒毛，让她看起来格外脆弱。
对面的车行装修更豪华，销售顾问是个年轻小伙，见我们进门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没有因为我们的穿着而有丝毫怠慢。
白若冰很快又被一辆红色跑车吸引，这次是辆保时捷911。
她趴在车窗上往里看的样子像个好奇的孩子，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凌厉。
“喜欢吗？”我问。
她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像草莓一样红！”
销售小伙很会看眼色，立刻介绍起来。
“这款是2023年新款，4.0升水平对置六缸发动机...”
“多少钱？”我直接问。
“基础配置122万，如果选配...”
“买了。”
我打断他，转向黄仙姑。
“付钱。”
黄仙姑瞪大眼睛。
“你疯了吧？一百多万！”
“你日后不打算跟着我挣钱了？”我淡定地说。
“刷卡还是转账？”
她咬牙切齿地从名牌手包里掏出银行卡，恶狠狠地瞪着我。
“二皮，你等着...”
白若冰完全没注意我们的交锋，正兴奋地在车里摸来摸去。
销售小伙显然没见过这么爽快的客户，手忙脚乱地准备合同。
就在这时，宋明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若冰！等等！”
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
我们店也有同款车，价格可以再谈...”
“不必了。”
我冷淡地说。
“我们已经决定在这里买。”
宋明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你们...真要买这车？”他的目光在我和黄仙姑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白若冰身上。
“若冰，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白若冰从车里探出头，眼神清澈。
“黄姐姐付钱。”
黄仙姑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卡递给了销售。
宋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睁睁看着销售接过卡，在POS机上划出一百多万。
“这...这...”他语无伦次，目光在我朴素的衣服和黄仙姑的名牌包之间来回移动，显然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手续办得很快，不到一小时，白若冰的名字就写在了车主一栏。
她拿着车钥匙的样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棒的礼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二皮，我们开车回家！”她兴奋地拉着我的手摇晃。
我笑着点头，正准备离开，宋明却拦住了我们。
“等等！刚才都是误会...我请你们吃个饭赔罪吧？”
他的目光在白若冰和黄仙姑身上流连，眼中的贪婪几乎不加掩饰。
黄仙姑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不必了。”
我冷淡地拒绝。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宋明强笑道。
“大学城新开了家日料店，很不错的...”
白若冰突然抬头看我。
“二皮，我饿了。”
我叹了口气。
她现在的智力相当于十二岁孩子，对人情世故一知半解，根本看不出宋明的虚伪。
“好吧，”我勉强同意。
“但吃完就走。”
宋明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殷勤地为我们引路。
黄仙姑凑到我耳边低语。
“这小子没安好心。”
“我知道。”
我冷冷地说。
“看好若冰。”
日料店装修考究，私密性很好。
宋明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高级料理。
他刻意坐在白若冰和黄仙姑中间，殷勤地给她们倒清酒。
“若冰，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了，”他故作熟络地说。
“现在在哪高就？”
白若冰正笨拙地用筷子夹寿司，闻言茫然地抬头。
“和二皮在一起。”
宋明笑容僵了僵，转向我。
“那...这位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帮人看事。”
我简短地回答，给白若冰倒了杯果汁换掉她面前的清酒。
“看事？”宋明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
算命的啊！”他语气中的轻蔑再明显不过。
黄仙姑突然轻笑一声。
“宋经理最近睡得可好？”
宋明被她问得一愣。
“还...还行啊。”
“是吗？”黄仙姑抿了口清酒，红唇在杯沿留下暧昧的印记。
“那怎么眼圈这么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宋明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挂上不屑的笑容。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这套。”
黄仙姑不紧不慢地放下酒杯，鲜红的指甲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你确定？那你能解释一下...”她突然倾身向前，一把扯开宋明的衬衫领口。
“这个吗？”
宋明胸口赫然出现几块青紫色的斑痕，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他慌忙拉好衣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过...过敏而已！”
“是吗？”黄仙姑冷笑。
“那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比如...半夜听到脚步声？照镜子时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宋明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趁机拿出手机，搜索出尸斑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过敏？你确定？”
他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颤抖着。
“这...这不可能...”
“宋经理，”我收起手机，声音平静得可怕。
“你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如果不处理，最多一个月...”
“胡说什么！”宋明猛地站起来，打翻了酒杯。
“你们这是合伙诈骗！我要报警！”
白若冰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筷子掉在地上。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冷静地看着宋明。
“随便你。
不过...”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的领口。
“你确定要等到全身都长满那种东西再后悔？”
宋明站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良久，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声音沙哑。
“...你们到底想怎样？”
黄仙姑红唇微勾。
“这就对了。
现在，说说你最近遇到的怪事吧...”
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夜幕即将降临。
宋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清酒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涣散地盯着桌面，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
随着他的讲述，我手中的铜镜开始泛起诡异的青光，镜面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
黄仙姑眯起眼睛，鲜红的指甲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穿着红色旗袍…”宋明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逐渐迷离。
铜镜中，一片幽深的树林缓缓浮现。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宋明的身影出现在树林边缘，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但领带已经松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听见她在唱歌…”宋明喃喃道，喉结上下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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