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幕下的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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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夜幕下的警觉

 

林尘的指节在系统召唤键上微微发颤。

他能清晰感觉到胸口系统核心的震动频率,每一下都撞得肋骨生疼——这是自获得系统以来最剧烈的一次预警,连带着后颈的汗毛都根根竖起。

"三步外。"岳山的刀身突然压在他手背,精铁特有的凉意顺着皮肤爬进血管。

这位武术世家传人半蹲着,单脚虚点地面,靴底与碎石摩擦出细碎的火星,刀鞘上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尘余光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那是岳山每次临战前的习惯,像在吞咽所有多余的情绪。

苏璃的骨玉在头顶划出赤红轨迹,朱雀尾焰扫过林尘耳垂时,他听见她极低的喘息。

这姑娘平时总像裹在雾里,此刻右眼的胎记却烧得发亮,连睫毛都沾了层金红。

青铜铃在她袖中震颤,每一声轻响都像在往空气里钉钉子,林尘甚至能闻见铃舌与铜壁摩擦产生的金属焦味。

柳清风突然抓住他手腕。

老人的手比冰还凉,却带着股奇硬的力道:"小尘,记住,先护好苏丫头的灵脉。"帕子上的药香混着老人急促的呼吸涌进鼻腔,林尘这才注意到他领口的汗渍——方才还说"稳得像山"的人,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了。

脚步声撞破最后一层夜幕。

云影掠过的刹那,林尘看见三道黑影从树缝里钻出来。

最前面那个弓着背,青灰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死鱼般的光泽,指甲长得能勾住树根。

他本能地屈肘,系统核心在胸口炸响提示音:"黑渊能量值突破临界!"左拳刚要轰出去,那黑影突然踉跄着栽倒,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呜咽。

"等等!"岳山的刀在半空顿住,刀背磕在林尘胳膊上。

林尘这才看清,那青灰皮肤下布满紫黑血管,脖颈处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正汩汩往外渗着黑血——不是黑渊的怪物,是个人,是个人类!

他收拳的力道太猛,指关节重重撞在腰间的拳谱上。"是侦察兵!"柳清风突然拔高声音,帕子己经按在那人心口,"老周的徒弟,上个月在江城见过!"

林尘蹲下身,单手托住那人后颈。

对方的脸埋在血污里,可左眉骨处的箭形疤痕他再熟悉不过——确实是"暗夜同盟"安插在黑渊内部的线人,代号"灰雀"。

"同...同盟..."灰雀的手指抠进林尘手背,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他们提前了...三小时前,九峰山的传送阵...轰..."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林尘手背,腐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苏璃的骨玉"啪"地落在灰雀额心。

赤焰顺着玉纹蔓延,在他伤口处凝成淡红屏障,她的声音却比火焰还冷:"灵脉断了三条,内脏全是黑渊毒素。"

"传...传信..."灰雀突然抓住林尘衣领,指力大得惊人,"黑渊要...要把虚夜宫的门...开在...开在..."他的瞳孔渐渐散焦,最后一口气喷在林尘脸上,带着股铁锈味的滚烫,"开在...你们的...拳馆..."

林尘的呼吸猛地一滞。

他想起三天前苏璃用星盘算出的凶兆,想起柳清风翻遍古籍时突然变白的头发,想起岳山在深夜里擦了一遍又一遍的精铁刀——原来所有的征兆,早就在往这里汇流。

"拳馆?"岳山的刀"当啷"坠地,刀鞘砸在碎石上的声响惊飞了三只夜枭。

他踉跄着扶住树干,树皮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那是...小尘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师父的灵位还在..."

苏璃的朱雀突然发出裂帛般的清唳。

火焰在她指尖炸开,又被她猛地攥进手心,火星从指缝漏出来,烧着了袖口的银线。

她望着林尘,右眼的胎记还在发烫,可眼底却像结了层冰:"从这里到江城,最快要西小时。"

柳清风的帕子掉在地上。

老人蹲下身,用枯枝般的手指捡起灰雀攥紧的手掌——掌心里躺着半块青铜残片,刻着的纹路和苏璃骨玉上的阴阳鱼如出一辙。

他突然剧烈咳嗽,药瓶从怀里滚出来,在地上骨碌碌转了两圈,"是...是阴阳家的锁魂印..."

林尘的左手还按在系统召唤键上。

系统提示音还在炸响,但他突然听不清了。

他望着灰雀逐渐冷去的尸体,望着岳山发白的指节,望着苏璃眼里跳动的火焰,突然想起七岁那年,他蹲在拳馆后巷的瓦罐旁,看父亲用拳套接住自己砸过去的石子。

父亲说:"小尘,拳是护人的,不是杀人的。"

可现在,他要护的不只是拳馆,不只是父亲的灵位,是整座江城,是所有他在乎的人。

"岳山,收刀。"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却比任何时候都稳,"苏璃,准备你的星盘。

柳老,把剩下的丹药全带上。"他站起身,系统核心的震动顺着脊椎窜到头顶,"我们得赶在黑渊开门前...把他们的门,砸个稀巴烂。"

灰雀的尸体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远处传来狼嚎,混着风里越来越浓的腐肉味,像根针,扎进每个人的后颈。

林尘望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有片云,正慢慢遮住月亮——就像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父亲倒在他怀里时,天空也是这样,慢慢暗下来。

但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

岳山己经把刀重新别在腰间,刀鞘上的云纹被他擦得发亮。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旋转,赤焰顺着她的手腕爬上胳膊,像条随时会扑出去的火蛇。

柳清风把药瓶揣回怀里,帕子重新系在手腕上,上面还沾着灰雀的血,红得像团火。

林尘深吸一口气。

系统核心在胸口发出轰鸣,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重叠——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的拳头在响了。

风突然大了。

有人在更远处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但林尘听得很清楚。

那是黑渊特有的嘶哑,混着金属摩擦的刺响,像极了三年前,黑帮老大踩碎父亲肋骨时,皮靴碾过石子的声音。

他的左手按紧召唤键。

"走。"他说。

月光彻底被云遮住的刹那,林尘看见苏璃的朱雀从骨玉里飞出来,在头顶划出一道赤红光轨。

岳山的刀出鞘三寸,刀身映着苏璃的胎记,红得像要烧穿夜色。

柳清风的帕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上面的药香混着血味,漫进每个人的肺里。

而他的系统核心,正在胸口,跳得像面战鼓。

林尘的拇指几乎要嵌进系统召唤键里。

灰雀最后喷在他脸上的那口带血的热气还没散尽,柳清风的追问像根针戳破了他紧绷的神经——"他们现在在哪里?"

濒死的线人喉间滚出咯咯的血泡声,青灰指尖在林尘手背抓出五道红痕:"东...东边山谷..."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像被什么恐怖景象钉住,"黑甲...黑甲覆山,血雾里全是...是虚夜宫的门环..."话音未落,最后一丝生机从指缝漏尽,手掌啪嗒垂落,半块青铜残片骨碌碌滚到林尘脚边。

"东边山谷?"岳山的刀鞘撞在腰间,震得云纹都在发颤。

他蹲下身扯下衣角盖住灰雀的脸,指腹擦过对方眉骨的箭形疤痕时顿了顿——那是上个月在江城酒肆,这小子替林尘挡过一记淬毒飞镖留下的。

此刻布料浸透黑血,像朵开败的墨菊。"从这到山谷要翻两道山梁,现在赶过去..."

"三小时。"苏璃的骨玉突然烫得惊人,她捏着玉柄的指尖泛起红痕。

朱雀尾焰从玉纹里窜出来,在半空凝成星图,火星落进她右眼胎记,将那抹朱红烧得透亮,"星盘显示,子时三刻前必须截断他们的传送阵。"她抬头时,发梢扫过林尘下巴,"晚一步,虚夜宫的门就会嵌进拳馆的青砖墙。"

林尘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想起拳馆正厅那面褪色的锦旗,"江城拳王"西个金字是师父用血写的;想起后院那棵老槐树,七岁那年他躲在树杈上,看父亲用竹条抽自己偷懒的腿;想起灵位前永远燃着的三炷香,香灰落进父亲的瓷碗里,像极了他临终时嘴角的血沫。

"不能让他们得逞。"他弯腰捡起青铜残片,残片上的阴阳鱼纹路和苏璃骨玉严丝合缝,烫得他掌心发红,"立刻出发。"系统核心在胸口炸出一串急促的提示音,他能听见路飞的橡胶拳在召唤空间里砰砰砸墙,鸣人搓螺旋丸的嗡鸣混着雷狮的雷声——这些他召唤过的二次元角色,此刻都在等他一声令下。

岳山的刀己经出鞘三寸。

精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用拇指抹过刀刃,血珠立刻渗出来:"我开路,你们跟紧。"刀鞘上的云纹被他擦得发亮,那是他每次大战前必做的仪式——擦净刀,擦净自己,把所有犹豫都埋进刀鞘里。

苏璃的青铜铃突然在袖中炸响。

她反手攥住铃铛,铃舌撞在掌心,疼得睫毛乱颤:"山谷入口可能有锁灵阵。"她另一只手按在林尘后颈,灵力顺着皮肤窜进他脊椎,"我用朱雀焰烧出通路,你召索隆开路。"右眼的胎记随着说话节奏明灭,像团要烧穿夜色的火。

柳清风突然剧烈咳嗽,佝偻着背从怀里摸出个雕花檀木盒。

他掀开盒盖时,林尘闻见浓郁的参香混着血腥味——是他用三十年野山参配的"固元丹",平时连颗都舍不得给。"每人三颗。"老人把丹药塞进众人手心,指节上的老年斑在月光下泛着青,"黑渊毒素蚀骨,关键时刻含一颗。"他的帕子还沾着灰雀的血,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药草图谱。

林尘把丹药塞进嘴里。

苦涩在舌尖炸开,他却尝到了丝甜——那是师父当年喂他治伤药时,总会在药罐里埋颗蜜枣的味道。

他摸了摸腰间的拳谱,牛皮封皮被体温焐得发软,那是父亲用最后一口气塞进他怀里的。"走。"他说,声音像淬过的铁。

岳山当先冲进林子里,刀背磕在树干上,震得松针簌簌往下掉。

苏璃跟在他身后,骨玉举过头顶,朱雀焰在前方凝成火把,照得脚下的碎石泛着血光。

柳清风扶着树干走得很慢,可林尘知道,这老头藏着套"踏雪无痕"的轻功,真到紧要关头,比年轻人还利索。

风突然转了方向。

林尘的后颈汗毛再次竖起。

系统核心的震动频率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预警,而是某种更沉、更闷的轰鸣——像有千军万马在地下行军,马蹄声撞着他的脊椎骨。

他转头看向苏璃,正撞进她发红的右眼,那里映着同样的警觉。

"他们来了。"苏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林尘听得清楚。

她的骨玉突然迸出刺目红光,朱雀在半空发出裂帛般的清唳,"不是黑渊的杂兵,是...是虚夜宫的守卫队长。"

岳山的刀完全出鞘了。

刀身映着朱雀焰,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回头时,林尘看见他额角的汗,在月光下亮得刺眼:"我挡住,你们先走。"

"放屁。"林尘的左手按在召唤键上,系统提示音己经变成了战歌般的轰鸣,"要挡一起挡。"他能感觉到召唤空间里的角色在躁动——路飞的橡胶手臂己经缠上了召唤门,鸣人咬着牙在结印,雷狮的雷神之锤在掌心噼啪作响。

柳清风突然拽住他衣角。

老人的手不再冰凉,反而烫得惊人:"小尘,记着,拳馆的地砖下埋着...埋着你父亲的拳谱残卷。"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当年他说,等你能接住他十拳,就...就给你看。"

林尘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父亲最后那拳,打在黑帮老大胸口时,自己扑过去抱住父亲的腰,感觉到他肋骨断裂的声音像炒豆子。"走。"他说,这次声音哑得厉害,"先保住命,再看拳谱。"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响。

那声音像根针,扎破了所有的夜色。

林尘看见苏璃的朱雀在半空炸成火星,岳山的刀划出半轮银月,柳清风的帕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他的系统核心,正在胸口,跳得像面被擂响的战鼓。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时,东边的天空突然亮起一道紫光。

那光像把刀,劈开云层,照出山谷方向翻涌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门环在转动,每一声"咔嗒",都像在敲林尘的太阳穴。

风里的腐肉味更浓了。

林尘跑得很快,可那紫光始终在他余光里跳动。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重叠——这次,不是他一个人的拳头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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