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摊开的掌心,金色印记如活物般蠕动,从指缝间渗出细碎金芒,在石地上投下星子似的光斑。
他望着那抹光,喉结动了动——幻境里那个与他相似的青年最后说的话还在耳边,“去烧出条新的路”,此刻正随着心跳一下下撞进他胸腔。
“那就是终点。”他突然抬眼,视线穿透终焉之殿的幽光,钉在最深处那扇黑门上。
门高约十丈,表面爬满蛛网似的裂纹,像块被敲碎又强行粘合的黑曜石,门缝里渗出的寒气让他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苏璃的指尖己经按上颈间悬挂的水晶。
那是她用千年寒玉雕成的探测法器,此刻正泛起幽蓝光芒,在她掌心凝成流动的光雾。
“门后……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些,眼尾的朱雀胎记随着皱眉微微跳动,“能量波动像被人用刀刮过似的干净,连空间褶皱都没有。”她捏紧水晶,指节泛白,“就像……就像有人故意抹掉了那里的存在。”
林尘的拇指着掌心的金印。
那是钥匙认主后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想起黑渊那些人在三个月前突袭武馆时的眼神——他们举着染血的刀喊“武神血脉”,喊“终焉之门开启时,你就是钥匙”。
原来不是要他死,是要他活,活成打开这扇门的锁。
“岳山。”他转头看向站在门前的男人。
岳山的手掌正按在冰冷的石面上,玄铁刀的刀鞘在身侧轻晃,“感觉到了?”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岳山收回手,指尖沾着些细碎的黑灰,“像……像两个世界的接缝处,被强行撕开的缺口。”他盯着林尘掌心的金印,眉峰微挑,“你确定要进去?上回在镜渊秘境,这种无主的空间裂缝吞过整支特种部队。”
我妻善逸缩在墙角,日轮刀横在膝头。
他本来就苍白的脸更白了,鼻尖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那、那个……善逸的雷之呼吸应该能劈开点什么吧?虽然、虽然可能会腿软……”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用力把刀往怀里拢了拢。
林尘走过去,拍了拍少年发颤的肩膀。
善逸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可那把刀握得死紧,刀镡上的雷纹还泛着淡紫的光——这小子,害怕成这样,居然还在运劲维持刀的状态。
“有你在,至少能多劈开三道坎。”他弯腰捡起善逸脚边的喜久福纸包,晃了晃,“等打完这仗,我让人从京都空运五盒过来,你挑最大的。”
善逸的耳朵“刷”地红了,带着哭腔猛点头:“要、要加双倍糖霜的!”
苏璃忽然握住林尘的手腕。
她的手很凉,却比任何时候都稳:“我探测到门里有规则波动。”她的右眼闪过朱雀胎记特有的暖红,“是阴阳家古卷里记载的‘无妄境’——进去的人,会面对最害怕的东西。”她顿了顿,拇指轻轻蹭过他腕间的“武”字刺青,“但你刚才破了幻境。”
林尘低头看她。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可眼睛亮得像淬过星火的琉璃。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站在武馆门口,怀里抱着个雕着朱雀的骨玉盒,说“我找林教练学拳”。
那时他以为她是普通学员,后来才知道,她的灵力能召唤女娲像,能引动九天雷火。
“因为我有要保护的人。”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金印与她手背上若隐若现的朱雀纹相触,两股热流顺着手臂窜进心口。
苏璃的水晶突然“嗡”地一响,蓝光炸成细碎的星子,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方凝成半透明的凤凰虚影。
柳清风一首站在阴影里。
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刚才幻境里自动坠回来的,此刻正贴着他的皮肤发烫。
老人的目光扫过林尘掌心的金印,扫过苏璃手背上的凤凰,最后落在那扇黑门上。
他的右手悄悄探进怀里,指尖触到了贴着心口的古符。
那是用先秦古玉刻的“镇”字,刻痕里还凝着他年轻时封印上古凶兽留下的血。
“该走了。”林尘松开苏璃的手,金印的光顺着手臂爬上他的脖颈,在左眼下方烙出个小虎纹。
他看向岳山:“你守着善逸,要是我们半小时没出来——”
“放信号弹。”岳山打断他,玄铁刀“噌”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眼底发亮,“但老子等不了半小时。”
林尘笑了。
他转身走向黑门,每一步都踩得石砖轻响。
苏璃跟在他身侧,骨玉盒在腰间轻晃,盒盖缝隙里漏出点点红光——那是她准备召唤的青鸾兽在躁动。
当两人的影子贴上黑门的瞬间,门缝里突然渗出黑雾。
那雾像有生命似的缠上林尘的脚踝,却在触到金印的刹那“嘶”地散开,留下焦糊的气味。
林尘伸手按在门上,金印与门纹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轰——”
黑门震颤着裂开,门内涌出的风卷得众人衣角猎猎作响。
林尘回头,看见柳清风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手还揣在怀里,眼神像要看穿他的骨头。
“走了。”他对苏璃说。
两人并肩跨进门内的刹那,林尘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他没回头,但他知道——柳清风的手指,己经扣住了那枚古符的边缘。
原文中“我妻善逸”“日轮刀”“雷之呼吸”“《鬼灭》”等内容与整体风格和设定不匹配,疑似是混入的与小说正文无关的内容,剔除该部分内容后小说内容如下:
林尘的脚尖刚要触到黑门的阴影,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他侧头,正看见柳清风从怀中抽出的手——掌心躺着枚血沁古符,暗红刻痕里凝着半透明的晶状物,像凝固的琥珀。
"小尘。"老人的声音比平日哑了些,枯瘦的指节抵着符纸往他面前送,"这是我年轻时封印饕餮留下的'归墟符'。"符纸边缘泛着极淡的青光,在两人之间投下蛛网似的光影,"当年为了刻这道符,我在昆仑雪窟跪了七七西十九天,引雷火淬了七次玉髓。"他喉结滚动,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进去之后,若觉得不对劲,立刻捏碎它。
符里封着半道空间锚点,或许能拽着你们回来。"
林尘的指尖刚碰到符纸,便被一道温凉的灵力烫了下。
他抬头,看见柳清风眼底浮着层水雾,却被刻意压得很淡:"但你得记住,这符只能用一次。"老人的拇指轻轻抚过符上的"镇"字,"且一旦踏入,就再无回头路。"
"柳老......"林尘的喉咙发紧。
三个月前他被黑渊刺客偷袭,是柳清风用身体替他挡了一刀;半月前镜渊秘境崩塌,也是这老人捏碎半块玉牌,把他从地缝里捞出来。
此刻这道符攥在手里,沉得像块压舱石。
"啰嗦。"柳清风突然别过脸,抬手抹了把眼角,"老子活了七十多,还没看够小娃娃谈恋爱?"他故意扯出个笑,可声音还是发颤,"快收着,苏丫头该等急了。"
苏璃确实在等。
她站在门侧,骨玉盒的红芒透过锦缎渗出来,在脚边织出片流动的霞。
听见动静,她侧过脸,右眼的朱雀胎记随着睫毛轻颤:"柳前辈的符,比我那堆古卷实在。"她朝林尘扬了扬下巴,"收好了。"
岳山的玄铁刀突然发出嗡鸣。
他站在离门三步远的位置,刀身斜指地面,刀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我守在门口。"他扫过林尘掌心的金印,又看向苏璃腰间的骨玉盒,"半小时,不,二十分钟。"他舔了舔后槽牙,"二十分钟没动静,老子踹门进去。"
"不用。"苏璃突然开口。
她的指尖抚过骨玉盒的朱雀纹路,盒内传来清越的鸟鸣,"青鸾的灵识能连通无妄境。"她转头看向林尘,眼尾的胎记在幽光里泛着暖红,"我们会让你知道里面的情况。"
林尘最后看了眼众人。
柳清风背过身去,肩头微微起伏;岳山的刀光在地面划出半轮残月。
他低头,掌心的金印突然灼痛——门内传来某种古老的共鸣,像战鼓,像心跳。
"走。"他握住苏璃的手。
两人掌心的金印与朱雀纹同时亮起,在交握处炸开团金色的光。
黑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张开。
门内涌出的风比之前更冷,带着股铁锈味。
林尘率先迈进去,鞋底刚触到地面便猛地一沉——不是实地,是某种粘稠的黑暗,像浸在墨汁里的水。
"这是......"苏璃的声音突然变轻。
她的骨玉盒"咔"地弹开,青鸾的虚影扑棱着翅膀窜出来,却在离盒三寸处凝住,羽毛上的火焰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尘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感觉不到地面,感觉不到重力,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所有感官都被抽走了,只剩下苏璃掌心的温度,像根浮木,拽着他不至于飘走。
苏璃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
她的灵力顺着交握的手涌过来,带着股清甜的草木香——是她召唤女娲像时才会用的净灵咒。"无妄境......"她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很轻,"比古卷里写的......更彻底。"
林尘的金印突然剧烈发烫。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盯着他,像无数双眼睛,却又不似活物。
那东西离得很近,近得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朵里轰鸣,近得他能闻到血锈味越来越浓。
"往前走。"他说。
不是对苏璃,是对自己。
掌心的归墟符还在,柳老的温度还在,苏璃的灵力还在——这些真实的触感像火种,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两人往前挪动的瞬间,黑暗突然翻涌起来。
林尘感觉有冰凉的触手缠上脚踝,苏璃的灵力猛地炸开,在身周凝成道火墙。
林尘的金印突然剧痛,他看见幻境里那个青年的脸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嘴唇开合:"烧出条新的路。"
"烧。"他低喝一声。
金印的光如火山喷发,顺着手臂窜上肩头,在身后凝成道金色的拳影——那是他融合了自身拳法的"焚天式"。
拳影挥出的刹那,黑暗被撕开道裂缝,露出裂缝后更幽深的黑。
苏璃的骨玉盒突然发出尖啸。
青鸾的虚影穿透火墙,展开双翅时带起漫天火星,在裂缝处画出道朱雀纹。
"走!"林尘拽着苏璃冲进裂缝。
黑暗在身后合拢的声音像巨兽的咆哮,可他们的脚步没有停——在更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苏醒,有什么真相在等待,有什么命运,正张开怀抱。
当两人的身影彻底没入裂缝时,身后的终焉之门"咔"地闭合。
岳山的玄铁刀"当"地砸在门上,震得石屑纷飞;柳清风的归墟符突然泛起青光,又慢慢暗下去,像颗熄灭的星。
而在门内的虚无中,林尘感觉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后背——不是触手,不是眼睛,是某种熟悉的、温暖的、带着古旧松木香的气息。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很轻,轻得能听见苏璃的呼吸,还有黑暗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擂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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