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达希顿的后背抵着潮湿的石壁，冰冷锁链的缠绵下，他浑身止不住的打颤。
艰难吞咽着唾沫，他恐惧的望向了那曾经的兄长：“哥…哥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样？”
代达罗斯忽然歪头，垂落的紫发遮住了右眼：“希顿，就连你也不能理解我吗？”
少年颤抖着摇头，身体剧烈挣扎着，任由任由粗糙的锁链割破手腕。
“因为凡人的荣耀终会腐朽。”代达罗斯缓步逼近，狠狠踩过某个亲戚的尸体。
“但我找到了永恒的钥匙！能让赫卡特这个渺小家族成长起来的钥匙！”
炫耀似的，他敞开双臂，脚下魔法阵的光晕更浓了几分。
“可这是杀人！”希顿盯着兄长染血的刀刃，以及那诡异的魔法杖怒吼出声：“父亲母亲…还有那么多人！”
“他们是祭品！”魔杖重重砸在石壁上，血光爆射中，代达罗斯眼中的疯狂早己无法压制：
“没有鲜血灌溉，哪来的永恒之花？只有我能带领赫卡特家族登上权力巅峰！”
他举起染血的刀，刀身映着希顿惨白的脸，以及他那如同恶魔般的笑。
“现在，该送你去见他们了——”
“叩叩叩。”
地牢铁门突然响起敲门声，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谄媚：“代达罗斯大人，康坦斯求见。”
“那个醉鬼？让他滚——”
代达罗斯的刀顿在半空，皱眉转身。
“别别别！”
门被推开，进来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棕色西装，胡子还上沾着臭烘烘的酒渍。
“我带来了洛林伯爵的口信…还有关于七武海的最新消息！”
“七武海？”刀身垂下，血珠滴在希顿脚边，代达罗斯挑眉：“海军还真要给海贼合法身份啊？”
康坦斯点头，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报纸，头条标题是《海军本部新政策：七武海制度考量准则》
“洛林伯爵说，这是遏制大海贼崛起的好机会…然后…关于您也参与的那个萝莉岛计划…”
“嘘——”
忽然抬手，代达罗斯瞥了眼角落的狐族少女，“跟我来会议室。”
他冲少女勾勾手指，“你，看好我弟弟，要是在我回来前他死了，你就去给那些尸体陪葬。”
麻木地点头，少女空洞的眼神扫过希顿，却在代达罗斯转身时，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项圈。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后，希顿听见少女忽然低笑：“真是，真是…”
“你…你为什么不叫人？”挣扎着扯动锁链，代达希顿目光诧异地盯着那位少女。
“叫人？”她抬起手，手腕上缠着和希顿同款的锁链，珊瑚色发丝间露出半张脸。
左眼蒙着染血的布条，她绷紧了下颚：“你以为他为什么留我活着？”
目光向下飘去，希顿瞳孔骤缩，这位少女的右手少了三根手指，断口处结着黑痂，显然是被活生生斩断的。
“杰拉德是我爸爸。”
少女轻声道，布条滑落，露出下面空洞的眼窝，这顿时给代达希顿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代达罗斯咬开一瓶红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桌布上：“说吧，萝莉岛的事。”
相较于人类本身，精灵或许更适合萝莉这个名词。
因为精灵身体发育的周期时间更长，身体能够很长时间保持着被人类誉为萝莉的形态。
由此，人类北方各大贵族将手伸向了精灵王国，并以一个代号为【罗夏】的行动贩卖精灵人口。
“您知道的，很久以前我们就己经在筹划这种事情了。”康坦斯搓了搓手，眼神格外贪婪。
摸索着下巴，代达罗斯侧目瞟向了他：“听说当时跑掉一只精灵是怎么回事？”
康坦斯挠了挠头，一阵思索后当即开口：“好像叫薇薇安，不过也就高级魔法师左右的水准吧，洛林伯爵说不用管。”
“精灵可不是兽人，在国际之中享有人权，你找我来是想谈合作吗？”代达罗斯指尖敲击在桌面上，右手晃动着杯中的红酒。
这一番话落下，康坦斯面色顿时骄傲起来，身子倚在靠椅上二郎腿。
他扭着脖子，满面春风的道：
“由航线联合帮忙，把精灵从南陆丘陵抓到南海，从南海运送至西海再走陆线运到北方。”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七武海政策的作用，只要您动动手指为这个政策投上一票…”
“我们的人就可以，以海贼的形式管控南海至西海，这段路线就不会有人发现任何异常。”
“你是要我在吞并周边贵族后，以公爵的身份给这个政策上票？”挑眉间，代达罗斯瞪了他一眼。
“没错！”
“有趣…不过我要三成利润。”轻笑出声，他冷不丁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康坦斯闻言，神情顿时一滞：“三成？！代达罗斯大人，那些岛主只要能拿到货，连屎都愿意吃，可您这价太狠了！”
“狠？”
代达罗斯顿时失笑出声：“上个月你私吞了五车狐族奴隶，卖给黑市，刻意避税就不狠了？”
瞬间噤声，康坦斯喉结滚动着饮下带血的红酒：“两成半…不能再高了。”
“成交。”代达罗斯敲了敲怀表，“不过现在，我还要办正事。”
地牢里，希顿的手掌己经血肉模糊，锁链却只裂开一道细缝。
珊瑚色头发的少女忽然爬过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用我的血…他在我身上下过咒，我的血对他来说是‘不洁之物’。”
希顿犹豫片刻，抓起她渗血的断指，将黑血抹在锁链上。
铁环发出刺耳的尖啸，竟真的寸寸崩裂！可少女的身子却瞬间软了下去，她匍匐在地上用手推搡着代达希顿。
“快走！”少女推了他一把，将其带到了地牢角落的一个密道旁：“从这里爬出去，别管我——”
“这个密道是林肯哥哥弄出来的，等你出去之后，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我不会丢下你！”希顿扯下衬衫撕成布条，缠住她的断手，“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一愣，垂下眸子回答了他的问题：“…露西。”
通风口外，暮色浸透庄园。
希顿背着露西爬上围墙，远处传来海军的汽笛声。
他摸了摸口袋里捡到的怀表链，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永恒的代价，是千万人的悲鸣。”
“知道吗？代达罗斯是绝对不可能实现永恒的…”露西伏在他肩头，忽然轻笑。
她咬住下唇，鲜血混着泪水滑落：“无论他投喂了多少人的鲜血，不存在的魔法属性就是不存在！无论怎么努力，终究会有缺陷的！”
晚风带来铁锈与腐血的气息，希顿背着露西冲进暮色，身后的庄园在夕阳中化作血色的剪影。
他不知道，自己的逃亡之路，终将成为另一场棋局的开局。
“他或许只是被什么恶魔蛊惑了，才会变成那样吧…”
“以前的哥哥明明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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