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霜降酿醋香
林晚星蹲在灶台前翻搅陶瓮里的糙米，指尖刚碰到表层温热的米浆，就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惊得回头。
“晚星妹子！村口来了个穿绸子的先生，说要见你！”二柱子隔着篱笆喘着气，粗布褂子后背洇出大片汗渍，“看那样子像是城里来的，马车都停在老槐树下呢！”
陶瓮里的米浆泛起细密的白泡，这是发酵的关键时候。林晚星用木勺压实米层，顺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知道了，我这就去。”
刚首起身，脑海里就响起熟悉的机械音：【叮！触发支线任务：接待商户代表。任务要求：成功与城中客商达成陈醋供货协议。任务奖励：解锁‘古法酿造’技能包，积分+500。】
她挑了挑眉。自打上个月在镇上杂货铺寄卖的陈醋被人高价买走，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穿过晒满黄豆的晒谷场时，几个正在翻豆子的妇人首起腰来。王二婶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李嫂：“你看晚星这丫头，打从开春酿那酸水，我就说不顶用，这才多久，城里先生都找上门了。”
“可不是嘛，”李嫂望着林晚星的背影，眼神里又羡又叹，“前儿她叔还说，镇上酒楼都在打听这醋呢。”
林晚星假装没听见身后的议论。走到村口老槐树下，果然见着辆青布马车，车辕上拴着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这气派在青石镇周围的村子里可不多见。
车边站着个穿宝蓝色锦缎长衫的中年男人，手里把玩着个玉佩，见她过来，先是打量了两眼——眼前的姑娘梳着简单的双丫髻，粗布衣裙洗得发白，可那双眼睛亮得很，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
“你就是林晚星？”男人开口，声音带着城里人的倨傲。
“正是。”林晚星不卑不亢地颔首，“先生是？”
“在下张启山，”男人从袖中摸出张烫金名帖递过来，“城南聚福楼采买管事。听闻姑娘酿的陈醋风味独特，特来看看。”
林晚星接过名帖，指尖触到纸面的凉意：“张管事里面请，醋坊就在后院。”
穿过堂屋时，正在编竹筐的林老汉抬起头，看见张启山的打扮，手里的篾条“啪”地掉在地上。林晚星忙说：“爹，这是城里来的张管事，想看看咱们的醋。”
张启山扫过屋里的陈设——土坯墙糊着层新泥，墙角摆着几排陶瓮，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酸香，倒比他想象中干净些。
“林姑娘，”他开门见山，“聚福楼后厨缺批好醋，若是你的醋真像传闻中那般，我可以订一年的货。”
林晚星引他到后院的醋坊。二十口陶瓮整整齐齐排在屋檐下，缸口蒙着细纱布，阳光透过纱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揭开最中间那口瓮的纱布，一股醇厚的酸香立刻漫开来，酸中带甜，混着谷物的焦香。
张启山瞳孔微缩。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醋坊，可从没闻过这样的香气。
“这醋用的是霜降前收的糙米，”林晚星舀出一勺琥珀色的醋液，“先蒸后晒，再用松木火熏七天，最后入瓮发酵三个月。”
她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上周系统刚解锁的“节气酿造法”，提示霜降前的糙米淀粉含量最高，配合松木熏制能激发独特风味，她不过是依着系统给的方子试了试。
张启山接过木勺抿了一口，酸意瞬间在舌尖炸开，却不刺喉，喉头反倒泛起回甘。他猛地睁大眼睛：“这醋……竟有焦糖香？”
【叮！商户满意度+30%，任务进度30%。】
林晚星笑了笑：“熏制时用了松木屑，难免带些木香气。张管事若是诚心要，我给聚福楼的价，比镇上杂货铺低两成。”
张启山放下木勺，神色正经起来：“每月能供多少？”
“目前二十口瓮，每月最多出三百斤。”林晚星早就算好了数，“若是扩大规模，能加到五百斤。”
“三百斤够了。”张启山从怀里掏出契约，“按你说的价，每月初三送货到聚福楼后门，我先付三个月的定金。”
他提笔要签字时，忽然又停住：“不过我有个条件。这醋只能专供聚福楼，不能再给别家酒楼。”
林晚星眉头微蹙。这是要垄断货源。
【叮！检测到商户附加条件，是否接受？接受可提前解锁技能包，拒绝需重新寻找商户。】
她看了眼屋檐下的陶瓮。这些醋若只靠镇上零售，不知要卖到猴年马月。可答应独家供货，将来想扩展渠道就难了。
“张管事，”她忽然想起系统商城里刚刷出的“糯米醋”配方，“独家供货可以，但我有个要求。除了糙米醋，我每月再给聚福楼供五十斤糯米醋，价钱翻倍。”
张启山愣了愣：“糯米醋？”
“比糙米醋更醇厚，适合拌凉菜、腌腊味。”林晚星笃定道，“若是聚福楼用得好，将来就是独一份的招牌。”
她这话戳中了张启山的心思。聚福楼最近正被对门的庆丰楼压一头，若是能有独家调味品，定能吸引更多客人。
“好！”张启山爽快下笔，“就依你说的办！”
签下契约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叮！任务完成！解锁‘古法酿造’技能包，获得‘酒曲制作’‘果醋发酵’配方，积分+500。】
林晚星心头一喜，正要说话，院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墨色锦袍的年轻公子走进来，身形挺拔，眉眼清俊，正是许久不见的沈砚之。
他看到张启山，微微颔首：“张管事。”
张启山连忙起身行礼：“沈公子？您怎么也来了？”
沈砚之没理他，目光落在林晚星身上，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听说林姑娘的醋出了名，特来讨一瓶尝尝。”
林晚星想起上次他帮忙处理县衙的事，脸颊微微发烫：“沈公子稍等，我这就去装。”
转身去拿陶罐时，她听见张启山小声问：“沈公子，您认识林姑娘？”
“认识。”沈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不仅认识，还欠着她的人情呢。”
林晚星的脚步顿了顿，阳光穿过醋坊的窗棂，落在她握着陶罐的手上，暖融融的。她忽然觉得，这霜降时节的醋香里，好像混进了点别的什么味道，甜丝丝的，像开春时酿的桃花蜜。
装醋时，沈砚之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听说你要扩大醋坊？”他忽然问。
“嗯，”林晚星手一抖，醋液差点洒出来，“打算把西头的空屋改改。”
“需要帮忙吗？”沈砚之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我认识些做木匠活的，价钱公道。”
【叮！触发隐藏任务：与沈砚之共同扩建醋坊。任务奖励：解锁‘店铺管理’技能，积分+300。】
林晚星猛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像跌进了盛满星光的池塘。她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那就多谢沈公子了。”
屋檐下的陶瓮里，糙米还在安静发酵，散发出绵长的酸香。林晚星知道，这个冬天，她家不仅会有醋香，还会有更多不一样的味道，正随着这渐渐冷起来的天气，悄悄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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