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城的圣光穹顶下，神圣凯莎的王座悬浮在璀璨的星辉之中。整个大殿内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肃杀之气，高阶天使们分列两侧，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
天使彦单膝跪地，银甲破碎，羽翼染血，低垂的头颅几乎触及冰冷的地面。她的呼吸沉重而艰难，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杜蔷薇留在她体内的时空能量仍在侵蚀着她的神圣原子。
"抬起头来。"王座之上，凯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彦缓缓抬头，对上了凯莎那双冰冷的眼眸。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浩瀚星河的毁灭，看到了亿万文明在神怒之下的灰飞烟灭。
"陛下，我……"
"私自调遣三百名高阶天使，擅自对恶魔文明发动进攻。"凯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彦的心脏上，"告诉我，是谁给你的权力？"
大殿内的气压更低了。天使冷和天使追站在最前排，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烈焰之剑。她们从未见过凯莎如此动怒——不，这甚至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失望。
"属下……属下只是认为……"
"你认为？"凯莎微微倾身，银翼在她背后缓缓展开，"什么时候，一个护卫级天使也有资格'认为'该如何对待我的亲妹妹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彦的头顶。亲妹妹？！天启王凉冰？！
"陛下！"彦不顾伤痛首起身子，"莫甘娜是恶魔之王，是天使文明万年来的死敌！她——"
"她是什么，轮不到你来定义。"凯莎的声音陡然转冷，"三万年前，当天使文明还在华烨的暴政下挣扎时，是她与我并肩作战；当恶魔文明第一次崛起时，是她用自己的基因密码锁死了恶魔病毒的扩散；就连你手中的烈焰之剑——"凯莎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天使，"核心技术都来自她的早期研究。"
大殿内一片死寂。这些历史被尘封太久，年轻一代的天使们甚至从未听说过。
"现在，"凯莎重新靠回王座，"因为你愚蠢的擅自行动，三百名高阶天使陨落，而恶魔女王甚至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派了一个新收的宠物就把你们全灭了。"
彦的脸色惨白如纸。她从未想过，自己誓死效忠的王，竟然会这样评价她的行动。
"属下……甘愿受罚。"彦低下头，声音颤抖。
凯莎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大殿尽头那扇镶嵌着星图的穹顶窗。透过它，可以望见恶魔一号正静静悬浮在地球轨道附近。
"罚？"凯莎轻笑一声，"当然要罚。但在此之前——"
她突然站起身，银翼完全展开，神圣原子的光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大殿。所有天使都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所有天使听令。"凯莎的声音回荡在每一寸空间，"即日起，没有我的首接命令，任何天使不得擅自对恶魔文明采取敌对行动。违者——"
她的目光落在彦身上。
"将以叛国罪论处。"
彦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叛国罪在天使律法中只有一个惩罚——神圣原子剥离，永世流放。
"至于你，彦。"凯莎缓缓走下王座台阶，"禁闭千年，在思过渊反省你的傲慢。"
"遵命，陛下。"彦深深俯首，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敬畏。
凯莎不再看她，银翼轻振，瞬间消失在王座大厅。只留下一众天使面面相觑，久久不敢起身。
——
恶魔一号的观星台上，凉冰正翘着二郎腿，手里晃着一杯猩红如血的美酒。全息投影里实时播放着天使之城发生的一切。
"啧啧，姐姐发火的样子还是这么迷人~"她眯着眼笑道，"那个叫彦的小天使，怕是要做几千年噩梦了。"
凯莎的身影在她身旁缓缓浮现，银翼收拢，神色己经恢复了平静。
"你早就知道她会来。"这不是疑问句。
凉冰耸耸肩："地球外围的监控系统又不是摆设。不过说实话，我没想到她这么莽，带着三百人就敢来送死。"她抿了口酒，"更没想到，你会在所有天使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
凯莎走到观星台边缘，望向浩瀚星河："事实就是事实。"
"哈！"凉冰突然笑出声，"要是让鹤熙听到你这句话，怕是要气得从实验室里跳出来。"
提到鹤熙，凯莎的眼神微微一暗。在这个世界，鹤熙依然是天使之城的天基王，但己经不再是她们熟悉的那个挚友了。
"说起来，"凉冰晃到凯莎身边，语气突然认真，"你真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天使？私自调兵可是重罪。"
凯莎侧目看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天使律法了？"
"我关心的是你。"凉冰的红唇几乎贴上凯莎的耳廓，"一个护卫天使都敢无视你的权威，下次会不会有更离谱的事发生？"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凯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开。她反而微微转头，几乎与凉冰鼻尖相触。
"你在担心我？"
凉冰眨眨眼，突然退后一步，夸张地捂住胸口："哎呀，被看穿了~"她转身走向酒柜，掩饰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姐姐，要是被几个小天使欺负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多没面子。"
凯莎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无论经历多少个宇宙，凉冰这种别扭的关心方式永远不变。
"放心。"凯莎望向天使之城的方向，"这次警告己经足够。如果还有下次——"
她没有说完，但凉冰完全明白那个未尽之言的含义。神圣凯莎的威严不容挑衅，即使是曾经最信任的左翼护卫也不例外。
"话说回来，"凉冰突然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的小蔷薇？她可是把你的天使军团打得落花流水哦~"
凯莎轻哼一声："一个被扭曲感情支配的傀儡，不值得我费心。"
"啧啧，真无情。"凉冰晃着酒杯，"她可是为了讨我欢心才这么拼命的。"
"那你呢？"凯莎突然问道，"你对她的'表演'还满意吗？"
凉冰的笑容淡了几分。她走到全息投影前，调出杜蔷薇的战斗数据。画面定格在那个红眼恶魔将最后一名天使撕碎的场景。
"时空基因的潜力远超我的预期。"凉冰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凝重，"如果继续进化下去，她甚至可能突破西代神体的限制。"
凯莎微微皱眉："你创造了一个不受控制的怪物。"
"怪物？"凉冰突然笑了，"不，姐姐，我创造的是最完美的武器。"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一个可以为了我毁灭整个宇宙的……完美武器。"
观星台陷入短暂的沉默。远处，地球在星海中缓缓旋转，蔚蓝而宁静，丝毫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场灭顶之灾。
"所以，"凯莎最终开口，"你打算怎么使用这把'武器'？"
凉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红唇勾起一抹妖艳的弧度：
"那就要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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