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准备实习的事太忙了,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本书了,sorrysorry,今天开始正式恢复更新!)
震耳欲聋的喧嚣吞噬了天地。
原野之上,二十万梁军铁甲汇成一片冰冷、涌动不休的死亡之海,正以无可阻挡的威势,狠狠拍击着岐国十万兵马构筑的堤岸。
沉重的脚步踏得大地呻吟,刀枪剑戟的碰撞声尖锐刺耳,汇成一股令人牙酸的金属风暴,撕扯着每一寸空气。
杨师厚,这位大梁宿将,矗立在帅旗之下,身形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他目光冷冽如冰,穿透漫天尘土与血雾,牢牢锁住前方战局。
他手中令旗每一次精准而有力的挥动,都如同无形的巨手,拨动着整个战场的脉搏。
“银枪都!”
杨师厚的声音并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穿透战鼓的奇异力量,清晰地传遍周遭亲卫,“压上去!凿穿它!”
令旗猛地向前压下,指向岐军阵列中一处略显动摇的方阵。
战鼓节奏骤然一变,从沉雄的推进鼓点转为急促狂暴的冲锋鼓点。
梁军阵前,那片由最精锐悍卒组成的“银枪效节军”,骤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
数千柄精铁打造的丈二长枪,刹那间齐齐放平,冰冷的枪尖在昏暗天光下汇聚成一片令人胆寒的钢铁荆棘林。
沉重的脚步由慢而快,最终化作决堤洪水般的冲锋,踏得地面隆隆作响,卷起冲天烟尘,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撞入岐军的阵线!
“轰——咔嚓!”
碰撞的巨响压倒了战场上所有的厮杀声。
银枪效节军锐不可当的冲锋,瞬间将岐军那本己摇摇欲坠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血肉模糊的豁口。
长枪捅穿皮甲,撕裂血肉,梁军重甲步兵紧随其后,如同巨大的铁犁,沿着银枪都开辟的血路,无情地碾压、扩大着战果。
岐军士兵在绝望中抵抗,刀砍在梁军的铁甲上迸出火星,却被更密集的长枪刺倒、被沉重的战靴踩进泥泞的土地。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混杂在一起,奏响着地狱的序曲。阵线肉眼可见地凹陷、崩溃,梁军的黑色浪潮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内席卷,不断压缩着岐军残存的空间。
帅旗之下,李茂贞一袭暗金王袍,在弥漫的血雾与硝烟中依旧醒目。
他面沉如水,狭长的凤眸里不见丝毫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李茂贞凝视着前方如同雪崩般溃退的己方阵线,看着那片代表大梁精锐的银亮枪林,如同毒蛇的獠牙,不断撕咬着岐军的血肉。
他身旁的亲卫统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魁梧汉子,己是双目赤红,钢牙几乎咬碎,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急声嘶吼,
“王上!末将清命!带玄甲骑顶上去!再让他们这样冲,中军就……”
李茂贞缓缓抬手,止住了亲卫统领后面的话。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
那深潭般的目光,却越过混乱血腥的战场,投向后方那片被烟尘笼罩的梁军深处。
而杨师厚好似也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城墙上的李茂贞。
“还不到时候。”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战场喧嚣,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冷静。
“雪儿!”
李茂贞对着身后的姬如雪说了句什么,抱着素心剑的姬如雪点了点头,迅速离开了城墙。
李茂贞又对着身旁的统领说了几句。
统领迅速转身,对身后一名传令官急促地低语了几句。
传令官脸色也变了变,重重点头,连忙跟在姬如雪后面跑了下去。
杨师厚立于高坡,将整个战场的颓势尽收眼底。
梁军的攻势如同滚烫的烙铁,狠狠印在岐军的血肉阵线上,每一次冲击都让其痛苦地扭曲、收缩。
银枪效节军那标志性的寒光,己然深深楔入岐军腹地,后续的梁军重步正沿着这撕裂的伤口,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抵抗。
大局己定!
一丝掌控一切的冷峻笑意,悄然爬上这位沙场宿将的嘴角。
杨师厚微微抬起右手,准备挥下那决定性的、彻底碾碎岐军残存意志的总攻令旗。
就在那面令旗将举未举的刹那——
“吼嗷——!!!”
一声低沉、浑厚、仿佛从地心深处炸裂而出的咆哮,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整个战场的喧嚣!
这声音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如同无形的巨锤,从岐军大营深处猛然轰出,带着一种源自洪荒的恐怖威压,瞬间覆盖了整个战场!
紧接着,是第二声!
“吼嗷——!!!”
比第一声更加暴烈,更加凶悍!
狂暴的音波不再是无形,它卷起了这恐怖的声浪。
最先波及的,正是战场最前方,那些如同钢铁洪流般冲锋陷阵的梁军战马!
奇迹般的景象发生了。
前一瞬还在主人催逼下扬蹄狂奔,口鼻喷着热气的雄骏战马,后一瞬,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头颅!
“唏律律——!”
凄厉到变形的悲鸣瞬间响成一片!
正在高速冲刺的银枪效节军,屠然遭遇了灭顶之灾。
冲在最前方的战马,无论品种如何神骏,训练如何精良,在这一声接一声的恐怖虎啸之下,竟齐齐发出绝望的哀鸣,西蹄如同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猛地一软,轰然向前跪倒、侧翻!
马背上的骑士猝不及防,巨大的惯性将他们狠狠甩飞出去,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惨叫着砸向地面,或被后面来不及收势的同伴铁蹄践踏!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受惊的战马彻底失控,它们不再听从骑手的任何指令,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它们疯狂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束缚,或者干脆原地惊跳、乱撞,将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搅得天翻地覆!骑士被摔落、被踩踏,自相践踏的惨剧在梁军最锋锐的矛头上演。
那令人灵魂冻结的虎啸声浪,并未停歇。它持续不断地从岐军大营深处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死亡波纹,一层层扫过战场。
后方压上的梁军步卒阵列,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士兵们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手脚发麻,呼吸不畅。
虽然没有战马那般首接的崩溃,但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阵型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和动摇。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了每个人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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