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卫率的暗记!黑玉佛珠!死猫的三姨娘!柳三娘带来的消息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短暂的平静。凌寒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左手腕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刺痛感再次传来,仿佛在印证着柳三娘的发现。
太子谢玹! 这个名字如同阴影般笼罩下来。云泽商行竟有东宫背景!他们打压“寒记”,刺探矿难,恐怕根本目的不是区区皂行,而是…丙字矿道深处可能存在的、与“白先生”和地痋相关的秘密!而赵通判府上出现的痋术气息…是谢玹伸向青州府的又一只黑手?
“三娘,确定是东宫卫率的暗记?”凌寒声音低沉。
“错不了!”柳三娘斩钉截铁,“我早年混迹京都,见过那标记!三爪龙纹绕剑,是东宫卫率独有!马车虽普通,但车辕底部有暗刻!”
“那串黑玉佛珠呢?具体什么样子?”
“据那三姨娘的贴身丫鬟说,珠子乌黑发亮,入手冰凉,细看里面有血丝一样的红纹在动!是三姨娘半月前陪赵夫人去城外‘慈云庵’上香时,一个挂单的‘高僧’所赠,说是能安胎养颜、镇宅辟邪!”柳三娘眼中带着恐惧,“戴了没几天,三姨娘就开始不对劲!精神恍惚,夜里说胡话,脸色一天比一天白,还总说饿…最邪门的是,她院里养的三只猫,一夜之间全死了!尸体干瘪,脖子上都有个米粒大的红点!”
黑玉含红丝,噬血夺命! 这描述,与当年孙黑虎的蚀骨引何其相似!只是更隐蔽,更歹毒!目标首指官宦内宅!
“慈云庵?挂单高僧?”凌寒捕捉到关键点,“查!那高僧的来历!慈云庵是否与云泽商行有联系!”
“己经在查!但慈云庵是赵夫人常去的,庵主圆慧师太在官眷中颇有声望,暂时没发现异常。那个挂单僧,法号‘晦明’,送完佛珠第二天就云游去了,不知所踪!”柳三娘语速飞快。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凌寒知道,那串佛珠就是突破口!那若有若无的痋术气息源头,必定在佛珠上!
“三娘,敢不敢再闯一次通判府?”凌寒眼中寒光闪烁,“目标,三姨娘那串佛珠!我要亲眼看看那东西!”
“恩公吩咐,水里火里都去得!”柳三娘毫不犹豫。
深夜,通判府后宅。有了上次赴宴的经验和柳三娘提前踩点,两人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的家丁,如同壁虎般潜行至三姨娘居住的“翠竹苑”。院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死寂得可怕,连虫鸣都没有。
柳三娘掏出特制的工具,无声地拨开门栓。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郁熏香和淡淡腐肉味的怪异气息扑面而来。
两人屏息潜入。正房内一片漆黑,只有里间透出微弱的烛光。隔着珠帘,只见三姨娘披头散发地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门口,对着铜镜一动不动。烛光摇曳,映着她惨白如纸的侧脸,眼神空洞呆滞。她的左手腕上,赫然戴着那串乌黑油亮、隐有红丝流动的黑玉佛珠!
凌寒手腕的疤痕骤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股阴冷、贪婪的气息源头,就在那串珠子上!比上次在火场时清晰了数倍!
就在这时,三姨娘像是感应到什么,猛地转过头!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笑,声音沙哑干涩,完全不似人声!
“谁…谁在外面…饿…好饿…”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珠帘外走来!
“被控制了!”柳三娘低呼。
凌寒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那块贴身收藏的、最小的赤阳暖玉,对着三姨娘的方向猛地掷了过去!暖玉散发着温润的红光,如同一颗小太阳!
“啊——!” 暖玉的红光照在三姨娘身上,尤其是她手腕的佛珠上!佛珠瞬间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如同活物般剧烈扭动!三姨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滚油泼中,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地,疯狂打滚!
那串佛珠在暖玉阳煞的刺激下,彻底显形!只见每一颗黑玉佛珠都裂开了细小的缝隙,无数细如发丝、通体暗红的线虫从缝隙中疯狂涌出!它们在空中扭曲、嘶鸣,畏惧着暖玉的光芒,却又被本能驱使,如同红色的潮水,一部分扑向地上痛苦挣扎的三姨娘,一部分竟悍不畏死地朝着凌寒和柳三娘的方向扑来!
“是子母噬魂痋!”柳三娘脸色惨白,“快走!暖玉压制不了太久!”
凌寒强忍着手腕疤痕的剧痛和脑海中翻腾的嗜血欲望(佛珠的母痋气息引动了旧伤),一把拉起柳三娘,迅速退出翠竹苑!身后传来三姨娘更加凄厉的惨叫和线虫群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回到小院,两人心有余悸。那串佛珠的邪异远超想象!它不仅控制宿主,更在吞噬宿主的精血和神魂!而幕后之人,竟将如此歹毒之物送入通判府内宅!其心可诛!
“必须拿到佛珠!毁了它!否则三姨娘必死无疑!还可能祸及他人!”凌寒斩钉截铁。但强闯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负责监视云泽商行的线人急匆匆回报:“凌老大!周管事…死了!就在刚才!死在他自己的书房里!七窍流血,死状…跟三姨娘院里的猫一样!脖子上有个红点!云泽商行己经乱成一团,报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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