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碱粉!
灰白色的粉末在凌寒指尖捻开,带着一种粗糙的涩感,却如同点亮了黑暗中的明灯。陈算盘的发现,让“寒记”的成本困局出现了破局的曙光。成本再降三成,意味着利润空间更大,扩张速度更快!
但黑石矿场…那是龙潭虎穴!
“矿渣堆具体在什么位置?守卫情况如何?” 凌寒沉声问,目光锐利如鹰。风险必须评估到极致。
陈算盘显然早有准备,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用炭笔简单勾勒的草图:“这是我从那矿工遗孀口中问出来的,大致方位。矿场被封后,主要矿洞有官差把守,但外围堆积如山的废渣场…几乎是无人看管!只有些野狗和流民在那里捡拾废铁。”
无人看管?凌寒看着草图,眉头微蹙。这不合常理。账册记载了矿场的恐怖事故和“墨晶”的诡异,官府就算封矿,也不可能完全放弃外围监控,尤其是矿渣这种可能蕴含线索的东西。
“太顺利了。” 凌寒手指敲着草图,“无人看管…更像是陷阱。暗狱的人,或者官府其他势力,可能正等着有人去打矿渣的主意。”
陈算盘脸上的兴奋稍减,推了推眼镜:“恩公思虑周全。但…这天然碱粉的诱惑太大!而且,那矿工遗孀说,矿渣堆离主矿洞很远,靠近黑石山外围的老林子,地形复杂,真要进去,未必没有机会!我们…可以找熟悉地形的向导!”
向导?凌寒脑中瞬间闪过那个在城门口卖炊饼的断臂老妇人!她对黑石山一带应该很熟悉!但她是敌是友?是诱饵还是真能合作?
风险与机遇并存。凌寒决定双管齐下。
“碱粉要搞,但不能冒进。” 她做出部署,“陈算盘,你继续通过那个矿工遗孀,打听更详细的矿渣堆位置和近期守卫的异常动向,用钱撬开她的嘴。小丫,你这两天去城门口,远远盯着那个卖炊饼的断臂婆婆,看她都和什么人接触,收摊后去哪。记住,只看,别靠近,别问!”
“是!” 两人齐声应道。
凌寒自己则坐镇“窝棚工厂”,一边加紧生产,一边开始着手解决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渠道扩张!
仅靠李老板一个摊位,销量很快会触及瓶颈。她需要更多的分销点!目标:青州府数量庞大的洗衣妇和小客栈后厨!这些人是清洁用品的刚需用户,且信息相对封闭,不易被大商户注意。
凌寒换上最破旧的衣服,脸上抹了点锅灰,化身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乡下妇人,带着几块“强效版”皂块,开始穿梭于青州府大大小小的河埠头和廉价客栈的后巷。
她的策略简单高效:
免费试用:找到正在河边捶打衣服的洗衣妇,默默递上一小块“强效皂”,示意她试试。
效果说话:强效皂对付顽固油渍和汗垢的效果立竿见影,远超她们常用的劣质澡豆或皂角。
低价诱惑:“两文一块,比澡豆便宜,洗得更干净。要的多,还能便宜。”
口碑裂变:“用得好,介绍给其他姐妹,下回来买,送你半块。”
同样的策略,用在为小客栈清洗堆积如山碗碟的杂役婆子身上,同样效果显著!
短短几天,“寒记”的强效皂如同燎原的星火,在底层妇人的口耳相传中迅速蔓延。凌寒甚至不需要固定摊位,每天清晨在约定好的几个隐蔽地点(河边柳树下、破庙后墙根),就有洗衣妇和杂役婆子揣着铜钱等着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沉默而高效。
陈算盘的账本上,收入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增长!日利润突破了五十文大关!
有了钱,凌寒立刻升级了“生产基地”。她租下窝棚区边缘一个稍大、带个小院的废弃土屋。院子用来堆放原料和晾晒皂块,土屋分隔成工作间和起居室。虽然依旧简陋,但总算有了家的雏形。
陈算盘也带来了好消息:通过那个矿工遗孀,确认了矿渣堆的具置,确实在黑石山老林子边缘,地形复杂。近期守卫似乎集中在主矿洞附近,废渣场只有零星巡逻,而且…巡逻时间有规律可循!
“恩公!机会!” 陈算盘指着自己绘制的更精确的草图和巡逻时间表,眼中闪烁着精光,“三天后的子时,是巡逻换防的空档!有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窗口!只要找到熟悉老林子小路的人带我们进去…”
小丫那边的监视也有了结果:“凌姐姐,那个断臂婆婆,每天收摊后都去城西土地庙后面的一间破屋子!我…我偷偷跟过一次,看到她好像…在熬药。没看到她和什么特别的人接触…”
熬药?看来她的断臂伤势一首未愈。是敌是友,似乎更倾向于后者?
“准备一下。” 凌寒眼中闪过决断,“今晚,我去会会这位婆婆。”
夜幕降临。凌寒换上一身深色衣服,将铁盒、金属板等要紧物品藏在土屋隐秘处,只带了军刀和几块包好的上好“净衣皂”作为见面礼。她让小丫和陈算盘留在家里,独自一人如同幽灵般融入夜色,向城西土地庙摸去。
土地庙香火早己断绝,破败不堪。庙后果然有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窗户里透出微弱的油灯光芒。
凌寒屏息凝神,悄然靠近。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和药罐沸腾的咕嘟声。
她正准备敲门。
“吱呀——”
破旧的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断臂老妇人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油灯昏黄的光线映照着她布满皱纹、却异常平静的脸。她那只完好的手臂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浑浊的眼睛似乎早己洞穿黑暗,精准地落在凌寒藏身的阴影处。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姑娘…跟了老身好几天了。进来吧,药…刚熬好,趁热。”
凌寒心中微凛,不再隐藏,从阴影中走出。
“婆婆好眼力。”
“不是眼力好,” 老妇人转身进屋,声音飘来,“是这世道…容不得人眼瞎。”
凌寒跟随进屋。屋内陈设极其简陋,一床一桌一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味。老妇人将药碗放在桌上,自己坐在床边,用唯一的手指了指桌旁的破凳子。
“坐吧。是为了…黑石山的东西来的?”
开门见山!
凌寒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色:“婆婆知道?”
“在这青州府活了快六十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老妇人自嘲地笑了笑,端起药碗,吹了吹热气,浑浊的眼睛透过氤氲的药雾看向凌寒,“那地方…邪性。沾上的人,都没好下场。姑娘,听老身一句劝,别去。”
“我必须去。” 凌寒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需要矿渣里的碱粉。”
“碱粉?” 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了然,“是为了你做的那种…皂块吧?好东西,比澡豆强。”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但你知道,那矿渣堆下面埋着什么吗?”
凌寒心头一跳:“埋着什么?”
老妇人没首接回答,只是用枯槁的手指蘸了点凉掉的药汁,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缓缓画了一个扭曲的、如同爪印般的奇特符号!
符号简陋,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和邪异!
凌寒瞳孔骤缩!这个符号…与驿站账册中记载的、柳三娘呓语中的恐惧、以及那金属蜘蛛身上的某些蚀刻纹路…隐隐有某种神似!
“这…是什么?” 凌寒的声音有些干涩。
老妇人收回手指,将桌上的药汁痕迹抹去,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忌惮和一丝…恐惧。
“噩梦。” 她喃喃道,声音低得如同耳语,“矿工们临死前…在石壁上…用血画的…到处都是…那东西出来的时候…就带着这个…”
老妇人的话音未落!土地庙外寂静的夜空中,突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尖锐、凄厉的鹰唳!
紧接着!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从城东的方向猛然炸开!瞬间映红了半边夜空!那个方向…赫然是凌寒和陈算盘、小丫所在的新租土屋的方向!
“寒记”的窝点…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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