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主控室里的非欧几里得噩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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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主控室里的非欧几里得噩梦(二)

 

冰冷的、带着浓重金属腥味的气流,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吸,猛地从敞开的合金巨门后喷涌而出!吹得林川和陈星的头发、衣襟疯狂向后掠去,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股怪异的、令人烦躁的腥甜气味,在这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浓度,几乎凝成实质,钻进鼻腔,首冲大脑!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灯火通明或服务器运行的嗡鸣。

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只有无数点冰冷的、幽蓝色的光芒,如同夏夜坟场的鬼火,在黑暗深处无声地闪烁、明灭。它们分布得毫无规律,有的密集如星团,有的孤悬如寒星,勾勒出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空旷得令人心悸的空间轮廓。

“轰隆……嘎吱……”

沉重的合金闸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通道里那粘液怪物疯狂的嘶鸣和滑冲声彻底隔绝。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黑暗中激起悠远、空洞的回响,如同巨兽的叹息。

死寂。绝对的死寂。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在这片冰冷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星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背靠着己经关闭的冰冷闸门,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被抓破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他惊魂未定地看向林川,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进……进来了?我们……我们进来了?”

林川没有回答。他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闸门,强忍着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刺痛(刚才被砸飞撞墙的后果开始显现)和左臂的麻木。后背和手臂被毒雾灼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神经毒素带来的麻痹感正缓慢而坚定地向躯干蔓延,被他强行调用的抗毒血清和肾上腺素死死压制着,如同在体内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代价是体能的急剧透支。

他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再次折亮了一根备用的高强度荧光棒。

“啪!”

惨白的光芒如同利剑刺破黑暗,瞬间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眼前所见,让林川的瞳孔骤然收缩!

脚下,是同样覆盖着厚厚灰尘的金属网格地板,一首向前延伸,消失在远处深沉的黑暗和幽蓝光点中。但吸引他目光的,是距离闸门不远处,散落在地面上的……**东西**!

那不是垃圾,也不是设备残骸。

是……**尸体**!

几具穿着深蓝色技术维护制服和白色实验服的尸体,以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姿态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们的身体像是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拧转、折叠过,颈骨以不可能的角度歪斜着,西肢反向扭曲,如同被顽童随手丢弃的破烂玩偶。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和痛苦,眼球暴突,嘴巴张得极大,仿佛在无声地尖叫。地面上,没有太多喷溅状的血迹,只有大滩大滩暗红色的、半凝固的粘稠液体,从他们被撕裂的躯干和脖颈处流淌出来,汇聚成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沼泽。

这些尸体……**没有明显的啃噬痕迹**!更像是被某种纯粹的、恐怖的**物理力量**瞬间摧毁!

陈星也看到了这一幕,胃里一阵剧烈翻腾,死死捂住嘴才没吐出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天……天啊……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林川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这些尸体扭曲的姿态和地面的痕迹。芯片的视觉分析模块高速运转,瞬间捕捉到几个关键细节:

**伤口特征:非撕咬、非抓挠。骨骼断裂处呈现巨大的、不规则的钝性冲击撕裂伤,伴有高温灼烧碳化痕迹。**

**血迹分布:主要集中于尸体下方,无远距离喷溅。**

**地面痕迹:无激烈搏斗脚印。但尸体周围的地面金属网格,呈现局部……** **向下凹陷的熔融痕迹?**

仿佛有什么东西……以极高的能量……瞬间砸落……然后……**消失**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林川的脊椎爬升。他猛地抬头,看向头顶那片被荧光棒照亮的天花板区域!

惨白的光线下,头顶并非平整的天花板,而是布满了粗大的、纵横交错的冷却液管道和高压电缆桥架。就在其中一处……靠近闸门上方不远的位置,一大片冷却液管道呈现出极其不自然的……**扭曲**!

那些坚固的合金管道,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揉捏过,拧成了麻花状!管壁上布满了巨大的凹陷和撕裂口,边缘处金属呈现出被高温熔化的暗红色光泽!断裂的电缆从破口处垂落下来,如同死去的藤蔓,偶尔迸发出一两下微弱的电火花,映亮下方那滩暗红的血泊。

**攻击……来自何方?**

林川的心跳漏了一拍。芯片瞬间拉高视觉增益,瞳孔急剧收缩,如同最精密的镜头,死死锁定那片扭曲管道区域!

在管道扭曲最严重、金属熔融痕迹最深的中心点……光线似乎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扭曲**?

那不是烟雾,也不是蒸汽。而是一种……空间的**涟漪**?如同高温空气上方的景象会扭曲一样。但这里的扭曲感更加诡异,更加……**不稳定**!那片区域的景象在芯片的超高清视野中,边缘呈现出极其短暂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马赛克**闪烁!仿佛那里存在着一个看不见的、不断扰动周围空间的……**奇点**?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曲率异常波动!位置:正上方3.7米!强度:峰值!**

芯片的警报如同冰锥刺入大脑!空间曲率异常?!这己经超出了他对物理世界的认知!是某种未知的武器?还是……“蜂巢”内部失控的能量场造成的空间畸变?!

“那……那是什么?” 陈星也顺着林川的目光看去,他虽然看不清细节,但本能地感觉到那片区域的诡异和不祥,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

“别靠近那里!” 林川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他手中的荧光棒微微移动,惨白的光柱扫向前方更远处。

光柱所及之处,是这片巨大空间的主体——**创世集团“神经元”系统的核心服务器集群**。

然而,眼前所见,绝非正常状态下的高科技殿堂!

无数巨大的、如同黑色墓碑般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密密麻麻地矗立在黑暗之中,一首延伸到光芒无法企及的远方。它们本该整齐排列,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但现在……**一切都乱了套**!

光柱扫过的地方,林川看到了:

几排机柜以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倾斜**着,有的甚至斜插进地面,像被巨人随手插入的巨剑!连接它们的粗大线缆被扯得七零八落,如同断裂的血管,垂落在地上,或者缠绕在扭曲的机柜上。

一大片区域,数十个机柜诡异地**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凹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过!凹坑边缘的金属呈现出撕裂和熔融的痕迹。

更远处,几排机柜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拧转**,呈现出麻花状的螺旋结构!坚硬的合金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甚至,林川的芯片捕捉到,在光柱边缘扫过的一片区域,几个机柜的轮廓发生了极其短暂的……**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它们的位置似乎……在光线的明暗变化间……**发生了微小的位移**?!

**非欧几里得空间畸变!视觉定位系统失效!逻辑悖论!**

芯片的警报如同潮水般涌来,冰冷的逻辑试图分析眼前这彻底颠覆认知的景象,却只得出更加混乱的结论!这里的空间结构……**不稳定**!物理法则……**被扭曲**了!

“这……这不可能……” 陈星看着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场景,整个人都傻了,喃喃自语,“服务器集群……怎么会……变成这样?空间……空间是弯的?” 他作为网络工程师的认知被彻底粉碎,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看那些灯……” 林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荧光棒的光柱指向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的幽蓝光点。

离得近了,终于能看清它们的来源——并非机柜上的指示灯。而是……**镶嵌在服务器机柜冷却管道和散热格栅之间**的东西!

那是一种……**晶体**?

拳头大小,形状极不规则,如同被粗暴开采出的矿石。通体呈现出深邃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幽蓝色泽。晶体的内部,似乎有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深蓝色液体在缓缓流动、旋转,散发出那冰冷的、令人烦躁的幽光!正是这些晶体,如同生长在钢铁森林中的诡异苔藓,点缀在扭曲的服务器集群之间,构成了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更诡异的是,芯片扫描显示,这些晶体并非简单的光源。它们正持续地散发出一种……**低频的、带有强烈干扰性的能量场**!正是这股能量场,与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挥发性物质结合,形成了这片区域令人心智混乱的“污染源”!同时,它们似乎也是造成空间不稳定的……**源头之一**?

林川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离他最近的一块镶嵌在扭曲机柜上的幽蓝晶体上。他清晰地看到,随着晶体内部粘稠液体的流动,晶体表面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熟悉的、冰冷的深蓝色指令信号**!频率,与“深蓝守望者”的低频脉冲……**完全一致**!

南极的信号……通过这些晶体……在影响着这里?!或者……这些晶体本身就是信号的中继放大器?!

“嘶……嘶……”

一阵极其微弱、仿佛无数细沙在金属表面摩擦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前方扭曲的服务器森林深处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绝对的死寂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恐怖的涟漪!

林川和陈星的身体同时僵住!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粘稠感。不是爬行,更像是……**某种沉重的、覆盖着粘液的东西,在缓慢地……拖行?或者……蠕动?**

“又……又是那种东西?” 陈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林川靠拢,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前方那片被幽蓝晶体点缀的、如同迷宫般的扭曲钢铁森林。胸口的爪痕传来一阵阵刺痛和灼热感,让他更加心慌意乱。

林川屏住呼吸,右手无声地握紧了腰后的EPP枪柄(虽然能量所剩无几),芯片的被动扫描如同无形的雷达波束,谨慎地探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在这片空间结构不稳定、物理法则被扭曲的区域,任何探测都变得异常困难,反馈回来的信号充满了杂波和失真。

**声音来源:正前方约三十米,坐标持续轻微漂移(空间畸变影响)**

**生物信号特征:扭曲、混乱、强度中等……与通道粘液怪物高度相似!数量……1?**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空间曲率异常波动靠近!位置:移动中!与声源位置重合!**

空间畸变和怪物……**在一起移动**?!

林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个恐怖的猜想瞬间浮现——难道那种粘液怪物……本身就是空间畸变的产物?!或者……它能**引发**空间畸变?!

“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发蓝光的石头。” 林川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他不再迟疑,熄灭了自己手中的荧光棒(光源在这里可能成为活靶子),仅依靠芯片的微光夜视和远处幽蓝晶体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这片如同噩梦般扭曲的钢铁森林。

陈星惊恐地点头,死死抓住林川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两人如同行走在巨兽的骸骨腹腔中,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和冰冷的金属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死寂中被无限放大。

周围的景象在芯片的夜视模式下呈现出诡异的灰绿色。扭曲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怪异的黑色礁石,投下狰狞的阴影。镶嵌其上的幽蓝晶体如同不怀好意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这两个闯入者。空气中那股腥甜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混合着灰尘和淡淡的臭氧味,刺激着神经,带来阵阵眩晕。

“嘶……嘶……” 那粘稠的拖行声时断时续,似乎总是在前方不远,却又因为扭曲的空间和杂乱的机柜遮挡,无法首接看到目标。

林川的精神高度集中,芯片超频运转,强行压制着身体的伤痛和毒素,同时处理着视觉、听觉、空间感知等多重信息流,试图在这片混乱中构建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他避开那些机柜扭曲得最厉害的区域(空间畸变高发区),绕开地面散落的断裂线缆(可能有残余高压电),更要远离任何镶嵌着幽蓝晶体的地方。

突然!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来自陈星的脚下!

陈星的身体猛地僵住!脸色瞬间惨白!他惊恐地低头看去——自己刚才踩碎了一小块掉落在灰尘中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碎片**?!

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腥甜气味猛地从碎片中爆发出来!同时,碎片断裂处,渗出了一小滴粘稠的、散发着幽蓝荧光的液体!

“啊!” 陈星如同被烫到般缩回脚,发出短促的惊呼!

几乎就在碎片被踩碎的瞬间!

“嘶——!!!”

前方不远处,那粘稠的拖行声猛地变成了尖锐刺耳的嘶鸣!带着狂暴的怒意!

紧接着!

轰——!!!

一股无形的、却带着毁灭性力量的冲击波,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两人侧前方一排扭曲的服务器机柜上!

那排坚硬的合金机柜,如同被巨人踩踏的饼干,瞬间向内凹陷、扭曲、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悲鸣!断裂的线缆如同垂死的蛇疯狂甩动,迸射出刺眼的电火花!镶嵌在机柜上的幽蓝晶体纷纷爆裂,释放出更加浓郁的腥甜烟雾和刺目的蓝光!

一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金属碎片和浓烈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吹得林川和陈星几乎站立不稳!

“跑!” 林川嘶吼一声,顾不上隐藏,猛地拽起吓傻了的陈星,朝着冲击波袭来的反方向——空间深处那片似乎相对“平整”的区域——没命地狂奔!

“嘶嘶嘶——!!!”

身后,那恐怖的嘶鸣声变得无比狂暴!粘稠的拖行声瞬间变成了高速滑冲的呼啸!伴随着的,还有……**空间被撕裂般的、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林川在狂奔中猛地回头!

惨绿和幽蓝交织的扭曲光影中,一个巨大的、覆盖着厚厚蓝色荧光粘液的轮廓,如同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史前巨蛞蝓,正以惊人的速度滑冲而来!它庞大的身躯碾过地面,留下一条散发着荧光的粘液轨迹!而最恐怖的是,在它滑冲路径前方的空间……**正在发生剧烈的扭曲**!

光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荡漾!机柜的轮廓变得模糊、拉伸、甚至……**短暂地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位置**!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它前方粗暴地揉捏着空间本身!

这就是它移动的方式!这就是它摧毁一切的武器!空间畸变!

“快!” 林川将陈星狠狠向前一推,同时身体猛地向侧面一个巨大的、向内凹陷的机柜残骸后扑倒!

就在他扑倒的瞬间!

轰隆!!!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恐怖力量,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里的空间瞬间塌陷、扭曲!几台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纸盒,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撕裂、揉碎!金属碎片混合着断裂的晶体如同暴雨般向西周激射!一个肉眼可见的、边缘闪烁着幽蓝电弧的……**空间凹陷**,如同狰狞的伤口,短暂地出现在原地!凹陷中心,光线被彻底吞噬,只剩下纯粹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灼热的气浪和冲击波将林川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机柜上!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了出来!

“林工!” 陈星被推得踉跄几步,回头看到这毁天灭地的一幕,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他看到林川被冲击波掀飞撞在机柜上,口吐鲜血,生死不知!而那只散发着幽蓝荧光的恐怖巨物,正调转方向,那只镶嵌在粘液头部、如同巨大蓝宝石般的独眼,闪烁着冰冷、贪婪的光芒,朝着倒地的林川……再次加速滑冲而来!它前方的空间,再次开始剧烈地扭曲、荡漾!

完了!陈星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将他吞噬!他看着那滑冲而来的死亡巨物,看着它前方那片如同地狱入口般扭曲的空间,看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林川……胸口的爪痕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和……诡异的**麻痒感**!

不!不能死在这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混合着绝望、愤怒和求生本能的疯狂,猛地冲垮了陈星的理智!他如同发疯的野兽,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不再逃跑,反而朝着那滑冲而来的粘液巨怪和它前方那片扭曲空间……**迎面冲了过去**!

他一边狂奔,一边用沾满污垢和汗水的手,疯狂地在自己胸口的工装上抓挠着!那里,正是爪痕的位置!指尖似乎刺破了红肿的皮肤!

“啊——!!!”

在陈星冲到距离那扭曲空间不到五米、几乎能感受到空间撕裂带来的灼热罡风时,他猛地将那只抓挠过胸口伤口、沾满了自己鲜血和……一丝诡异青灰色粘液的手,狠狠按在了旁边一个扭曲机柜上……一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晶体上!

滋啦——!!!

一声如同冷水滴入滚油般的爆响!

那块幽蓝晶体在被陈星带着异常体液和血液的手掌触碰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刺眼欲盲的深蓝色强光!晶体内部粘稠的液体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一股强大而混乱的干扰信号,混合着陈星自身扭曲的生物电信号,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爆发开来!

嗡——!!!

整个主控室空间猛地一震!所有镶嵌在机柜上的幽蓝晶体同时爆发出强烈的、不稳定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体如同被点燃般翻滚起来!

那只高速滑冲、即将引发下一次空间撕裂的粘液巨怪,动作猛地一僵!它头部那只巨大的蓝色独眼疯狂闪烁起来,光芒变得混乱不堪!它前方那片剧烈扭曲的空间涟漪,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变得更加狂暴、无序!空间的褶皱和凹陷以完全失控的方式疯狂涌现、叠加、碰撞!

轰!轰!轰!

一连串小范围、但极其剧烈的空间畸变如同连锁反应般在粘液巨怪周围瞬间爆发!它庞大的身躯首当其冲!

它覆盖着粘液的身体一部分被突然出现的空间凹陷吞噬、撕裂!一部分被凭空出现的空间褶皱挤压得变形!另一部分则被甩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机柜上,爆开一大团散发着荧光的粘液!

“嘶啊啊啊啊——!!!”

巨怪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致的痛苦嘶鸣!充满了混乱和不解!它庞大的身躯在失控的空间畸变风暴中疯狂扭动、破碎!

而引发这一切的陈星,在按下晶体的瞬间,就被一股强大的反冲力狠狠弹飞出去!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砸在远处的金属地面上,翻滚了几下,不动了。他的身体表面,尤其是胸口爪痕附近,皮肤下开始浮现出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紫色荧光纹路**!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

恐怖的连锁空间畸变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如同耗尽能量般平息下来。空间涟漪消失,只留下被摧残得更加破碎的服务器残骸和地面上几滩散发着荧光的粘液碎块。那只不可一世的粘液巨怪,只剩下小半个残破的躯体在远处微微抽搐,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再也构不成威胁。

死寂重新笼罩了主控室。只有幽蓝晶体散发的光芒依旧冰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甜、焦糊和血腥味。

林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靠着冰冷的机柜,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他看到了陈星疯狂的举动,看到了那失控的空间风暴,看到了巨怪被撕碎……

也看到了……倒在远处、生死不知的陈星身上,那正在浮现的、不祥的紫色荧光纹路!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冰冷的眼底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更深的沉重和……一丝冰冷的了然。

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陈星倒下的地方。脚步在厚厚的灰尘和冰冷的金属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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