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艺美院的艺术楼里,各种颜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创作氛围。
三天后就是元旦节,京艺校方为了避免占用学生的假期,提前一天就组织了元旦晚会的庆祝仪式。
向婉拒绝了舞蹈邀请,但包括叶凡在内的所有艺术生,都必须贡献出一份海报以供挑选展览。
此刻叶凡站在巨大的画布前,手中的画笔在调色盘上轻点几下,然后在画布上勾勒出一道道看似随意的线条。
“凡哥,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张磊凑过来,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死紧。
“怎么黑乎乎的一片,看着跟抽象派似的,不会这就是国家赛事的水准吧?”
李明也放下手里的刷子,走过来指指点点:“这画要是拿去参展,估计观众还得多戴一副眼镜才能看得懂。”
叶凡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创作。
画布上的色彩层次分明,深浅交错,乍一看确实晦涩难懂。
“你们懂什么,”他轻蘸了一点淡黄色颜料,在画布的某个角落轻轻一点,“得珍尼玛士多德来了才能看得懂。”
曹子龙嘴里叼着画笔,含糊不清地开口:“得了吧,就会耍嘴皮子,你这几天都快成隐形人了。
“多少天没回宿舍了?咱307都快成三人宿舍了。”
叶凡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我哪有,前些天不是还回去了吗?”
“前些天?”
张磊夸张地瞪大眼睛。
“那天你就是回去换了套衣服,连澡都没洗就走了。
“我们还以为你是回去拿什么东西呢。”
李明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补充:“现在谈恋爱的人都这样,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唉。”
空气中除去浓重的颜料味似乎还掺杂了一些酸味,叶凡放下画笔,转身看向三个舍友。
“兄弟我是真有事儿!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无情。
“我打算去外面找个富人艺术补习班来着,挣点小钱……”
曹子龙撇开话题:“兄弟,这都快元旦了,别想着挣那三瓜两枣了,好好想想怎么彻底把向校花拿下!”
叶凡瞬间想到了那天晚宴的旖旎,耳根微微发热。
他轻咳一声,挑眉笑道:“我们是纯爱,谢谢。”
“纯爱?”
张磊、李明、曹子龙三人对视一眼,齐声讥讽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纯爱?狗都不谈!”
“凡哥,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就向校花那身材,那长相,还有那股子御姐范儿。”
“你跟我们说纯爱?”
李明摇摇头,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看你们现在恨不得天天腻在一起。”
“还纯爱,我看是纯欲还差不多。”
叶凡脸色更红了,连忙转身继续作画:“滚球。”
阳光透过艺术楼的大窗户洒进来,正好照在叶凡的画布上。
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在光线的映照下,隐约显现出一个“向”字的轮廓。
只是现在还不够明显,需要更多的细节雕琢。
叶凡重新举起画笔,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站在身旁的张磊原本还在嘀咕着什么,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整个人跳了起来。
“哈哈哈哈!兄弟们!哈哈哈!”
张磊几乎是咆哮着大笑,声音在整个画室里回荡。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他,连叶凡都停下了手中的画笔。
“你发癫了?”李明皱着眉头,“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张磊强行压下内心的冲动,但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仰着脑袋,得意洋洋地说道:“兄弟们,我张磊也是要好起来的人了!”
曹子龙放下画笔,狐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庄雪!庄雪啊!她问我元旦有没有事情!”张磊兴奋得脸都红了。
众人瞬间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果然,上面显示着庄雪发来的消息:元旦有事情吗?
李明和曹子龙瞬间化身军师,一左一右围住张磊。
“兄弟,这个时候一定要装高冷!”李明煞有介事地分析着。
“对对对,千万不能说没事,不然会显得自己很廉价。”曹子龙也跟着点头。
张磊连连点头:“行,我懂了!”
他迅速得意地放下手机,仰着脑袋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飞速转动画笔。
然而还没到半分钟,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
紧接着,庄雪重新发来消息:抱歉,发错了
西个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空气中只剩下画笔摩擦画纸和外面传来的嘈杂声。
叶凡憋着笑,重新举起画笔继续作画。
张磊的脸从红润变成了苍白,然后又从苍白变成了铁青。
“我特么的……”
他刚想说什么,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庄雪:呃……问都问了,没事的话你们也可以一起去游乐园玩儿
张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但这次他学聪明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次没发错吧?
庄雪:没发错,原本是替向婉问问叶凡的,因为向婉在研究物理习题,所以没空问他。
叶凡听到张磊读出声,手中的画笔微微一顿。
听向婉说,物理学术竞赛她获奖了,她说的时候轻飘飘的,似乎是预料之中,情绪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自己的创意设计赛也就在这两天会通告奖项,他对此还是颇有信心的,现在就等拿到赛事证书就去报名艺术培训班的老师。
富人班的高级教师,周末一小时五千呢!
可向婉打算去游乐园玩的事儿,她竟然不亲自对自己说,而是让别人传达,想到这里叶凡又有些郁闷。
迟早有一天,他要好好和她“谈谈”这件事儿!
——
京艺的元旦前一天,温度再次骤降。
凛冽的寒风呼啸过校园,将枯黄的落叶卷起又重重摔落在地。
叶凡站在大二礼堂门前,哈出的白雾在空气中迅速消散。
他搓着手,时不时跺跺脚,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整个校园都被裹在厚重的冬日氛围中,路过的学生们都裹着厚重的外套,步伐匆忙。
叶凡看了看手表,距离晚会开始还有十分钟。
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眼睛却始终注视着远处的路口。
就在他再次搓手哈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位帅哥,在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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