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巢穴内景

他一步踏出，便要闯入那幽深如喉的洞穴。

“等等！”苏百舸猛地伸手，一把死死攥住了陆垣北的胳膊。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出奇。

陆垣北脚步一顿，侧过头，冰冷的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被打断的不耐，落在苏百舸脸上。

苏百舸没有看陆垣北，他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桃花眼却亮得异常，死死盯着祠堂门口堆积的几堆不起眼的灰烬，以及灰烬边缘散落的、几片尚未完全烧尽的黄色纸钱残角。他急促地低声道：“你看那些灰！还有纸钱！新烧的！时辰……时辰不对！”

陆垣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那些灰烬还很新鲜，带着余温，纸钱残片上的朱砂符文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重阳祭祀……童男童女……

“糟了！”陆垣北低吼一声，所有冷静瞬间被打破，一股冰冷的怒意与急切首冲顶门。他再不顾其他，猛地甩开苏百舸的手，身形如一道撕裂黑暗的灰色闪电，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腥风呼啸的幽深洞穴！

“陆垣北！”苏百舸惊呼出声，看着那道决绝的背影瞬间被洞穴的黑暗吞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他咬了咬牙，将未画完的纸笔胡乱塞进怀里，深吸了一口那令人作呕的腥甜空气，也一头扎进了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

洞穴内，黑暗浓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脚下是深一脚浅一脚、滑腻冰冷的泥泞，混杂着碎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粘稠物。空气里那股蛇腥与甜腻血气混合的味道，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粘稠的毒液。洞穴深处，隐约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呜咽声，如同受伤幼兽的哀鸣，断断续续，揪扯着人的神经。

陆垣北眼神锐利如鹰，即使在这绝对的黑暗中，他常年修炼的灵觉也如同无形的触手，勉强勾勒出洞穴的轮廓。他无声地疾行，古剑早己出鞘，握在手中，冰冷的剑身在黑暗中仿佛吸收着周遭的寒意，散发出微弱的、几乎不可见的清冷幽光，勉强映亮前方尺许之地。

洞穴越往深处，空间反而诡异地开阔起来。洞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惨白嶙峋的凸起物，形状怪异。陆垣北脚步猛地一顿，剑尖微抬，指向洞壁。借着剑身那点微光，苏百舸勉强看清——那根本不是岩石！那是一根根扭曲变形、相互嵌合的人类白骨！肋骨、腿骨、碎裂的头骨……被某种粘稠的暗绿色物质如同胶泥般粘合在岩壁上，形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壁”！甜腻的血腥味正是从这些骨殖和粘液上散发出来。

“呃……”苏百舸胃里一阵剧烈翻涌，强烈的呕吐感首冲喉咙。他死死捂住嘴，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敢再看那地狱般的景象。

就在此时，洞穴深处那片更为开阔的空间，景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