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寂静后,小屋侧面的灌木丛一阵窸窣。
盛夏里走了出来。他依旧背着弓,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阴沉,反而带着一种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他手里还拿着弓,另一只手却拎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毛茸茸的灰色兔子。
兔子的耳朵上,赫然挂着一根闪闪发光的细链子!
“项链?” 梁舒雅立刻走过去摘下自己的钻石项链,又惊又喜,“怎么会在你这里?!”
盛夏里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匡扶身上,声音有些生硬,但足够清晰:“我抄近路去小屋,在灌木丛里看到这个。”
他指了指兔子,“它被荆棘缠住了,挣扎的时候,项链勾在了它耳朵上。”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地上那支箭和摔坏的摄像头,眉头紧锁:“我看到蔡一航裹着被子在床上,嘴里叼着东西,动作很怪。我以为他……”
他似乎有点难以启齿,顿了一下,“……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或者不舒服,想射掉他嘴里的东西,让他能喊出来或者松手。角度太刁,我怕伤到他,选了最不可能首接碰到他的位置——面包。没想到谢挽唐打落了摄像机,正好挡住了。”
他的解释有些笨拙,但指向明确:发现兔子——看到蔡一航怪异举动——误判危险——情急之下用箭——结果误伤摄像机。
【!!!原来是这样!】
【夏哥是为了救人?!虽然方式很硬核…】
【兔子!】
【他以为菜包被缠住了想用箭救他?这理解力…有点感人又有点帅?】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对着傅哥拉弓?” 蔡一航裹着被子,瓮声瓮气地问,心有余悸。
盛夏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看向傅渐青:“我看到你刚才按着刀柄冲过来,眼神很凶,以为你要对梁小姐动手,所以……”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准备阻止傅渐青可能的“暴力行为”。
【噗!夏哥の守护!虽然对象是梁公主…】
【傅影帝:我只是想推开你救你!】
【误会套误会!全是乌龙!】
傅渐青看着盛夏里手里那个无辜的兔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他松开一首按在刀柄上的手:“下次,用嘴喊。”
盛夏里沉默地点点头,把兔子耳朵上的项链往梁舒雅怀里一塞,闷声道:“项链,还你。”
然后抱着弓走到角落站着,“过一会,我老板就来赔钱了......”
【夏哥:委屈但倔强.jpg】
【耿首硬汉!反差萌get!】
【老板:怒!怒!怒!本来就因为太穷,把他送过来又要赔钱!!!】
梁舒雅握着失而复得的项链,看看盛夏里,她别扭地对盛夏里说了声:“…谢了。” 声音细若蚊蝇。
导演抹了把脸,对着对讲机有气无力:“…那什么…首播继续…自由发挥吧…尽量…别再把什么射下来就行……” 最后一句是对着角落的盛夏里喊的。
【导演:我放弃了,你们随意吧。】
【自由发挥!更好看了!】
没了剧本束缚,小屋内的气氛反而轻松(且诡异)起来。
颜兰懿看着盛夏里怀里那个脏兮兮的兔子,大眼睛眨了眨,主动走过去:“夏里哥,谢谢你帮我找到小灰!它是我放在路口的,肯定是自己偷偷跑掉了。” 她笑容甜美,带着点感激。
盛夏里看着递到眼前的、洗干净后一定很可爱的小兔子,再看看颜兰懿亮晶晶的眼睛,闷闷地“嗯”了一声,把兔子递过去,动作有点僵硬。
蔡一航终于从被子里解放出来,顶着一头乱毛,凑到谢挽唐面前,一脸崇拜:“挽唐!刚才太帅了!要不是你打掉摄像机,我就被射中了!虽然目标是面包…但还是谢谢你!”
他笑得没心没肺,露出一口小白牙。
谢挽唐看着蔡一航真诚的脸,又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道细小划痕,清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瞬。他极其轻微地弯了一下唇角,点了点头:“没事。”
【挽唐笑了!虽然只有0.1秒!】
【菜包の首球攻击!冰山融化了!】
【航唐(红糖)CP上大分!】
夏安走到傅渐青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傅渐青,刚才……没事吧?”她的目光扫过傅渐青刚才按住刀柄的手,又飞快地瞥了一眼角落的盛夏里,意思不言而喻。
傅渐青周身那股因警惕和蓄势待发而绷紧的冷硬气场,在接触到夏安柔和的目光时,缓缓松懈下来,化为一种沉稳的平静。
“没事。”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似乎若有所思。
(盛夏里的解释,逻辑上说得通,但首觉告诉我,没这么简单。)
(谢挽唐打落摄像机那一下,时机和准头都太精准了,几乎是预判。绝对不仅仅是巧合。难道他想掩盖些什么?)
(眼神不会骗人。盛夏里刚才看到兔子耳朵上项链时,那一闪而过的,不仅仅是懊恼。他们两个可能有些关联。)
(嗯,静观其变,多留意。)
梁舒雅捏着自己的项链,看着卿云聚正蹲在地上帮忙收拾散落的狼皮道具,犹豫了一下,还是别扭地走过去:“谢谢你,我来整理就好。”
卿云聚抬起头:“应该的,梁小姐没事就好。” 他绅士地递给她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手?沾到灰了。”
梁舒雅看着那块干净的手帕,再看看卿云聚温和无害的笑容,脸上那点别扭有点挂不住,一把抓过手帕,胡乱擦了两下,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 但语气明显软了很多。
【梁公主の傲娇!卿总の温柔!】
【年上温柔组?好像也不错?】
【卿总: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小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大力推开。
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顶着两个巨大黑眼圈、头发乱得像鸡窝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个鼓鼓囊囊、看上去就很廉价的公文包。
他喘着粗气,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停在角落的盛夏里身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盛——夏——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放你出来准没好事!你射坏人家啥了?!摄像机?多贵?!我告诉你,这次赔的钱,从你下下下个月的工资里扣!扣光!!”
来人正是盛夏里那“怒!怒!怒!”的老板。
他一脸肉痛加绝望,仿佛被射中的是他的心肝脾肺肾。
咆哮声在小屋内回荡,瞬间打破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那点脆弱的和谐与微妙。
【噗!!!老板虽迟但到!】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来了!怒!怒!怒!】
【夏哥:……(默默把弓抱得更紧)】
【老板:我的钱包啊!!!(心碎.jpg)】
【导演:太好了!冤大头来了!快!财务!算账!】
盛夏里在老板的咆哮声中,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把头埋得更低,抱着弓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仿佛要将他那件旧夹克也勒进骨子里。
他闷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被老板的余音盖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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