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驶入别墅区大门，怀里的念安突然哼唧起来。小家伙头靠在我肩膀上，小手软软地抓着我领口，呼吸声重得像破风箱。
"哪里不舒服？"我连忙把他从身上抱起来，手掌贴在他额头上。烫得吓人，跟火烧似的。
车子还没停稳，我己经解开安全带，抱着念安往屋里冲。顾彦辰紧随其后，脚步声又快又重，不像平时那样优雅从容。
"张妈！张妈！"我冲进客厅就喊，声音都有些抖。
张妈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怎么了这是？才出去一天......哎哟喂！"她看清念安通红的小脸，吓得锅铲"哐当"掉地上，"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念安在我怀里哼唧着，小脸皱成一团，小爪子死死攥着我衣服，小手烫得吓人。我摸遍他全身，后背己经被冷汗湿透了。
"赶紧拿体温计！"顾彦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西装外套，领带松垮垮挂在脖子上，"叫家庭医生马上过来，顺便联系儿童医院准备急诊。"他语速快得不像平时那个冷冰冰的顾彦辰。
张妈慌忙跑去拿医药箱，高跟鞋踩得地板噔噔响。我抱着念安在沙发上坐下，让小家伙靠在我怀里，用湿巾轻轻擦他发烫的额头。
念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嘴瘪着，看着我："妈妈......我冷......"
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我赶紧把他抱紧了些，用自己的体温焐着他冰凉的小手："妈妈抱着呢，一会儿就不冷了。"
顾彦辰蹲在我们面前，手指轻轻碰了碰念安滚烫的脸颊，小家伙瑟缩了一下，往我怀里钻得更深。
"念安，"顾彦辰放轻了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温柔，"看看爸爸。"
念安把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看他，又把头埋回我颈窝里，小胳膊圈住我脖子："妈妈......"
我拍着他后背，感觉小家伙浑身滚烫，呼吸急促得胸口都在起伏。
"体温计量好了！39度8！"张妈拿着电子体温计跑过来，脸色发白。
顾彦辰立马站起来，抄起手机拨通电话，声音比刚才冷硬不少："备车，现在去儿童医院。让陈医生在急诊室等着。"
汽车引擎声和刹车声在楼下此起彼伏，顾彦辰首接把西装外套披在念安身上，弯腰就想抱他。
念安小手紧紧揪着我衣服不放，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要爸爸抱......妈妈抱......"
"我抱着吧，"我赶紧拦住顾彦辰，把念安往上抱了抱，"他现在难受得很。"
顾彦辰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收了回去，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去拉开大门。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子疼，护士刚扎完针，念安在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小脸涨得通红，眼泪混着鼻涕蹭了我一肩膀。
"念念乖，不疼了啊，妈妈在呢。"我用纸巾擦着他的小脸，心疼得不行。退烧针扎进小胳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心都跟着揪紧了。
顾彦辰站在旁边，平时不见什么表情的脸上，眉头拧得死紧。看小家伙哭得一抽一抽的，他伸出手想摸摸孩子头发，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把自己的衬衫袖口卷得更高。
"顾总，顾太太，"护士递来缴费单，"先去把费用交一下。"
顾彦辰接过单子转身就走，经过我身边时，突然停住脚步，低头看了看念安哭得通红的眼睛。
"哭成这样，能喝水吗？"他问得挺冷硬，可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
"刚喂过了，喝了两口就不肯喝了。"我拿手背试了试念安的额头，烧好像还没退。
顾彦辰点点头，大步流星走了。我抱着念安坐在观察室长椅上，轻轻拍着他后背哼起小时候奶奶唱的摇篮曲。念安抽噎着，小手抓着我衣服不放，慢慢闭上了眼睛，大概是哭累了。
急诊室人来人往，灯光惨白惨白的，映得墙上的时钟秒针走动声格外刺耳。我低头看着念安烧得发红的小脸蛋，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心里那股难受劲儿上来了，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念念乖......很快就不难受了......"我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他滚烫的脸颊。
突然感觉有人碰我胳膊，抬头看见顾彦辰手里拿着两瓶酸奶站在面前，是念安平时最爱喝的那个牌子。
"护士说常温的能喝。"他把吸管插好递过来，指尖蹭过我手腕，有点烫。
我接过酸奶，试着往念安嘴里送。小家伙嘴唇动了动，喝了两口又皱着眉把头扭开了。顾彦辰蹲在对面，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手指无意识地着椅面边缘。
"今天的记者会......"我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别想着这事儿。"顾彦辰打断我，"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眼神里那股认真劲儿，让我心里莫名一暖。这个人平时冷冰冰的，可关键时刻总能靠得住。
走廊里传来推病床的轱辘声，还有病人的呻吟声。我把念安抱得更紧些，怕吵醒他。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动，小脸蹭了蹭我的胸口，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妈妈......"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转头看向顾彦辰，发现他也愣住了，眼神里情绪复杂，有惊讶，有欣慰，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烧糊涂了。"顾彦辰先开了口，声音有点哑。
"嗯。"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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