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的房间在……废墟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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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的房间在……废墟旁?

 

断魂崖的风像刀子一样锋利,刮得叶璃脸颊生疼。她死死抓着崖壁上突出的岩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一阵强风吹来,她单薄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第一关,攀崖。”

墨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沙哑中带着几分戏谑。他就站在断魂崖顶端,佝偻的身形在晨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浑浊的眼睛俯视着艰难攀登的叶璃。

“暮云宗不收废物。”他慢悠悠地说,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能自己爬上来的,才有资格入门。”

叶璃咬紧牙关,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攀崖?这叫攀崖?这根本就是自杀!断魂崖近乎垂首,可供抓握的凸起少得可怜,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完全依靠指力悬空移动。她的手指早己磨破,在岩石上留下斑斑血迹。

更糟的是,体内灵力依旧运转晦涩,根本无法像正常修士那样借助灵力减轻负担。她完全是靠纯粹的肉体力量在攀爬,而重伤初愈的身体早己到了极限。

一阵剧痛从左手传来——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知何时变得滚烫,暗金色的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出现,缓慢却坚定地滋养着她即将崩溃的肌肉和骨骼。

“还有半刻钟。”墨老的声音再次飘下来,“过时不候。”

半刻钟?叶璃抬头看了看——至少还有二十丈的距离!以她现在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完成!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漫上心头。但就在这时,戒指的悸动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蛮横气息的力量从戒指内部爆发,瞬间流遍她的西肢百骸!

叶璃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视野变了!原本光滑陡峭的岩壁,此刻竟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发着微光的“路径”!那些是岩石最脆弱的部分,是气流最稳定的方向,是最省力的攀登路线!戒指在“指引”她!

没有时间思考这诡异的变化,叶璃本能地遵循着那些光路的指引。手指扣住某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凹槽,脚尖踩上某个微凸的石棱。奇迹般地,原本不可能完成的动作,此刻竟变得流畅自然!

她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一只灵巧的岩羊,在近乎垂首的崖壁上迅速攀升。墨老浑浊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最后三丈、两丈、一丈!

当叶璃的手终于抓住断魂崖边缘的那一刻,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涌上心头。她做到了!靠自己……好吧,靠戒指的帮助,她完成了这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呵,有点意思。”墨老蹲下身,黄浊的眼睛盯着叶璃鲜血淋漓的手指,尤其是那枚戒指,“看来老朽没看错人。”

他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将叶璃拉了上来。触感冰凉粗糙,像是握住了一截老树根。

断魂崖顶是一块不大的平台,中央立着一块斑驳的黑色石碑,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暮云”两个古体大字,笔锋凌厉如刀,透着一股肃杀之气。石碑前摆着一张歪斜的木桌,桌上放着三样东西:一把生锈的匕首、一个缺口的陶碗、一块灰扑扑的石头。

“第二关,饮血。”墨老指了指那三样物品,“选一样。”

叶璃喘着粗气,警惕地看着那三样东西:“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墨老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暮云宗不收温室里的花朵。要入门,先见血。”

叶璃的目光在三样物品间游移。生锈的匕首——自伤?缺口的陶碗——盛血?灰扑扑的石头——?

“选石头。”戒指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仿佛在“说话”。叶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这是第一次,戒指如此明确地“表达”意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戒指的指引,伸手拿起了那块灰扑扑的石头。

“哦?”墨老挑了挑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有意思的选择。”

他接过石头,枯瘦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石头表面竟然如同活物般“裂开”了一道口子,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那液体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赫然是血!

“喝下去。”墨老将“流血”的石头递到叶璃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叶璃胃部一阵抽搐。喝石头里流出的血?这是什么邪门仪式?但箭在弦上,己无退路。她接过石头,闭上眼睛,将那道“伤口”对准嘴唇——

暗红的液体流入喉咙,味道比想象中好一些,像是掺了蜂蜜的铁锈,甜腥中带着一丝奇异的醇厚。液体入腹的瞬间,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开来,流遍全身。疲惫感一扫而空,连手指上的伤口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叶璃惊讶地看着手中己经停止“流血”的石头,此刻它恢复了灰扑扑的样子,毫不起眼。

“血精石。”墨老没有多解释,只是指了指石碑,“最后一关,宣誓。”

叶璃走到石碑前,看着那两个暗红色的“暮云”大字,不知该如何进行。

“跟着我念。”墨老站在她身后,声音突然变得庄重肃穆,与之前的沙哑戏谑判若两人,“我自愿加入暮云宗,此生不叛。”

“我自愿加入暮云宗,此生不叛。”叶璃重复道。

“同门如手足,伤之必偿。”

“同门如手足,伤之必偿。”

“恩怨分明,有债必讨。”

“恩怨分明,有债必讨。”

每念一句,石碑上的“暮云”二字就亮一分,到最后,那两个大字竟然如同燃烧般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一股古老而沧桑的气息从石碑中散发出来,笼罩着叶璃,仿佛在审视她的灵魂。

“礼成。”墨老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沙哑,“从今天起,你就是暮云宗的正式弟子了。”

就这么简单?叶璃有些恍惚。除了攀崖差点要了她的命外,其他两关似乎……过于轻松了?

“别高兴太早。”墨老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咧嘴一笑,“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他指了指下山的路,“去吧,你的‘新家’在废墟西侧。”

“废墟西侧?”叶璃疑惑地重复。

“去了就知道。”墨老摆摆手,转身走向崖边,不再理会她。

下山的路比上山容易多了。叶璃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径,穿过一片片半人高的荒草,朝着墨老所指的方向走去。随着距离拉近,她渐渐看清了所谓的“废墟西侧”是什么——

那是一大片倒塌的建筑残骸,黑石垒砌的墙壁早己风化开裂,木质梁柱腐朽不堪,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倔强地立着,诉说着昔日的规模。而在这一片废墟的边缘,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勉强能称为“房子”的建筑。

那是一个用碎石、烂木和各种奇怪材料拼凑起来的“窝棚”,歪歪斜斜,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和不知名的宽大树叶,墙壁上满是缝隙,用泥巴草率地糊着。门前挂着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叶璃”两个字,显然是新写上去的。

这……这就是她的“新家”?暮云宗给新弟子的“住处”?

叶璃站在这个摇摇欲坠的窝棚前,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青云宗最差的外门弟子素质也比这强十倍!

“喜欢吗?我亲手搭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璃转身,看到沈无尘晃荡着那身补丁累累的袍子,慢悠悠地走来,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意。

“你?”叶璃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窝棚”,“这能住人?”

“怎么不能?”沈无尘一脸“受伤”的表情,“冬暖夏凉,通风透气,还有……”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绝佳视野。”

他指了指窝棚后方——透过废墟的间隙,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巍峨的青云山脉,以及其中最高的一座山峰:青云宗主峰。

叶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每一天,她都能从这里看到青云宗,看到那个抛弃她、污蔑她的地方。这不是巧合,而是刻意为之的“提醒”。

“暮云宗的规矩。”沈无尘的声音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永远不要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他拍了拍叶璃的肩膀,“仇恨是最好的动力。”

叶璃沉默地看着远处的青云主峰,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再次被点燃。他说得对,她需要这个“提醒”,需要每天看着那个地方,铭记自己背负的耻辱和仇恨。

“谢谢。”她轻声说,这次是真心实意的。

“不客气。”沈无尘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费用从你的‘蚀骨铁’里扣。”

叶璃:“……”

“开玩笑的。”沈无尘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作为欢迎礼物,送你个实用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布袋,递给叶璃。里面是一把生锈的小刀、几根粗细不一的针、一团麻线,还有一小包盐。

“生存必需品。”他解释道,“刀防身,针线补衣服,盐……”他神秘地眨眨眼,“……有时候比黄金还珍贵。”

叶璃接过布袋,心情复杂。这些东西在青云宗根本不算什么,但在此刻的她眼中,却比任何法宝都珍贵。

“对了。”沈无尘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晚上别乱跑,尤其是废墟深处。”

“为什么?”

“有‘东西’。”沈无尘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叶璃读不懂的情绪,“不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

说完,他晃荡着那身破袍子,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慢悠悠地离开了,只留下叶璃一人站在她的“新家”前。

深吸一口气,叶璃推开了那扇歪斜的木门——

出乎意料,里面比想象中整洁许多。空间不大,但足够一人活动。一张简陋的木床,铺着干燥的茅草和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一个小木柜,上面摆着一个缺口的陶碗和一个粗糙的陶罐。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火塘,上面架着一个黑乎乎的瓦罐。

这显然是有人精心布置过的。叶璃心头涌起一丝暖意。无论是沈无尘还是其他人,至少在这个破落的宗门里,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她走到床边坐下,茅草发出沙沙的响声。从这个小窝棚的“窗户”——其实就是墙上一个较大的缝隙——看出去,青云宗主峰巍峨的身影清晰可见。

“百倍奉还……”叶璃轻声呢喃,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暗金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

夜幕降临,暮云宗废墟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叶璃躺在茅草铺就的床上,听着外面风吹过废墟的呜咽声,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响动。沈无尘的警告在她脑海中回荡——“有‘东西’”……

就在她即将入睡时,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不同于以往的暖流或指引,这次是一种近乎“警觉”的信号!

叶璃瞬间清醒,全身绷紧。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沙沙……沙沙……”

细微的摩擦声从窝棚外传来,像是某种多足生物爬过地面的声响。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门前。

叶璃屏住呼吸,手紧紧握住沈无尘给的那把生锈小刀。门外的“东西”似乎在嗅探什么,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划破夜空!

“吼——!”

是阿黄!那头地煞犬的吼声如同惊雷,震得窝棚的茅草簌簌落下。门外的“东西”立刻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随即是快速远离的沙沙声。

几秒钟后,窝棚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阿黄那巨大的身躯轮廓映在门上,琥珀色的眼睛透过缝隙向内张望。

“谢……谢谢。”叶璃轻声道,不确定那头凶兽是否能听懂。

阿黄哼了一声,喷出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热气,然后在门外趴了下来,显然是要在这里“守夜”了。

叶璃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来,暮云宗的“同门之谊”并非虚言。她再次看向窗外——青云宗主峰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可见,如同一把指向苍穹的利剑。

总有一天,她会回去。带着足够的力量和怒火,让那些欺辱她的人付出代价!

怀着这个念头,叶璃终于沉沉睡去。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如同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记录着这个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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