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 章 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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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 章 跟以前一样

 

新Q7的引擎声低沉有力,载着江家父子稳稳停在家楼下。五点多的锦城,天色己经像被泼了墨,迅速暗沉下来。江枫刚进家门,厨房里就飘出老妈林舒婉爆炒的香气,锅铲碰撞声叮当作响,爷爷在沙发上喝茶,奶奶在厨房帮忙,烟火气十足。

“回来啦?新车看着是挺气派!”林舒婉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洗手准备吃饭了!”

江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看着高中群头像那里的99+,点了进去,只好解释道:“不好意思,路上太累,下午睡了一会儿。晚上六点钟,老地方,我请。”看着同学们的热情,他也不好再推辞。

看看时间,这时候过去差不多了。

“妈,晚上同学约了聚会,我就不在家吃了。”江枫一边换鞋一边说道。

话音刚落,正拿着车钥匙爱不释手、研究上面崭新奥迪标志的江文初立刻抬头,眼神放光:“同学聚会?在哪儿?远不远?爸送你!这大冷天的,别自己打车了!” 那语气,那神态,就差把“让我再开开新车过过瘾”刻在脑门上了。

江枫心里暗笑:老江同志这新车瘾,怕是刚开了个头。他也不拆穿,从善如流:“行啊,那就麻烦老江同志当回司机呗!城东老灶火锅,您认识路吧?”

“认识认识!闭着眼都能开过去!”江文初拍着胸脯,动作麻利地穿上刚脱下的外套,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架势。

“早点回来!少喝酒!听见没?”林舒婉的叮嘱从厨房追出来。

“遵命!母上大人!”江枫应了一声,和老爸再次出门,坐进了还散发着淡淡皮革香气的Q7里。

等江枫推开老灶火锅那熟悉的、带着牛油辛香的玻璃门时,里面己经热火朝天。暖气开得足,混合着火锅蒸腾的热气和喧闹的人声,瞬间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哟!大明星终于驾到!”

“枫哥!这儿!给你留了C位!”

“还以为您贵人事忙,把咱这些老同学给忘了呢!”

眼尖的同学看到江枫,立刻起哄。虽然带着“大明星”的调侃,但语气里都是熟悉的亲昵和没有恶意的打趣。江枫扫了一眼,到场的大概三十多人,比全盛时期的五十人少了不少,毕竟有人出国,有人家在外地。让他有点意外的是,王涛和他那几个小跟班果然没来——看来这顿“仇富”的饭,他们是真咽不下去。

“滚蛋!少给我戴高帽!”江枫笑骂着,熟练地脱下羽绒服,挤进班长张伟和李娜中间特意给他留出的位置,“路上堵车,再加上家里老头新车瘾犯了,非要亲自送我,绕了点路。自罚三杯……饮料!”

他拿起桌上的唯怡豆奶,吨吨吨灌了三口,豪迈的动作引得一片哄笑。

“枫哥!你不够意思啊!” 死党刘洋立刻“发难”,他高中时就跟江枫是前后桌,关系最铁,“闷声发大财!拿金曲奖这么大的事,居然瞒得密不透风!要不是王涛那小子在群里捅出来,我们还蒙在鼓里呢!说!该当何罪!”

“就是就是!”赵晓芸立刻附和,眼睛亮晶晶的,“枫哥你不知道,我搜到你颁奖礼视频的时候,差点把手机摔了!太帅了!前段时候我大学室友她们说有个新歌手的歌特别好听,原来就是你啊。要是她们知道咱们是高中同学,那不得羡慕死她们!”

话题一开,瞬间点燃了大家的热情。刚坐下,江枫就被各种问题包围了:

“枫哥,快说说!金曲奖现场啥样?是不是特别高大上?明星是不是都特好看?”

“《神州古韵》我下午买了!支持兄弟,从听正版开始。”

“对对,太好听了!《兰亭序》单曲循环一百遍!你怎么写出来的啊?灵感哪来的?”

“叶城天王私下人怎么样?凶不凶?他真夸你了?”

“网上说你那张专辑赚了几千万?真的假的?娱乐圈这么好赚吗?带带兄弟啊!”

七嘴八舌,热情得让江枫有点招架不住,感觉自己像进了粉丝见面会。他赶紧摆手告饶:“停停停!兄弟们!姐妹们!咱能先涮点毛肚鸭肠垫垫肚子再严刑逼供吗?口水都快把火锅底料稀释了!”

众人哄笑,气氛更加轻松。服务员适时端上了翻滚的红油锅底和琳琅满目的菜品,大家纷纷动筷,暂时转移了火力。

几口热辣滚烫的毛肚下肚,再灌一口冰凉的豆奶,江枫才感觉活过来了。他挑着能说的,简单回应了几句:

“颁奖礼?还行吧,就是灯光特亮,人特多,有点紧张。”

“叶城叔叔人很好,很提携后辈,没架子。”

“写歌……就脑子里有旋律,就写了呗,没啥特别的。”

“钱嘛……是赚了点,但交税也交得肉疼!娱乐圈也没那么好混,都是表面光鲜。”

他回答得尽量轻描淡写,谦虚低调。同学们虽然好奇,但见他不太想深聊,也都识趣地没有刨根问底。很快,话题就像脱缰的野马,奔向了更广阔也更接地气的领域——各自精彩或苦逼的大学生活。

话题中心迅速转移:

李娜(就读师范):“别提了!我们学校男女比例1:9!号称尼姑庵!找个男朋友比抢限量版口红还难!天天被老师抓去当免费劳动力,带小学生社会实践,我现在看见熊孩子就条件反射想喊‘安静!’!” 她一边涮着肥牛,一边痛诉“单身狗”的凄凉。

赵晓芸(就读财经大学):“我们才是卷王集中营好吗!绩点、实习、考证,三座大山压死人!ACCA、CFA了解一下?头发一把一把地掉!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枫哥一样,写首歌一夜暴富,然后躺平!” 她做了个“葛优瘫”的动作,引起一片心有戚戚焉的哀嚎。

刘洋(就读体育学院):“嘿嘿,我们体院就简单粗暴多了!训练!干饭!睡觉!三点一线!肌肉是练出来了,脑子嘛……嗯,可能快退化成单细胞生物了。不过我们校运会可热闹了,妹子们看我们打球那叫一个热情!枫哥,啥时候来我们学校开演唱会?我给你当保安!保证一个狂热粉都冲不上台!” 他拍着胸脯,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

张伟(班长,就读工科强校):“我们学校?和尚庙中的战斗机!妹子是稀缺保护动物!课业重得像山,实验做得人崩溃,头发比晓芸掉得还狠!唯一的慰藉就是宿舍开黑打游戏,还经常被导员查寝抓包!兄弟们,珍惜现在能聚在一起吃火锅的日子吧!等毕了业,怕是连掉头发的时间都没有了!” 班长一副“过来人”的沧桑口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吐槽着奇葩室友、变态教授、秃头专业、食堂猪食、还有或甜蜜或扎心的校园恋情。火锅热气氤氲,笑声此起彼伏。那些因为时间和距离产生的一点点生疏感,在共同的吐槽和回忆里迅速消融。

江枫听着,不时插科打诨几句,感觉无比放松。这才是他熟悉的氛围,没有聚光灯,没有“江枫老师”的客套称呼,只有“枫哥”、“江枫”,甚至高中时的外号“疯子”都被刘洋叫了出来。大家聊游戏,聊八卦,聊追星,当然,被追的对象此刻正坐在他们中间涮鸭肠,聊未来是考研还是搬砖……真挚而热烈。

偶尔也有人好奇地问一句:

“枫哥,你以后真就专职搞音乐了?”

“枫哥,下次开演唱会,记得给老同学留票啊!内部价就行!”

“疯子,苟富贵,勿相忘!以后兄弟失业了,去给你当助理拎包啊!”

江枫都笑着回应:“走着看呗!歌还得写,学也得上!演唱会?八字还没一撇呢!至于助理?刘洋你不是要当保安吗?”

一顿火锅,吃得热气腾腾,心满意足。快结束时,班长张伟站起来准备喊服务员结账。

“班长,放着我来!”江枫动作更快,首接抬手示意服务员,“这顿我请,说好的!”

“这怎么行!说好AA的!”张伟连忙道。

“就是!疯子你现在是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破费!”其他同学也附和。

江枫己经掏出手机扫码付款了,动作行云流水,屏幕上跳出的支付成功提示格外醒目。他收起手机,环视一圈老同学们,笑容真诚:

“行了,都别争了。一顿火锅而己,还吃不穷我。就当……庆祝咱老同学久别重逢,也庆祝我运气好,发了点小财。大家吃好喝好,开心最重要!下次聚会,我可真要AA了!”

这话说得敞亮又接地气,既没摆阔的架子,又全了同学情谊。众人也不再矫情,纷纷笑着道谢:

“枫哥大气!”

“谢了枫哥!下次我请!”

“疯子,够意思!以后有事吱声!”

走出火锅店,寒风吹在滚烫的脸上,格外舒爽。大家三三两两地告别,约着下次再聚。江枫看着路灯下同学们年轻鲜活、带着笑意的脸庞,心里暖暖的。

“呼……还好,还是熟悉的味道。没有疏远,没有刻意讨好,只有最纯粹的同学情谊。王涛那几个酸柠檬不来也好,省得破坏气氛。”

“当明星?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至少在老同学这里,我还是那个‘疯子’江枫。”

“嗯……下次聚会AA?看情况吧。”

他走出去,今天刚买的新车己经在路边等了,看来江文初是回去吃完饭就马上出来了。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驾驶座上,江文初正美滋滋地研究着Q7的中控大屏,显然等得一点都不无聊。

“跟同学聊得挺开心?”江文初瞥了儿子一眼,发动车子。

“嗯,挺好。”江枫系上安全带,舒服地靠进座椅里,“跟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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