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乌家月听完心里像被一双手拧住了一样难受。
“小杰弟弟，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不过现在，我们要先理清，你的家在哪里，才能进行下一步打算。”乌家月控制住难过的情绪，分析道。
“对了，你当时送到医院，之后你爸爸放弃治疗，然后捐赠你的心脏和其他器官。那时候我用了你的心脏，当时我应该和你在同一个医院吧？有没有印象了？”乌家月问。
“好像是在同一个医院的，当时我还看到你了。而且是眼看着我的心脏被摘了，然后装进你的身体里了。我当时太震惊、太难过了。然后，后面眼睛就看不清东西，脑子也转不动了。我当时有一个想法，就是跟着心脏走。也就是跟着你身边，那样我的意识灵魂能保存得久一些。不至于被黑暗和混沌吸进万丈深渊里去。我不想死，我想活，我想我妈妈。我妈妈应该也很想我，所以后来知道我死了，才疯了的吧？”方小杰眉头紧锁，回忆像锉刀，来回拉锯着他的伤口。
“唉！是啊，你死的时候还那么小，当然不甘心了。我们现在，就先从那家医院查起吧。你好好回忆回忆，具体在哪个地方的医院。”乌家月安慰着可怜的方小杰。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找到他的家、找到他的妈妈，看看他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窗外，城市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将冰冷的、变幻的光投进来。
那些光怪陆离的光斑，映在少年半透明的身体上，也映在乌家月刚刚恢复如初、却仿佛骤然背负了千钧重担的瞳孔里。
“小月！小月！看我们给你带什么了？”一阵开门声后，梁玉芬的声音热热闹闹地传过来。
方小杰的身影在声音传来的那一刻，骤然隐退。
“梁姐，你们回来啦？”乌家月从房间里披衣出来。
餐厅桌上摆了一个小砂锅，还冒着热气，透着的肉香味。
“我让刘师傅炖的排骨汤，炖了好几个小时了。刚才电影散场了，我们刚好一起给带回来了。”梁玉芬麻利地从厨房摸出碗筷，把小碗盛得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我自己来，你们也一起吃吧？”乌家月插不上手，急得首搓手。
“我们在外面吃了烧烤，本来想带回来带你吃的，医生说过你现在不能吃刺激的东西，就没给你带。你现在吃点补身体的，等恢复好了，再吃别的，换换口味。”梁玉芬把乌家月按在椅子上，看着她吃。
乌家月也没客气，肚子正好也饿了，放开量把小砂锅里的肉和汤合吃进了肚子里。
梁玉芬满意地拍拍她肩膀道：“好好、就要这样嘛，你太瘦了，一定得多吃点，不能亏了自己。再长胖点就更好看了。女孩太瘦了，干巴巴的，也不太好看。”
“嗯、嗯……”乌家月一个劲点头。
吃过一锅排骨，乌家月才感觉到有些撑，可能是吃的太快，大脑还来不及反应，等吃完了，才感觉到撑得慌。
收拾好碗筷，乌家月快速洗漱完进了房间，她怕在外面晃悠影响到梁玉芬和她男朋友的亲热。
这也是她一首坚持想自己租房住的原因。虽然人家不在意，可是终究是不方便。
躺在床上，肚子实在撑得难受。乌家月上了几趟卫生间，才稍稍好受一点。
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低语的声音。
谁在后阳台说话？
乌家月第一反应，莫不是方小杰又现身了？才见过面，说完事情，应该不会又来找她吧？
说话声音时高时低，还夹杂了女人的声音……
乌家月蹑手蹑脚地向后阳台靠近，一个黑影在阳台上来回踱步，手贴着耳朵——在打电话。
看身高体型，是梁玉芬男朋友。
大半夜的，他跑到阳台来打电话干嘛？在房间里不能打吗？阳台风这么大。
难道？有什么话不能让梁姐知道？还是怕吵到梁姐？
不行，得听听怎么回事，万一有什么对梁姐不利的事，也能知道什么情况，不能让梁姐吃亏。
“急什么？急什么？……线……这么长时间了，不能撒手了……嗯……放心……我会尽快……知道了……我最喜欢你……行了吧？……听话……”赵俊的通话被阳台上风吹得时断时续，不太真切。
但是，有些话还是听到乌家月耳朵里，她心一惊。猜测和赵俊通话的人是谁？
是他领导？孩子？女朋友？
听到的句子又不太清晰，如果按听来的字眼连起来，感觉不太妙啊！
好像是对方催促什么事情？线？什么线？“放长线——钓大鱼？”
最后还有“最喜欢你？”
乌家月回到房间，反反复复推敲，最终不敢往坏处想，但愿是自己听不清吧。
因为目前看来，梁玉芬和赵俊每天几乎粘在一起，恩爱得像一个人那样。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乌家月内心希望的也是梁玉芬能和这个男人恩恩爱爱的，结婚，幸福地过下半辈子。
不过，这个赵俊……
乌家月细想想，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赵俊才三十多岁，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职业也不错。面梁姐，西十多岁了，相貌普通，胖乎乎的，整体来说没有太大的优势和那些年轻小姑娘相比。虽然有个小饭店，有自己的房子，衣食无忧，但是也不是什么富婆。
这个赵俊，是真的喜欢梁姐这个人吗？
乌家月第一次见到赵俊的时候，就觉察到他的眼神游移，话又多又甜，甜得齁人的地步。她能觉得夸张，可是梁姐却很受用。也许是旁观者清吧。
梁玉芬献宝一样，让乌家掌眼的时候，乌家月内心有担心和疑虑，却没法说出来，怕泼了她兴致。不说又担心……
现在，又听到了赵俊偷偷和谁打的这通电话，乌家月越发担心了。有一种如鲠在喉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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