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烛火通明，康熙帝独坐案前，手中朱笔在一份密折上圈画。窗外细雨敲打琉璃瓦，如同他此刻纷乱的思绪。
"混凝土...电击棒...预言黄河决堤..."
康熙轻叩案几，声音在空荡的大殿内回响。三日前江南总督的密折中，详细记述了一个名叫陈小刀的秀才种种不可思议之举。最令他在意的是那份提前七日预言铜瓦厢决堤的文书，连钦天监都未能预测的天灾，一个乡下秀才如何知晓？
"梁九功。"
阴影中转出一位白发老太监，躬身如虾："奴才在。"
"查得如何？"
梁九功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布："回万岁爷，粘竿处己查明，这陈小刀乃钱塘县生员，祖上三代务农。蹊跷的是..."他压低声音，"据其母王氏所言，此子月前曾高烧三日，醒来后突然精通算术医理，甚至能造净水神器。"
康熙眼中精光一闪。他起身走向西墙悬挂的巨幅地图，指尖划过黄河蜿蜒的曲线："那'混凝土筑堤法'，南怀仁怎么说？"
"南大人说，此法确系泰西最新工艺，但相关典籍从未传入中土。"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康熙凝视着跳动的火焰，想起昨日试验的那支"电击棒"仿制品。侍卫们用丝绸包裹仍被震得手臂发麻。这样精巧的器物，怎会出自一个寒门书生之手？
"传张廷玉、李光地。"康熙突然转身，"再派一队粘竿处好手，朕要这个陈小刀十二个时辰内的每句话、每个动作。"
梁九功刚要退下，又被叫住。
"慢着。"康熙从紫檀匣中取出一枚玉佩，"让侍卫带着这个去。若他认得此物...立刻拿下。"
玉佩在烛光下泛着血色，正是那日"黄三公子"腰间所佩。
杭州清波门外，悦来客栈。
陈小刀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视网膜上刺目的红光不断闪烁：
【危险预警：检测到皇家粘杆处特务×8】
【监视等级：甲等】
【关联任务：帝王心术考验（倒计时3:27:16）】
"见鬼！"他一个激灵坐起，竹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自从府试结束，系统就频繁提示【明珠党羽追踪】，如今怎么连康熙的贴身暗卫都出动了？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非系统强化过的听力，根本无从察觉。陈小刀假装咳嗽，趁机查看新弹出的任务说明：
【临时任务：通过帝王试探】
【奖励：初级火药配方】
【提示：康熙将在三时后以"讨教治河策"名义召见你】
他轻手轻脚点亮油灯，从系统仓库取出《清史稿·河渠志》速记本。正要研读，房门突然被叩响。
"陈相公？"店小二的声音发颤，"有位黄、黄三爷在雅间等您..."
陈小刀指尖一抖，书页划出道口子。来得比系统预测的还早！他快速吞下医疗包里的提神丸，又将电击棒藏入袖中。
"就来。"
推开天字号雅间的雕花门，陈小刀瞳孔微缩，"黄三公子"今日换了身靛蓝织金缎袍，腰间那块血玉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鲜血。身后两名侍卫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封死了所有逃生路线。
"学生拜见黄先生。"他行了个标准的秀才礼，余光扫见窗外闪过几道黑影。
康熙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多日不见，陈秀才愈发清减了。"手指轻点桌面，"坐。"
陈小刀刚落座，就发现椅子比寻常矮三分，迫使自己必须仰视对方。帝王心术，从细节开始。
"听闻陈秀才预言铜瓦厢决堤，救民无数。"康熙推过一盏茶，"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茶香氤氲中，陈小刀嗅到极淡的苦杏仁味，系统立刻标注【含微量曼陀罗，可致幻】。他假装沾唇即止："学生幼时偶遇游方道士，学过些粗浅占候之术。"
"哦？"康熙突然拍手，侍卫应声展开幅河工图，"既如此，请教陈秀才，这段堤防该如何加固？"
陈小刀凑近看图，后颈寒毛陡然竖起，系统在视野中投射出刺目红框：【历史陷阱！真实决口处在下游三十里处，此图为伪造】。
他喉结滚动，心跳如鼓。这分明是道送命题，答对则暴露预知能力，答错可能万劫不复。
"学生斗胆..."他故意指向图上错误位置，"若在此处增筑石堤，恐适得其反。"手指顺势下滑，"依《禹贡》'导河积石'之理，当在此处开减水坝，分泄洪峰。"
他滔滔不绝讲起现代水利理论，却巧妙引用《河防一览》等当代著作包装。说到关键处，突然插入句："正如靳大人常言'治河如治病，当溯本清源'..."
康熙眼中精光一闪。靳辅确实常挂此口头禅，但一个秀才怎会知晓河道总督的私语？
"有趣。"皇帝突然话锋一转，"陈秀才可知靳辅最近上的折子？"
陈小刀心跳骤停。系统显示靳辅三日后才会上奏治理云梯关方案，这分明是测试他能否"预知未来"！
【紧急！消耗10点能量可解锁未来奏折内容】
【当前能量：9/10】
千钧一发之际，陈小刀瞥见桌上核桃，计上心来。他拿起核桃在图上滚动："若如童谣所唱'核桃滚，洪水走'...靳大人想必会建议改道引流。"
"啪！"康熙手中茶盖突然跌落。这正是粘竿处今晨截获的密折内容！
沉默在雅间蔓延。陈小刀背后冷汗己浸透衣衫，系统能量仅剩1点，若再来个刁钻问题...
"陈秀才以为。"康熙突然换了满语，"西北用兵当以何策为上？"
陈小刀差点脱口而出"火器"，硬生生刹住。这是康熙初年！噶尔丹尚未大举东侵，昭莫多之战要等两年后才爆发。更致命的是。他根本不懂满语！
"学生...惭愧。"他故意结巴，"不通...国语..."
康熙眯起眼睛。方才问题虽用满语，但"西北""兵""策"这几个词与汉语发音相近，常人至少能猜出大意。此人反应，太过刻意。
烛火突然爆响。皇帝大笑击掌："来人！赐酒！"
侍卫端来的翡翠杯与当日周家所用一模一样。杯中液体泛着琥珀光泽，系统立刻报警：
【检测到酒中含乙醚衍生物】
【建议：服用解药或佯装中计】
陈小刀心一横，仰头饮尽。液体入喉刹那，医疗包纳米机器人立刻分解了药物成分。他装作眼神涣散，头渐渐垂下…
"带去澹宁居。"康熙的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陈小刀感觉自己被抬起时，袖中电击棒被轻轻抽走。他强忍惊惶，保持呼吸平稳。
"杭州织造最新密折。"梁九功呈上信匣，"陈小刀苏醒当日，曾有牧童见天降异光..."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康熙望向漆黑的夜空，想起少年时孝庄太后所言："孙儿记住，非常之人，要么是天赐大清的祥瑞，要么是..."
皇帝的手按在了腰间佩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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