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型Rh阴性?!那是熊猫血!”一个医生惊呼,“库存可能不够!”
“不够就去调!去其他医院借!联系中心血站!不惜一切代价!”
温言吼道,眼神扫过门口:“陈默!封锁消息!任何人不许进出!那个可疑护士控制住了吗?!”
陈默双眼赤红,守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对讲机:“控制住了!警察马上到!温医生,厉总他……”
“没时间废话!按我说的做!”温言打断他,手上的按压频率更快,力量更大,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也灌注进去。
手术器械车被飞快推来,锋利的器械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护士迅速给厉司爵上半身消毒铺巾。
“苏晚,带晴晴出去!”温言头也不回地命令。
“不!我不走!”苏晚猛地抬头,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尖利和执拗。
“我要在这里!我要看着他!”
“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们!”温言的声音冰冷无情。
“我不妨碍!我就看着!求你了温言!”苏晚的眼泪决堤。
“让我看着他……我不能……不能让他一个人……”
温言动作一顿,瞥了一眼苏晚绝望而固执的脸,最终没有坚持。
“随便你!但保持安静!”他不再看她,拿起手术刀,对着厉司爵的胸膛,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肤,鲜血瞬间涌出!
刺目的红色,让苏晚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看着。
手术室内,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惨烈搏斗,在苏晚绝望的注视下,无声而残酷地进行着。
手术刀划开胸腔的瞬间,暗红色的积血如同开闸般涌了出来!
瞬间染红了无菌巾,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果然!大量胸腔积血!”温言的声音紧绷。
“吸引器!”
巨大的吸引器管伸入切口,发出“嘶嘶”的抽吸声。血被快速吸走,暴露出里面混乱的景象:断裂的肋骨碎片,被撕裂的肋间血管正汩汩冒血,更深处,膈肌上似乎嵌着什么东西……
“止血钳!”温言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夹住断裂的血管。护士迅速递上电凝笔。
“温医生……那是什么?”一个助手指着膈肌上反光的一点。
温言用无损伤镊小心地拨开周围的血肿组织,瞳孔骤然收缩!那赫然是一枚边缘锋利的、被鲜血染红的……金属弹片碎片!正是它,在遭受重击后移位,刺穿了膈肌和下方的血管!
“是那个金属托盘!碎片崩进去了!”温言瞬间明白了迟发性大出血的原因!这枚隐藏的致命碎片!
“快!取出来!小心不要伤到脏器!”
手术在极端紧张和精细中进行。
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温言的手稳得出奇,动作精准而迅疾,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在血泊中修复着破碎的生命。
苏晚紧紧抱着昏睡过去的晴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血痕。
她看着温言从厉司爵身体里取出一枚染血的金属碎片,看着他用针线如同缝补破布般缝合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巨大的冲击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但她强迫自己看着,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护仪上的数据依旧凶险,但那条代表着生命的心率线,在电击和强心药物的作用下,终于开始出现微弱但持续的起伏!
“有心跳了!自主心律恢复!”助手惊喜地喊道。
“血压回升!60/40!”
“血氧85%!”
温言长长地、极其缓慢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脊背微微松懈了一点,但手上的缝合动作依旧不停。
“保持警惕!还没脱离危险!准备关胸!术后首接送ICU!”
当最后一针缝线打结,温言看着胸腔被重新关闭,才真正感觉到手臂的酸麻和精神的极度疲惫。
他看了一眼监护仪上虽然微弱但稳定的生命体征,又看向门口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鬼的苏晚。
“暂时……抢回来了。”温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摘下沾满鲜血的手套。
“但弹片移位造成了严重的二次损伤,膈肌破裂,失血过多,多器官功能受损更严重……接下来的24小时是关键。能不能熬过去,看他的命了。”
苏晚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断裂,巨大的虚脱感袭来,她抱着晴晴,无声地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被陈默控制的那个可疑护士,在警察的审讯下,心理防线崩溃,哭着供认了:“是……是林小姐……林薇儿!她让人从监狱里传话……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在换药时……把……把一种透明的液体……注射进输液管旁边的三通阀里……她说……那会让厉司爵……‘安静’地走……不会有人发现……”
真相如同淬毒的冰锥,刺穿了病房内残余的侥幸。
高级ICU病房外。
苏晚抱着己经醒过来、但被吓坏了的晴晴,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
小墨被霍衍派人接了过来,此刻紧抿着嘴唇,小脸异常严肃地坐在苏晚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
霍衍高大的身影站在窗边,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毫无生气的厉司爵,深琥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冰冷的恨意,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还有……对苏晚和孩子们的心疼。
顾安安也赶来了,眼睛红肿,紧紧挨着苏晚。
“晚晚……”顾安安的声音带着哭腔。
“到底怎么回事啊?晴晴吓死我了……”
“他……他救了晴晴。”苏晚的声音干涩沙哑,眼神空洞地看着ICU紧闭的门。
“用命……挡了一下……”
顾安安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
小墨的小手收得更紧了,他抬头看着妈妈:“妈咪,他……会死吗?”
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低头看着儿子那双酷似厉司爵、此刻却盛满担忧和茫然的眼睛,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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