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儿!”
厉司爵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雄狮,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你!敢!骗!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被背叛的狂怒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整个法庭都被他骇人的气势震慑!
而苏晚,静静地坐在被告席上,看着这出由她导演、终于落幕的闹剧。
看着厉司爵痛苦扭曲的脸,看着林薇儿在地的狼狈,心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五年的冤屈,终于洗刷。
但逝去的生命和伤痕,却永远无法弥补。
法官重重敲响法槌:“鉴于原告林薇儿涉嫌伪造证据、诬告陷害、妨害司法公正,本庭宣布:驳回原告所有诉讼请求!并依法将相关证据及嫌疑人林薇儿,移送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休庭!”
法槌落下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另一个风暴的开始。
法庭的喧嚣散去,留下冰冷的余韵。
林薇儿被戴上手铐,在记者疯狂的闪光灯和厉司爵噬人目光的注视下,尖叫挣扎着被押上警车。
她的豪门梦、她的算计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沦为全城的笑柄和唾弃的对象。
厉司爵没有追出去。
他像一尊被抽走灵魂的石像,僵立在混乱退去的法庭中央。
旁听席空了大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记者和工作人员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着他。
他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种濒临崩溃的死寂。
林薇儿那歇斯底里的尖叫、伪造的证据、签收的堕胎药单据……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将他自以为是的认知和五年来支撑他“恨意”的根基,彻底碾碎!
他错了。
错得离谱。
错得……万劫不复。
“司爵……”陈默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带着担忧和恐惧。
厉司爵猛地回过神,猩红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扫过陈默,最终定格在正被律师和顾安安簇拥着、准备离开法庭的苏晚身上。
苏晚也看到了他。她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也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看陌生人的疏离和淡漠。仿佛他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眼神,比任何刀剑都更锋利,狠狠刺穿了厉司爵最后一丝强撑的尊严!
他想冲过去,抓住她,问她为什么不早点拿出证据?
问她知不知道这五年他是怎么在悔恨和误解中煎熬的?
想跪下乞求她的宽恕……但双脚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将他钉在原地。
苏晚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污染,在众人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厉司爵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一晃,一口暗红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厉总!”陈默惊恐地扶住他的身体。
“叫……叫温言……”厉司爵抓住陈默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声音破碎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和……一丝病态的偏执。
“立刻……找到他……带他来见我!”
他要知道全部!
每一个肮脏的细节!
他要亲耳听听,他到底被林薇儿那个毒妇愚弄成了什么样的笑话!
他要让那个亲手接生了小墨晴晴、又差点害死苏晚的医生,亲口告诉他真相!
栖云居主卧。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窥探,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死寂。
厉司爵半靠在巨大的床上,脸色灰败,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私人医生刚给他做完检查,挂上了营养液和止痛剂,忧心忡忡地对陈默低语:“厉先生是急怒攻心加上长期饮食作息极度不规律引发的急性胃出血,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受刺激……”
陈默连连点头,送走医生。
门被轻轻推开。
温言穿着一身便服,提着医药箱走了进来。
他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冰冷,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
他看着床上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脆弱得像张纸的男人,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荒凉感。
“你来了。”厉司爵的声音嘶哑得厉害,眼睛却死死盯着温言,像锁定猎物的鹰隼:“坐。”
温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寒暄,首接打开医药箱,拿出听诊器:“例行检查。”
冰冷听诊头贴上厉司爵微敞的胸膛。
厉司爵没有抗拒,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锁着温言:“告诉我。五年前,栖云居楼梯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薇儿……真的没有怀孕?”
温言的动作顿了顿,收回听诊器,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如刀:“她确实签收了足量的强效堕胎药,就在她‘流产’前三天。那份签收单,是真的。至于楼梯口……”
他推了推眼镜,看向厉司爵的眼睛。
“我调取了当年别墅未被覆盖的原始监控碎片。画面很模糊,但足够看清:是林薇儿自己重心不稳向后仰倒,苏晚伸手想拉她,被她挥开。没有推搡。”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当年“参与者”口中听到这冰冷的真相,厉司爵的心脏还是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痛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闭上眼,额角青筋暴跳,身体因为巨大的痛苦和悔恨而微微颤抖。
“那……苏晚的孩子……”厉司爵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真的是……因为我……”
“双绒双羊双胞胎。”温言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带着一种残酷的冷静。
“男胎因猛烈撞击和母体极度悲伤引发的宫缩,剥离时大出血,没保住。女胎着床位置深,胎心微弱,但求生欲极强,加上……顾安安女士当时几乎是以命相搏,跪求我们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那个孩子,最终……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就是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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