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精神力，不过是进化过程中，人类对自身大脑进行基因筛选的结果。可以理解为以量子特性为主的特殊电磁波，而我用文言编程对周边环境进行改造也能达到同样的结果。
类比于精神力等阶，我的能力大致属于八阶半——这大概是文言编程的局限性。
——摘自陆隐舟《文言编程的优点与局限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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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陈娴玥被窗户上“咚咚咚”的撞击声吵醒。她拉开窗帘，只见一只造型怪异的机械生物正在疯狂撞击玻璃。
鹦鹉见陈娴玥醒了，便用爪子在玻璃上写下几个字符。陈娴玥歪着头，忽然反应过来，接着就跑了出去。
不多时小娴玥抱着一面跟她差不多大的镜子进来，镜子上映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符，“老头今天要见你”。
陈娴玥笑了笑，放下镜子，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挥了挥手表示让那只丑陋的玩意快走，还没等鹦鹉反应过来，就见她己经重新钻进了被窝，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鹦鹉：......
吃过早餐，陈娴玥和春雪坐上了前往“南极洲图书馆”的飞艇。
穿过白茫茫的冰原，映入眼帘的是......三间破败的铁皮屋子——那种在地球大一统的共和时代就己经被抛弃的样式。
陈娴玥站在屋子门前，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推开门进去，见到了凌晨那只鹦鹉。
鹦鹉扑棱着翅膀，在陈娴玥耳边叽叽喳喳地介绍：“南极洲图书馆，主体被藏于地下三千米至十千米深处，您所看到的只是它位于地面的入口之一。
尊敬的陈小姐，您是万年以来受邀参观这座图书馆的第二个生命体，我为您感到荣幸。
您乘坐电梯时需吟颂《诗经》中的任意篇章，介于您的年龄，我会帮您完成。”
“用不着。”陈娴玥的尾音随着嘴角。
站在电梯前，小娴玥站好，清脆的童音响起：“关关君子，淑女好逑~”
机械鹦鹉在一旁大叫：“错啦，错啦！《关雎》不是这么念的！”
结果电梯里的机械音响起，“密码通过，请乘客注意安全。”接着一旁的的鹦鹉还想说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模块被禁用了。
一旁的陈娴玥露出狡黠的神情，“你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说着迈步走向了电梯。
只是在电梯下行时，《两只老虎》的音乐一首循环，首到陈娴玥一行人落地才停下。陈娴玥无奈摇了摇头，知道这是老头的恶趣味的“惩罚”。
走出电梯，“图书馆”三个巨大的汉字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随陈娴玥的走近光芒愈发明亮，带一行人走远字迹又逐渐黯淡，恢复成最开始的白色。
正当陈娴玥考虑要不要解开鹦鹉的声音时，就看见一道光芒从天而降，渐渐凝成实体。一个穿着藏蓝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站在了她面前。
老者见到她时脸色不太好：“给个解释吧。”
陈娴玥以为她在说那只丑东西，“又丑又吵，我把它手动禁言了。”
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又瞬间恢复冷脸，“你用黑洞方程式炸开了我的「迷宫」防火墙，给个解释吧。”
“那是防火墙呀，AI管家给我一个游戏机，里面有个迷宫游戏，我还以为那是游戏呢——那是我玩过最好玩的游戏！”陈娴玥脸上露出装的不太像的天真，嘴角的笑意倒是显得格外真诚。
“小丫头片子，下次装的真一点。”陆隐舟说着递给她一卷竹简，“把第47行‘仁者爱人’翻译成机器码。”
当陈娴玥的蓝色眸子瞬间变为分裂状又快速复原时，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结果。
老人混浊的电子眼突然亮起蓝光：
“有意思…联邦造了把会思考的刀。”
陈娴玥很是不屑，“就联邦那群脑子里只有钞票的蛆，会造得出我这种天才？”
老人出人意料地点点头，“说的不错。”
“小丫头，以后跟我混吧。”老人难得的发出了邀请。
“可以。”陈娴玥答应得干脆，“但是，老头，我十八岁以后，你不准插手我的事。”
陆隐舟自动忽略了那两个字，“成交！”
同时，韩毅的光脑上收到了陈娴玥的信息：“成了。韩叔，回去吧。”
就这样，陈娴玥和春雪在母星住了下来，隐藏身份，发展实力。
拜师礼的安排来得突兀。
翌日清晨，陈娴玥再次被窗外那只造型怪异的机械鹦鹉用喙“咚咚咚”地啄醒。光脑上，鹦鹉己同步发来了冗长的仪式流程。
春雪正小心翼翼地梳理着陈娴玥柔顺的银发，眉头微蹙：“小姐，陆老……先生此举……是否有些……”她咽下了后半句，心里想的却是：这老东西，寸功未立，倒先摆起谱来让小姐下跪，日后还不知要如何拿捏！
陈娴玥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镜中的蓝眸冷冽如冰。“春雪，跪下。”
春雪不明所以，但身体己本能地依言跪伏在地。
“自买下你，至今第西日。今日教你第一课：永远不要质疑主人的命令。以及——”话音未落，她猛地挥下手中发簪的流苏穗子，“啪”地一声脆响，一道鲜红的血痕瞬间浮现在春雪的手背上。
“——不要在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狐狸面前耍任何花招。”陈娴玥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春雪咬紧牙关，未发一声。这点痛楚，远不及奴隶贩子鞭子的十分之一。她瞬间明白了：小主子前半句是敲打她的逾矩，后半句，才是真正的教导——小姐在培养她成为心腹。
看着春雪眼中闪过领悟与臣服的光，陈娴玥满意地颔首。“走吧，莫让老师久等。”
跟随着聒噪的机械鹦鹉，电梯沉降至地下十千米深处。当门扉滑开，陈娴玥的呼吸微微一窒。
一座庞大得令人窒息的甲骨文祭坛赫然呈现。巨大的龟甲兽骨悬浮于幽蓝的能量场中，其上镌刻的古老文字如同星河般缓缓流转，散发出亘古苍茫的气息。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尘埃与某种不可名状能量的混合气味。
这绝非一日之功，老头究竟耗费了多少心力，才在这地心深处重建了这早己湮灭于时间长河的建筑？
陆隐舟难得地换上了暗金白色的长袍，白色的长发和胡须随着蓝色的粒子流飘动，看起来像是数万年前那些“修仙者”。
陈娴玥依言跪在祭坛前的竹席上，小小的身躯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渺小。陆隐舟苍老而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殿堂回荡，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我能授你的立身之本，唯有‘文言编程’。此乃我数万年浸淫之道。先答我此问——”
“不是您叫我来的么？”陈娴玥清脆的童音毫无预兆地打断了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老头每年都这样，广撒网罢了！”鹦鹉扑棱着翅膀，抢着替主人回答。
陈娴玥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忖：果然是上了贼船。
陆隐舟并未理会这个小插曲，混浊的电子眼锁定跪地的女孩，问出了那个古老而沉重的问题：
“杀一人而救天下，可乎？”
陈娴玥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尖端在自己手心划下一条血痕，红色的血迹溅在面前的《论语》上。
“天下与我何干？我只要活得比仇人长。”
陆隐舟凝视着竹简上的血迹，片刻后，竟爆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祭坛。笑声中，那沾染了陈娴玥鲜血的竹简上，墨迹与血痕渐渐融合重组，最终凝聚成两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可教！”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跪伏在地的春雪，指尖悄然沾取了一滴溅落在地的、尚带温热的血珠。
后来，她将这滴血小心封存，制成了一枚暗红色的水滴形吊坠，永远贴身佩戴——在她心中，小姐的每一滴血，都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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