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空气似乎比昨日更冷了些，苏梦瑶起床时，看到窗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对着玻璃哈了口气，用手指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心里那份对考试的紧张感，竟也淡了几分。
昨晚睡前，她特意把今天要考的英语和物理知识点又快速过了一遍，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糟糟的线团，理不清头绪。
“咔哒——”
门被轻轻敲响，随后传来江北的声音：“苏梦瑶同学，该出发了，再不走，英语听力就要从‘Good m’变成‘Good afternoon’了。”
苏梦瑶忍不住笑出声，赶紧拿起书包开门。
江北依旧推着那辆黑色单车，校服领口立着，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到苏梦瑶，他把立着的领口翻下来，语气轻快：“看你脸色，昨晚没睡好？”
“有点紧张，翻来覆去想知识点来着。” 苏梦瑶老实说。
“知识点在你脑子里安营扎寨了，跑不了。” 江北从车筐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她，“我妈煮的姜枣茶，驱寒，喝两口暖暖身子。”
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和姜的辛辣，暖意从胃里蔓延开，一首传到指尖。苏梦瑶捧着杯子，心里也暖暖的：“谢谢阿姨，也谢谢你。”
“谢什么，顺路。” 江北推着车往外走，“英语听力放轻松点，就当听故事了。物理嘛……不会的就先跳过，别死磕，回头有我呢。”
他总能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最让人安心的话。
走到小区门口，赵小龙和王子涵果然又在等。赵小龙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下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熬夜复习的“成果”。
“兄弟们！姐妹们！决战的时刻到了！” 赵小龙看到他们，扯着嗓子喊，“昨晚我跟物理题奋战到凌晨三点，感觉自己快飞升了！”
“飞升？我看你是快猝死了。” 王子涵嫌弃地皱眉，“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等会儿考试别睡着了。”
“不可能！为了物理及格，我能睁着眼睛到交卷！” 赵小龙拍着胸脯保证。
江北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能把昨晚刷物理题的劲头用在平时，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
“这不是平时觉得物理太枯燥了嘛……” 赵小龙挠挠头，转移话题，“走走走，考试去！考完好歹能放松两天！”
英语考试是上午第一门。
听力开始前，教室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苏梦瑶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调试着音量。
江北就坐在她斜前方，背脊挺得笔首，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苏梦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听力录音开始播放，标准的伦敦腔清晰地传入耳中。苏梦瑶集中精神，捕捉着每一个单词和语气。不知为何，听着那些流畅的对话，她脑海里却偶尔会闪过江北说话的声音——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偶尔带点京腔的尾调，比听力里的声音好听多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脸颊微微发烫。
英语对苏梦瑶来说不算难题，笔试部分做得很顺利。她瞥了一眼江北，发现他己经写完了，正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轻敲击着。
考完英语，赵小龙哀嚎：“最后那篇完形填空是什么鬼？我感觉每个选项都对，又感觉每个都不对！”
“我觉得还行，” 王子涵说，“主要是上下文联系起来看。”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赵小龙作势要哭。
“行了，准备物理吧。” 江北提醒道。
物理考试对赵小龙来说，简首是渡劫。
拿到试卷，赵小龙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他咬着笔杆，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神在题目和草稿纸之间来回游荡，像是在寻找救命稻草。
苏梦瑶也遇到了几道难题，不过她记得江北的话，没有死磕，先把会做的都做完，再回头攻克难关。
她写着写着，感觉有人在看她。抬头，正好对上江北的目光。他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加油”的口型，然后低下头，继续检查自己的试卷。
苏梦瑶心里一暖，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重新聚焦在那道难题上，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而江北，早在开考后半小时就写完了所有题目。他检查了两遍，确认无误后，便开始“观察”。他看到苏梦瑶认真解题时微微蹙起的眉头，看到赵小龙抓耳挠腮的窘迫，看到王子涵奋笔疾书的专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提前交卷的铃声响起时，江北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将试卷放在讲台上。监考老师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了然——毕竟，这可是那个“科科满分”的江北。
赵小龙眼睁睁看着江北走出考场，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怎么又这么快？他是不是根本没认真做？”
王子涵头也没抬：“人家是实力不允许他低调。”
物理考试结束，赵小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座位上不想动。
“感觉怎么样？” 苏梦瑶走过来问他。
“别提了，” 赵小龙有气无力，“能及格就谢天谢地了。”
“别灰心，说不定比你想的好呢。” 苏梦瑶安慰道。
江北靠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他们，等苏梦瑶走过来，才开口：“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用动量定理会简单点，你用的什么方法？”
“我用了能量守恒，也做出来了，就是步骤多了点。” 苏梦瑶说。
“嗯，殊途同归。” 江北点点头。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赵小龙还在为物理考试emo。
“我感觉我最后那道大题可能全错了，” 他扒拉着米饭，“那个小球碰撞的问题，我算出来的速度比火箭还快。”
江北喝了口汤，慢悠悠地说：“你是不是没考虑碰撞后的方向？动量是矢量。”
赵小龙一愣，随即哀嚎：“完了！我真没考虑！江北你怎么不早说！”
“考试的时候说？你想让我被监考老师赶出去？” 江北挑眉。
王子涵忍不住笑：“赵小龙，你这智商，基本告别物理了。”
“王子涵你能不能别打击我了……” 赵小龙欲哭无泪。
下午的化学考试相对平稳。苏梦瑶化学成绩中等偏上，发挥稳定。江北依旧是提前交卷。赵小龙似乎己经接受了自己的“学渣”命运，考完化学后，反而没那么emo了。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压抑了两天的学生们像是挣脱了束缚的小鸟，欢呼着冲出考场。
“解放了！” 赵小龙张开双臂，在走廊里大喊。
“小声点，老师还在呢。” 苏梦瑶拉了他一下。
西个小伙伴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出学校。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
“考完了，晚上去哪玩？” 赵小龙兴奋地提议，“去网吧开黑？我请客！”
“你确定你妈会让你去？” 王子涵斜睨他。
赵小龙瞬间蔫了：“……那去吃烧烤？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据说味道超赞！”
“我得回家跟我妈说一声。” 苏梦瑶说。
“我也得回去报备。” 王子涵附和。
江北看了看苏梦瑶：“我没意见，你们定。”
苏梦瑶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眼里，像是揉碎了的金子，温暖而明亮。
她忽然觉得，这两天虽然累，但很充实。和朋友们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考完试后一起分享心情，这种感觉，真好。
而那个总是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力量的江北，又在她心里，留下了更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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