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带着玉兰花香,溜进物理课的窗缝时,赵小龙正对着“植物茎的向光性”实验发呆。生物老师说这和生长素分布有关,他却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向日葵,花盘上写着“这算不算曲线运动?”
“赵小龙!”王子涵的笔杆敲在他后脑勺上,“生物课别想物理题——老师让画生长素运输方向,你画的是向日葵还是蒲公英?”
赵小龙揉揉脑袋,把草稿纸往她那边推:“你看,茎的弯曲方向像不像抛物线?北哥说曲线运动的轨迹是合力方向指向凹侧,这不刚好对上了?”
后排的江北听到,忍不住笑:“勉强算,但植物生长是生化反应,不是力学问题。”他正帮苏梦瑶改生物错题,她把“单侧光导致生长素横向运输”写成了“纵向”,笔尖在错误处画了个小小的太阳,“记不住就想早上的阳光,总是从东边照过来,植物会往光的方向歪,就像你弹吉他总往亮的地方站。”
苏梦瑶看着那个小太阳,想起物理课上的曲线运动轨迹,突然就记住了。她在错题旁画了株向光生长的小苗,旁边写着“像江北的笔记一样,总朝着正确的方向”。
江北的耳尖有点热,低头翻书,假装没看见那句备注。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生物课本上,夹着的玉兰花瓣被照得透亮——是今早路过花坛时捡的,想着苏梦瑶可能会喜欢。
放学后的玉兰树下,西人凑在一起讨论周末的春游。赵小龙抱着吉他,花瓣落在琴弦上,弹出个清亮的音:“我查了,郊外的湿地公园有大片油菜花,金灿灿的,适合弹《春风十里》!”
“先确定路线,”王子涵掏出地图,上面标着公交站和步行道,“从南门进,走木栈道能看到候鸟,别跟上次在云台山似的走错路。”
苏梦瑶翻着江北带来的《湿地植物图鉴》,指着“水杉”那页:“这种树的树干是圆柱形,算不算圆柱体在水中的浮力问题?”
“算,”江北点头,指尖划过图鉴上的水杉插画,“不过它的根系发达,浮力大于重力才不会倒——就像船的吃水深度,和重力平衡。”
赵小龙突然拍大腿:“我知道了!把吉他盒掏空,就能当小船划?”
“你敢把吉他扔水里,我就敢把你物理错题本扔进去。”王子涵瞪他,却从背包里掏出袋玉兰花瓣做的书签,“给你们的,湿地公园的风大,夹在书里防吹乱页。”
苏梦瑶的书签上,王子涵用金线绣了朵小小的玉兰花,和江北夹在课本里的花瓣刚好呼应。她捏着书签,想起今早他悄悄放在她桌肚里的热牛奶,杯壁上印着“春分”二字——是江北妈妈送的节气杯,说“喝了长个子”。
“对了,”江北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盒子,“上周物理竞赛组委会寄的纪念品,磁性书签,上面有麦克斯韦方程组,夹错题本不容易掉。”他分给每人一个,给苏梦瑶的那个,方程组旁边刻了个极小的星星,和之前送的吊坠是同一款式。
赵小龙举着书签往吉他上吸:“哎?吸不住弦!这磁性不行啊!”
“是夹书的,不是让你粘吉他的。”王子涵抢过他的书签,往他物理错题本里一夹,“刚好夹在‘浮力’那页,省得你总忘。”
夕阳把玉兰树的影子拉得很长,花瓣落在西人的头发上、书包上,像撒了层碎雪。赵小龙抱着吉他弹起《春风十里》,这次没跑调,王子涵靠在树干上跟着哼,声音被风吹得飘散开,混着花香像首会呼吸的歌。
苏梦瑶翻开物理错题本,新夹的磁性书签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麦克斯韦方程组的符号像串神秘的密码。江北坐在她身边,指着“湿地浮力”的草稿说:“周末去湿地公园,可以试试扔石子,看不同形状的石头落水时的轨迹,和抛物线公式对不对得上。”
“好啊,”苏梦瑶笑了,“赵小龙肯定会扔吉他拨片。”
“那我就把他的拨片没收,换成这个。”江北从口袋里掏出个新拨片,上面印着“F浮=ρ液gV排”,“让他边扔边记公式。”
远处传来赵小龙的大喊:“快看!夕阳把油菜花地染成金的了!像物理课本里的金属光泽图!”
西人同时回头,天边的晚霞正漫过远处的田野,油菜花田在暮色里泛着暖黄的光,像谁打翻了金色的颜料。赵小龙举着相机拍照,王子涵帮他扶着歪掉的镜头,两人的影子在花田里紧紧靠在一起。
江北的相机里,存着苏梦瑶在玉兰树下看书的样子,花瓣落在她的错题本上,像给物理公式加了点春天的注解。苏梦瑶的帆布包里,装着他送的磁性书签,和王子涵绣的玉兰书签并排躺着,像两个温柔的约定。
晚风带着渐浓的花香吹过来,掀动了他们的书页和衣角。属于他们的故事,就在这平凡的傍晚里,藏在错题本的批注里,吉他弦的振动里,玉兰花瓣的纹路里,慢慢走向周末的油菜花田,走向更暖的春天,走向那些被阳光和花香填满的日子。
毕竟,春天才刚刚热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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