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最后一门的铃声响起时，赵小龙几乎是弹射着冲出考场的。他举着物理试卷在走廊里转圈，嘴里大喊："天体运动大题我居然做对了！子涵画的太阳系图救了我！"
王子涵跟在后面，手里捏着他差点飞出去的准考证："淡定，还没出成绩呢——不过看你这嘚瑟样，及格应该没问题。"她转头看向江北和苏梦瑶，"寒假作业你们领了吗？物理有本《寒假专题突破》，听说最后有几道附加题，超难。"
"领了，"江北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封面上己经写好了名字，"附加题是关于动量和能量的综合题，我看了下，跟云台山的冰瀑有点像——冰棱下落时，重力势能转动能，碰到地面还有动量变化。"
苏梦瑶笑了："你看什么都能联想到物理题。"她的帆布包里装着刚领的寒假作业，还有妈妈塞的暖手宝，"明天去云台山，要不要带点热水？山顶肯定很冷。"
"我妈给我装了保温壶，里面是姜枣茶。"江北说，"赵小龙的背包够大，让他背零食和相机——上次他说要拍冰瀑的特写，别到时候又忘了带电池。"
赵小龙立刻拍胸脯："放心！电池、充电宝、吉他，一个都不会少！对了，我把《寒假专题突破》也带上，万一在山顶灵感爆发，能把附加题做出来呢？"
"你在山顶不摔成冰雕就不错了。"王子涵白他一眼，却悄悄往他书包里塞了双防滑手套。
去云台山的公交上，阳光透过结着冰花的窗户照进来，碎成星星点点的光斑。赵小龙靠在椅背上，捧着物理寒假作业研究附加题，眉头皱得像团毛线："这冰棱下落的题，为什么要用动量定理？首接算动能不行吗？"
"因为碰到地面有碰撞啊，"江北翻开自己的本子，画了个冰棱下落的示意图，"碰撞时间短，内力远大于外力，动量守恒更方便——就像你上次在实验室掉的小球，落地时的动量变化，我们算的就是这个。"
苏梦瑶凑过去看，示意图旁边，江北画了个小小的雪人，手里举着"动量守恒"的牌子，忍不住笑："这样记就不会忘了。"
王子涵从背包里掏出袋饼干，分给大家："先垫垫肚子，到了山顶才有劲爬——赵小龙，手套戴好，上次在栈道滑的教训忘了？"
赵小龙乖乖戴上手套，咬着饼干嘟囔："知道了妈。"
云台山的冰瀑比想象中壮观。百米高的悬崖上，冰棱层层叠叠垂下来，像水晶砌成的帘子，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赵小龙举着相机跑前跑后，嘴里不停念叨："这里！北哥快看，冰瀑的纹理像机械波的波形！"
王子涵站在冰瀑下，哈出的白气混着冰的寒气，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比照片上好看多了——小心脚下，别靠近冰棱，听说去年有块冰掉下来砸了石头。"
苏梦瑶和江北站在稍远的观景台，他正帮她调相机参数："冰面反光强，把曝光调低两档，能拍出冰的透明感。"相机屏幕里，冰瀑的细节清晰起来，连冰棱里冻着的小树枝都看得清楚。
"像凝固的浪花。"苏梦瑶说，指尖碰了碰观景台的栏杆，冰凉刺骨。
江北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我妈织的，够厚。"围巾上带着淡淡的羊毛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安心。
赵小龙突然大喊："我想起来了！附加题的解法！用动量定理算碰撞冲量，再结合能量守恒算高度——北哥，我是不是很聪明？"
王子涵翻了个白眼，却掏出笔："赶紧记下来，免得下山就忘——在我本子背面写，你的作业本估计早被雪浸湿了。"
下山时，赵小龙的物理附加题思路记了满满一页，字里行间还画着冰瀑的简笔画。王子涵的围巾上沾了点雪，赵小龙伸手帮她拍掉，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脸颊，两人都愣了下，又很快别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苏梦瑶的相机里存满了冰瀑的照片，最后一张是江北帮她拍的——她站在冰瀑前，脖子上裹着他的围巾，笑得眼睛像盛了星光。江北的相机里则存着她低头看物理题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落了层碎冰。
回到家时，寒假正式拉开序幕。赵小龙抱着吉他坐在暖气旁，弹几句就翻出物理作业写几笔，说"音乐能启发物理灵感"。王子涵在他家隔壁，帮他整理附加题的步骤，时不时喊一声"这里动量方向搞反了"。
江北和苏梦瑶约好每周三去图书馆写作业。他帮她改物理错题，她帮他抄英语单词——江北的英语书写总被老师说"像物理公式"，苏梦瑶的字迹娟秀，刚好能当范本。
"这道题，"苏梦瑶指着动量综合题，"你画的受力分析图，是不是漏了摩擦力？"
江北低头一看，果然在接触面少画了个箭头，忍不住笑："被你发现了——看来以后画图得让你把关。"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图书馆的暖气很足，书页翻动的声音混着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像首温柔的歌。苏梦瑶看着江北认真改题的侧脸，想起冰瀑下他给她围围巾的样子，心里像被姜枣茶的暖意裹住了，软软的。
赵小龙突然发来消息，附带一张照片：他把物理寒假作业摊在暖气片上，旁边放着烤红薯，配文"用暖气烤作业，知识能钻进脑子里不？"
王子涵秒回："再胡来，就把你的吉他弦换成物理公式卡。"
苏梦瑶把消息给江北看，两人都笑了。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在他们的作业上投下重叠的影子，像冰瀑下交织的光，清透又温暖。
属于他们的寒假，就这样在物理题、吉他声、雪光和彼此的陪伴里，慢慢铺展开来。没有惊心动魄的情节，只有这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瞬间——就像冰瀑下的回声，轻轻浅浅，却在时光里，留下了温柔的痕迹。
毕竟，寒假还很长，还有很多作业要一起写，很多雪要一起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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