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校长有多牛，但我只是个普通人！”莫良争辩。
“哦？”红发少女眨了眨眼，笑了，“那你刚刚那一波操作，可一点都不普通，把人点得像爆米花似的？呼吸还那么稳，这就是你说的尊重生命？”
莫良：“那是游戏角色，不是真人！是数据！我这是常规操作！”
“常规S级操作呗？”她笑得更开心了，咬着吸管，语气浮夸，“哇，第一眼看还觉得你有点无辜，现在怎么越听越像那种会在黑夜里开首播，边笑边杀的疯子啦。”
“我真不是疯子啊喂！”莫良快崩溃了。
“别吵。”前排司机冷冷打断他们的胡闹。
那是一名冷漠的黑发女性，发髻盘得一丝不乱，穿着灰蓝制服，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声音没有感情温度：“莫良，S级观察对象编号9527。经由校长签字，调入救世会特殊观察序列。”
“喂喂，林霜姐，你就不怀疑一下吗？”红发少女咬着吸管小声说，“他看起来真的不像S级觉醒者啊……一点也不像我们那时候那种‘异常激烈’的觉醒表现。”
“而且……我们才是A级，现在不欺负他，等回了组织就没机会了。”
林霜目视前方，语气平静：“别闹，萧卿颜。校长从不看走眼。”
话音一落，车内陷入短暂沉寂。
莫良靠在座椅上，喉结动了动，突然问：“……所以你们这是什么组织？”
红发少女萧卿颜没接话，只是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徽章。
是一个银白色的圆环，外围一圈密密麻麻的字母，中央却是一个半睁开的眼睛，像是神明在睁眼观察这个世界。
“救世会？你们中二病犯了？”莫良忍不住吐槽，“现在是和平年代，救什么世？别告诉我明天外星人就要入侵地球了。你们科幻小说看多了吧？”
“这世界远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简单。”萧卿颜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语气严肃，“我们救世会，是专门处理‘超凡事件’的特别调查单位，等你正式入职，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像你这种……一边玩游戏一边突破人类极限的疯子，我们处理的多了。”
莫良：“……”
“但你很特别。”萧卿颜笑了，凑近他，“因为你，是校长钦点的S级。”
“也是我们……押送的第一个S级。”
“说真的，我挺期待……你什么时候会真的疯给我们看看。”
吉普车驶过夜色中空无一人的街道，街灯斑驳地映在车窗上，像一条条即将被抹除的旧轨迹。
车内安静得诡异，连导航提示音都没开，只有轮胎碾压柏油路的“哒哒”声在风中断续敲着。
莫良靠在车窗边，沉默了很久，才终于艰难开口：
“……我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选我？”
他声音不高，语气听起来像是翻车后的职业玩家，在复盘游戏前，最后一次确认自己到底哪步走错了。
“不是我们选的你，是你爸妈。”萧卿颜一边吹着吸管里的最后一口气泡水，一边懒洋洋地从背包里摸出一封折叠整齐的纸质信件。
啪。
她把信拍在莫良膝盖上。
“喏，疯者推荐函，亲爹亲妈写的。”
信封是那种老式的红边加粗白纸信，纸角己经磨毛，正面印着一个漆黑的徽章印戳，像是某个地下机构的旧时代残影。
莫良低头，看着信封那几个字眼，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呼吸，怔住了两秒没动。
他指尖微微发紧，接过信时触感粗糙，像砂纸在心头擦了一下。他一边拆，一边下意识小声念：“这什么年代了还用手写的啊……你们救世会没微信吗……”
萧卿颜靠在椅背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拆信，像在观赏一场私人订制的命运喜剧。
信纸铺开。
【“尊敬的校长阁下——”】
【“我们怀疑，我儿子莫良，大概率具备非典型S级觉醒者特殊体质。”】
【“他从小反应异常迅捷，情感丰富，逻辑跳跃但不混乱，自控力极强，但表现欲低，自我隐匿倾向明显。”】
【“若非必要，他几乎不会展现异常。我们相信——他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
【“建议将其纳入观察。必要时，可推一把。”】
【“莫良，孩子，你是特别的，我们期待你未来的活跃表现。”】
【落款：莫永恒&林望舒——救世会·编外支援人员】
纸页末尾，是熟悉的亲笔签名，甚至还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笑脸符号。
“期待个头啊！”
莫良的手，僵在了半空，低声呢喃：
“我那不靠谱的爸妈，还真看得起我……”
他脸上像贴了一层尘土，表情干涩到几乎断电。
“……他们常年在国外出差，”他艰难吐出几个字，“是在我背后……给我……报名疯人院高考了？”
萧卿颜乐了，一巴掌拍他大腿，兴奋得像捡到失踪己久的疯友。
“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吗？别人家的爹妈求神拜佛不让孩子出事，你家的——写推荐信让你入编S级！”
前排，林霜淡淡开口，语气没起伏：“他们己签署推荐担保协议。”
“什么协议？”
“安排你进入组织，他们会获批一笔科研经费。”
“这是……卖儿子吧？”莫良下巴大张，“等等，我可以……拒绝吗？”
萧卿颜转过头看他，嘴角轻轻勾起，带着点残酷的愉悦感：
“当然可以啊。我们救世会是尊重自愿原则的。”
“那如果我拒绝呢？”
“你们全家都要赔违约金。”
“赔多少？”
“……不多。”她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竖起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一个亿，大概。”
莫良嘴唇抖了一下，心跳漏了一拍。
“……一个亿？我靠，我还真值钱。”
萧卿颜笑着点头：“那当然，你可是全球唯一的S级。”
“你们这是……犯法的吧？”莫良尝试最最后的挣扎。
萧卿颜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我们连枪械都能持有，还敢破屋绑人，当然是具备一定的法律豁免权啦！”
莫良认命般叹了口气：“说的也是。”
车窗外，街灯忽明忽暗。
莫良沉默良久，眼神从信纸滑向窗外漆黑城市，嘴唇微启，声音低得像是对自己说的：
“……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疯，就己经被坑进疯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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