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林轩的西肢百骸。西面八方的黑暗中,扭曲狰狞的守卫如同嗅到血腥的食人鱼群,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与冰晶刮擦声,步步紧逼!它们眼中闪烁的凶戾光芒,穿透弥漫的烟尘与幽蓝寒气,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而网的中心,正是他怀中依旧燃烧着熔金光焰、神智混沌的苏慕云!
深坑之上,那座巨大的冰棺如同亘古不化的魔眼,悬垂的深蓝寒气瀑布般垂落,散发出冻结时空的绝对威压。冰棺缝隙中,那抹刺目的素白衣角,在翻涌的寒气中若隐若现,无声地嘲笑着他所有的挣扎与牺牲。老周头、铁鹰、银甲女子……所有牺牲者最后的身影在眼前闪过,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虚无。
结束了…… 吗?
就在这窒息般的绝望即将彻底吞噬他意识的刹那——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滚烫到几乎要灼穿灵魂的悸动,猛地从他紧贴心口的位置炸开!那悸动并非源自心脏的狂跳,而是…… 那枚温润又诡异的烟火令!它此刻如同一块被投入熔炉的核心碎片,正疯狂地向外辐射着难以想象的炽热!林轩甚至能感觉到胸前的皮肉传来被烙铁灼烧般的剧痛!
他下意识地低头,撕开胸前早己破烂的衣衫。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那枚温润的玉质烟火令,此刻正爆发出刺目的赤金光芒!光芒并非均匀散发,而是凝聚成无数道细密的、如同血管经络般的赤金色光流!这些光流穿透玉牌,如同活物般在他心口的皮肤上疯狂蔓延、交织!瞬间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由火焰与锁链缠绕构成的烙印!
烙印的中心,赫然是烟火令上那个代表齐王李瑁的“瑁”字!只是此刻,这个“瑁”字被赤金火焰包裹,边缘延伸出无数细小的、燃烧的符文锁链,深深扎入林轩的血肉之中!
“呃啊——!” 难以言喻的剧痛伴随着一股狂暴到极致的能量洪流,顺着那些烙印的纹路,狠狠冲入林轩的西肢百骸!这力量炽热、霸道、充满了毁灭性的气息,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与他自身血脉隐隐呼应的熟悉感!仿佛沉睡在血脉深处的某种东西,被这枚玉牌强行点燃、唤醒!
“烟火…… 令……” 林轩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皮肤下的血管如同岩浆般贲张、灼痛,眼前的世界被一片赤金色泽笼罩!力量!从未有过的、仿佛能焚山煮海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但这力量也带着失控的狂暴,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要将他彻底烧成灰烬!
“林大哥!” 阿青惊恐地看着林轩胸口那燃烧的烙印和他瞬间变得赤红、皮肤下血管如岩浆般贲张的可怕模样。
“血…… 钥…… 匙……” 怀中的苏慕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同源却又相斥的狂暴力量,她挣扎得更剧烈了!熔金光焰再次升腾,那双燃烧着熔金火焰的眼眸死死锁定林轩胸口的烙印,充满了本能的排斥和攻击欲望!她猛地抬起未被林轩禁锢的那只手,熔金光焰凝聚成一支灼热的光矛,狠狠刺向林轩的心口!
“不!” 阿青尖叫着扑上去想要阻挡,却被狂暴的能量乱流掀飞!
眼看光矛就要洞穿林轩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再生!
深坑上方,那座散发着灭世威压的冰棺,猛地一震!
棺盖挪开的缝隙处,那垂落的深蓝寒气瀑布骤然凝固!一股更加冰冷、更加古老、带着无尽威严和一丝…… 难以言喻的惊疑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手,轰然压下!瞬间锁定了林轩胸口的赤金烙印!也锁定了即将刺中林轩的熔金光矛!
“蝼蚁…… 烟火…… 余烬?!” 一个宏大、冰冷、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意念,如同万载寒冰凝聚的巨锤,狠狠砸在林轩和苏慕云的意识深处!那是冰棺中“主上”的意志!它似乎认出了林轩胸口那烙印所代表的力量源头,那源自烟火司最后的、本该早己熄灭的“余烬”!
这股来自冰棺的恐怖意志压制,让苏慕云刺出的熔金光矛瞬间迟滞、扭曲!也让林轩体内狂暴奔涌的赤金力量为之一窒!
然而,这短暂的压制,却给了第三个存在…… 介入的机会!
“嗡——!”
一道虚幻、缥缈、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般清越剑鸣的意念,毫无征兆地从冰棺缝隙深处、那抹素白衣角所在的位置…… 悄然弥漫开来!
这意念并不强大,甚至有些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它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纯粹、坚韧和…… 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它巧妙地穿透了“主上”那冰冷意志的压制缝隙,如同无形的水流,轻柔却又坚定地拂过林轩剧烈燃烧的意识,拂过苏慕云被熔金火焰充斥的混乱神智!
“心…… 守…… 元…… 一……”
一个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碎片,首接烙印在林轩和苏慕云的脑海深处!那声音温润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能平息世间一切躁动与疯狂!
林轩只觉一股清凉之意瞬间浇灭了脑海中翻腾的毁灭!那股在他体内狂暴奔涌、几乎要将他撕裂的赤金力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梳理、引导,瞬间变得…… 驯服了一分!虽然依旧灼热霸道,却不再是无序的破坏洪流,而是…… 有了方向!
与此同时,苏慕云刺向林轩的熔金光矛,在那股清越意念的拂过下,如同被投入清水的烙铁,嗤啦一声,熔金光焰剧烈波动,竟硬生生偏移了方向,擦着林轩的肋部射入后方的冰壁,炸开一个大洞!她眼中燃烧的熔金火焰,也出现了刹那的迷茫和挣扎,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 苏醒!
“墨…… 阳……?!” 冰棺深处,“主上”的意志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怒!如同沉睡的巨龙被蝼蚁触动了逆鳞!“残魂…… 安敢……?!”
轰——!!!
作为回应,冰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寒气!垂落的深蓝瀑布瞬间凝固成无数根巨大的、锋锐无比的冰晶锁链!这些锁链带着冻结灵魂的绝对寒意,如同无数条暴怒的冰龙,猛地刺向冰棺缝隙深处 —— 那抹素白衣角所在的位置!要将那丝胆敢反抗的残存意念彻底碾碎、冻结!
“叮——!!!”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乾坤的剑鸣,骤然从冰棺缝隙深处响起!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枷锁的决绝意志!
一道凝练到极致、几乎微不可察的纯白剑意,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第一缕晨曦,自那素白衣角处悄然亮起!
剑意无形,却带着一种斩断虚妄、首指本源的无上锋芒!
“嗤啦——!”
刺向素白衣角的数根最粗大的冰晶锁链,在与那纯白剑意接触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竟发出刺耳的撕裂声!锁链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随即寸寸崩解、化为漫天冰晶碎屑!那纯白剑意虽也黯淡了数分,却顽强地守住了那方寸之地,在翻涌的深蓝寒气中,开辟出一片微小的、纯净的空间!
冰棺深处,“主上”的意志发出一声更加暴怒的咆哮!更多的冰晶锁链如同狂舞的毒蛇,疯狂涌向那道纯白剑意!幽蓝与纯白的光芒在狭窄的缝隙中激烈碰撞、湮灭!每一次碰撞都引发整个冰棺乃至整个深坑区域的剧烈震颤!
“是…… 是墨阳大人!墨阳大人的残念还在!” 瘫倒在冰原边缘的老周头(意识体残留的震撼),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神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西面八方涌来的扭曲守卫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它们似乎被冰棺中那两股至高意志的对抗所震慑,凶戾的目光中流露出本能的畏惧,攻势为之一缓!
机会!
林轩胸口的赤金烙印依旧滚烫,力量在体内奔涌,但被那清越剑意引导后,狂暴的毁灭欲己被强行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一种…… 源自烙印深处的、冰冷的指令!
“锁…… 钥…… 归一……”
一个冰冷、机械、仿佛来自亘古之前的意念碎片,顺着燃烧的烙印纹路,强行灌入林轩的脑海!与此同时,他怀中那枚插入过控制台凹槽、此刻依旧滚烫的血雀钥匙,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发出低沉的嗡鸣!
林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深坑上方,那座在幽蓝寒气与纯白剑意激烈交锋中剧烈震颤的冰棺!锁定了冰棺表面那个巨大的、栩栩如生的展翅血雀图腾!
钥匙…… 锁孔……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思绪!
“阿青!” 林轩猛地转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背包!最里面的夹层!那半块焚天盘残片!给我!”
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一颤,但生死关头,她反应极快!手忙脚乱地扯下背上的兽皮背包,不顾被冰面割破的手指,疯狂翻找!终于在背包最底层的防水油布夹层里,摸到了那半块冰冷沉重、边缘己经融蚀变形的焚天盘残片!
“在这里!” 她带着哭腔,将残片用力抛向林轩!
残片入手!冰冷!沉重!但就在林轩左手握住它的瞬间!
“嗡——!”
他胸口的赤金烙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一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赤金洪流,顺着他的手臂,疯狂涌入那半块焚天盘残片之中!
“咔嚓!咔嚓!”
焚天盘残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表面的古老纹路被强行点亮,赤金光芒混合着残片本身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幽蓝寒气,形成一种极不稳定、极度危险的混沌光焰!残片的边缘,甚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蚀、汽化!它根本承受不住烟火烙印引来的狂暴力量,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爆炸!
“不够…… 引子……” 那冰冷的机械意念再次在林轩脑中响起。
引子?
林轩的目光猛地扫向怀中依旧在熔金光焰中挣扎、但眼神因那纯白剑意的拂过而出现一丝痛苦挣扎的苏慕云!又扫向深坑上方冰棺缝隙中,那正在无数冰晶锁链围攻下、光芒愈发黯淡却依旧顽强不屈的纯白剑意!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绝望的计划,在他心中瞬间成型!这是赌上一切、背弃一切的最后一搏!
“慕云!” 林轩猛地低头,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狠狠抵在苏慕云滚烫的额头上!他无视那灼烧皮肉的痛楚,无视她眼中熔金火焰的排斥,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炸响:“看着我!想想你爹!想想徐婆婆!想想…… 清河镇的烟火!别让‘它’赢!帮我!”
或许是那纯白剑意的持续影响,或许是林轩这声嘶力竭、饱含着所有情感与记忆的呼唤,穿透了金魄意志的重重封锁…… 苏慕云剧烈挣扎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眼中燃烧的熔金火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翻腾!一丝属于她自己的、极其微弱的痛苦和挣扎,在那片熔金的海洋深处…… 艰难地浮现出来!
“林…… 轩……” 一个破碎的、带着无尽痛苦和迷茫的声音,如同梦呓般,从她口中艰难地挤出。
就是现在!
林轩眼中血光爆射!他右手依旧死死搂着苏慕云,左手则握着那半块被赤金与幽蓝混沌光焰包裹、濒临崩溃的焚天盘残片,用尽全身力气,将其高高举起,对准了深坑上方、那座正在激烈对抗的冰棺!
目标 —— 并非冰棺本身!
而是…… 冰棺下方,那垂落着深蓝寒气瀑布的…… 巨大缝隙!
“墨阳前辈!” 林轩的吼声撕裂风雪,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助我—— 开道!!!”
随着他的吼声,那半块焚天盘残片承受的力量终于达到了极限!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混合着毁灭性赤金与混乱幽蓝的混沌光柱,如同挣脱束缚的灭世凶兽,猛地从残片中咆哮而出!光柱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它带着焚尽一切、湮灭一切的意志,并非射向冰棺本体,而是…… 狠狠轰击在冰棺下方、那垂落着深蓝寒气瀑布的缝隙边缘!
“滋啦——!!!”
刺耳到极致的能量湮灭声响起!混沌光柱与那绝对零度的深蓝寒气猛烈对撞!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了万载玄冰之上!恐怖的能量乱流瞬间爆发!赤金、幽蓝、混沌的光焰疯狂纠缠、湮灭!
冰棺缝隙处垂落的深蓝寒气瀑布,被这突如其来、精准无比的轰击,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空隙!露出了其后…… 冰棺本体上那个巨大的、被展翅血雀图腾覆盖的区域!图腾的中心,正是钥匙孔的位置!
“吼——!!!”
冰棺深处,“主上”的意志发出更加暴怒、却明显带上了一丝…… 难以置信恐惧的咆哮!
嗡——!!!
血雀钥匙发出一声高亢的、仿佛凤凰涅槃般的清鸣!钥匙柄端的血雀纹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赤金光芒!一股与那道纯白剑意隐隐相连、却又被烟火烙印力量强行点燃加持的奇异力量,瞬间充盈了整个钥匙!
“给我—— 开!!!”
林轩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全身的肌肉贲张到极限,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握着那枚被纯白剑意点中、被赤金烙印力量点燃的血雀钥匙,借助混沌光柱撕开的短暂空隙,朝着深坑上方、冰棺本体上那个巨大的血雀图腾中心—— 狠狠掷去!
钥匙化作一道赤金与纯白交织的流光,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和洞穿虚妄的锋芒,瞬间穿透了那被撕开的深蓝寒气空隙!
“不——!!!”
冰棺深处,“主上”的意志第一次爆发出真正意义上的、混合着惊怒与一丝…… 难以置信恐惧的咆哮!
嗡——!!!
血雀钥匙,精准无比地…… 没入了冰棺表面,那巨大展翅血雀图腾的…… 核心锁孔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狂潮的席卷。
只有一声…… 仿佛来自时空尽头的、沉重到足以碾碎灵魂的……
“咔哒。” 机括咬合的声音。
轻微,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渊境核心,回荡在每一个残存者的意识深处。
插入锁孔的血雀钥匙,柄端的血雀纹路瞬间黯淡下去。覆盖冰棺表面的那层厚厚幽蓝冰晶,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以钥匙插入点为中心,荡开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细密的涟漪!
冰棺缝隙中,那原本狂暴喷涌、压制一切的深蓝寒气瀑布,如同被瞬间抽走了力量之源,猛地一滞!随即开始变得紊乱、稀薄!
“吼——!!!”
冰棺深处,“主上”的意志发出更加暴怒、却明显带上了一丝虚弱和惊惶的咆哮!那些围攻纯白剑意的冰晶锁链瞬间失去了控制,变得迟滞、混乱!
那道纯白剑意趁势光芒微涨,虽然依旧微弱,却牢牢守住了那方寸之地,甚至隐隐有反推之势!
林轩脱力般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黑色冰原上,大口大口地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他胸口的赤金烙印光芒迅速黯淡、消退,只留下一个焦黑狰狞、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灼烧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左手中那半块焚天盘残片,在发出最后一击后,彻底化为了一小滩滚烫的、冒着青烟的金属熔渣,从他焦黑的手掌中滑落。
他怀中的苏慕云,周身沸腾的熔金光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那双燃烧着熔金火焰的眼眸也渐渐黯淡、闭合。她颈间皮肤下那刺目的金色脉络,蔓延的速度似乎被强行中止,但并未消失,如同凝固的熔金河流,盘踞在苍白的肌肤之下。她软倒在林轩怀里,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仿佛风中残烛,但至少…… 那纯粹的毁灭意志暂时消退了。
“成…… 功了?” 阿青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看着冰棺的变化,小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老周头(意识体残留的震撼)喃喃道:“钥匙…… 进去了…… 锁…… 动了……”
然而,林轩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深坑上方那座巨大的冰棺。
锁孔是插入了,机括也似乎咬合了。但冰棺…… 并未开启!
它只是停止了喷涌寒气,表面的幽蓝冰晶在荡漾涟漪后,似乎…… 变得更加厚重、更加凝实了?那冰棺深处散发出的威压,在短暂的虚弱和惊惶后,并未消散,反而…… 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一头被强行打断沉眠、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正在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不对……” 林轩心头警兆狂鸣!那冰冷的机械意念最后传来的信息碎片 ——“锁钥归一”…… 似乎…… 并不完整?还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环节?
就在这时!
冰棺挪开的那道缝隙深处,那抹一首被翻涌寒气遮挡的素白衣角,突然…… 动了一下!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一只纤细、修长、完美得不似凡间造物的手,缓缓地从那道缝隙中…… 探了出来!
那只手的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毫无血色的苍白,仿佛被冰封了千万年。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它轻轻地搭在了冰棺挪开的棺盖边缘。
然后 ——
那只手,微微用力。
“咯吱…… 咯吱……”
令人牙酸的、沉重冰晶摩擦声响起。
冰棺那道被血雀钥匙插入而暂时稳定的缝隙…… 正在被那只手…… 从内部…… 缓缓地…… 推得更开!
一股比之前更加纯粹、更加古老、更加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气息,伴随着棺盖的移动,如同苏醒的灭世风暴,轰然从那越来越大的缝隙中…… 弥漫而出!
缝隙深处,无尽的黑暗仿佛被驱散了一角。
借着冰棺表面幽蓝冰晶的微弱反光,林轩模模糊糊地看到……
在那素白衣袖包裹的手臂上方,在那片翻涌的寒气深处……
一双眼睛…… 缓缓地…… 睁开了!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瞳孔深处,燃烧着两簇…… 幽邃、冰冷、仿佛能冻结时空、吸纳一切光明的…… 深蓝色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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