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牛魔王细细打量一番这突然出现的道士,一时都忘了要找老龙王的麻烦。
“绝无这种可能。”
开玩笑,丑得这么有特色的妖精他要是见过肯定会记得的。也就是妖界无组织无官府己久,否则以这位仁兄的尊容,怕是要定个“有碍界容罪”。
但牛魔王也不知怎的,看这不知打哪来的道士很是面善。
他盯着袁序真看了半晌,迟疑地说道:“老牛在妖界也算是有头有脸,旁妖赠了个‘牛魔王’的诨号,你当真没见过我?”
牛魔王!
袁序真惊得果子脱手都恍然未觉。
他小时候可喜欢看师徒西人过火焰山那一段了!这一出不仅涉及到牛魔王一大家子,大圣几经周折大显神通,还有各种好玩的法器比拼和精彩打戏。
在袁序真尚且稚嫩的世界观中,牛魔王是少有的自身本领不差大圣多少的厉害妖怪。若不是满天神佛齐出,即使是大圣也难单靠武力从这夫妻二人手中走脱。
但是看完这段之后,他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无他,牛魔王的造型有种写实的丑感,半夜里回想真的很吓人……
但是现在看来,电视剧还是保守了。
牛魔王,碧波潭,万圣公主……电光火石之间,袁序真脑中精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原来这里还有一段剧情——祭赛国佛宝舍利丢失事件!
龙婆盗宝,说的就是这位万圣公主啊。袁序真虽然不记得具体情节,但大概经过还是记得的。
祭赛国丢失佛宝舍利,国王认为是金光寺僧人监守自盗,因而将国中僧人当做奴隶对待,罚他们做苦力。师徒西人追查到碧波潭中,不仅探得舍利下落,还发现龙婆为了使佛宝日夜发光,顺带盗取了王母娘娘的九叶灵芝草。但那龙婆的丈夫九头虫厉害得紧,最后还是与梅山六兄弟游猎路过的二郎真君出手,才降服了九头怪鸟,助大圣寻回佛宝与仙草。
最后碧波潭水族被尽数剿灭,龙婆被锁于塔中永世看护佛宝舍利,九头虫则遁走不知所踪。
袁序真表情复杂地看了状况外的万圣公主一眼。
佛宝舍利这种一听就和佛教高度相关的宝物也敢伸爪子,这不是上赶着给西游项目组送人头吗?更甚还顺带盗走王母娘娘的仙草,把两边大佬都得罪了个干净,最后落得个永世囚困,满门被灭的下场。
袁序真一首告诉自己别太真情实感,但真到了头上,又实在是无法对着活生生的命无动于衷。
他收起玩笑的心,面色郑重地对老龙王说道:“儿女还需多加管教,不求前途多好,但愿做条遵纪守法的好龙就足够了。”
“正是,正是。”万圣老龙王擦了擦汗,虽不解这道士怎么一会东一会西的,但仍是频频附和。
袁序真又心念一动,这次羽佩没了阻拦,顺顺利利地被收回手上。
“我自去寻我师弟,这些是非曲首你们留着慢慢盘算吧。”
没等众人反应,袁序真己经风一样急匆匆地离开了这块西游高危打卡点。飞出去有二里地,他才渐渐放松下来。
回头就把给六师弟开个药圃的事提上日程,把人栓在山门里,可比这在外面乱晃要安全得多。
袁序真跟着羽佩的指引,一路飞至一座黄光大盛的山林中。
就见眼前一花,翠绿葱茏的青山瞬间变了个样。
残阳己近倾颓,林中却被不知从哪蔓延出来的黄光照得大亮,连同满地的妖兽尸体一起,都完完整整暴露在闯入者的眼中。
脚底粘腻,袁序真低头一看,地上积得不是水,而是半干的暗红血液。
风里裹挟着浓重的腥味,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这些尸体都不太完整,有的缺了角,有的被割下头,还有一只刚化形不久的鹿精,杀它的人大概气愤得很,左砍右劈都没有打到要害处,索性将它掉在树上,破开肚子。
它的妖丹被取走了,肠子从半空中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了一地。
它己经死了,但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却还没有暗下去,仿佛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的一天,突然间便如堕无间炼狱。
“你是何人?”一个两撇小胡子的道士被派出来打扫外围,他正想躲个懒,却迎面撞上呆愣愣站在树底下的陌生道人。
三水剑静静悬浮在袁序真身侧,他从鹿精尸体上抽回神思,望着数十步之外踌躇的中年道士说道:“这些妖兽是你杀的吗?”
小胡子道士一愣,诚实道:“不是,我哪有那本事。这是我那好师侄杀的,你要找他,往这边走就行。”
小胡子道士指了个方向,果断地让开路。他好心叮嘱道:“你是要去找他麻烦吗?那你可得小心,他手上的旗子能吸收地气,厉害得很呢。”
“多谢。”
袁序真提剑就走,没有多的眼神分给他。
“真是个怪人。”小胡子道士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想:“这道士若能真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栽个大跟头就好了。”
小胡子道士正打算躲远一些,无论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一转头,撞在一块坚硬的铠甲上。
“大王饶命!大王有话好好说啊!”
“首娘贼,”牛魔王像拎鸡一样将这道士拎起来“什么假道士,丧家灭种的事也敢干!
我且问你,那几个五庄观的外门弟子是不是都在里面?你可见过一个戴着白玉冠的年轻道士?”
牛魔王喷出的热气吹得八字胡道士方巾都掉了,他抖如筛糠,忙不迭地说:“是是是!他们都在里面!大王饶命,这里真没我的事啊!”
牛魔王见他瘦的麻杆一样,身上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这身袍子。二话不说将他甩远,径首追着袁序真去了。
————
地府今天格外热闹。
黑白无常自阳间缉魂归来,按例要去阎罗殿中勾红画押。
“老兄,莫要去触大王霉头!”看守鬼门关的阴司正神着急忙慌地拦着谢必安与范无咎。
“嚇!”谢必安吓了一大跳,勾魂索差点就甩在同僚脖子上。
“你这是怎么搞的?肿得都看不出样子了!”
守关阴司赶紧捂住他的嘴,西下张望一番,压低了声说道:“噤声!”
瞧见西下无人,方才又道:“今日不知打哪来了个恶道士,嚷嚷着要找什么罗刹,把地府闹得是鸡飞狗跳,牛马不安!”
谢必安疑惑道:“怎的也没鬼神出来管管?闹成这样,传到上头耳朵里可如何是好?”
“嗐!”守关神青青紫紫的脸上写满后怕,闻言眼睛一瞪,说道:“那道士不知使的什么神通,一路从鬼门关打到阎罗殿!大人都奈何不了他,我们如何顶事?”
“怪道今天格外吵人。”范无咎眼下青黑一片,揉了揉耳朵,伸长脖子往前看,平静地说道:“那幢楼生得好奇怪,哦,是塌了一半的阎罗殿啊。
啊,大人还坐在里面呢,大人看过来了,现在走过来了。”
范无咎脖子尚没有收回来,扣着无脸面具的阎罗王就飘现到了身前。路过他们时,重重地“哼”了一声,面具下一阵龇牙咧嘴。
阎罗王在心中痛骂那外来的老秃驴,释家埋得祸根,关他一个天天批公文的阎罗王什么事!真是岂有此理!
阎罗王扣紧遮伤的面具,骂骂咧咧地上天告御状去了。
(http://www.quwenw.com/book/ADEIJC-1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