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遭遇官府，盐引风波
夜色尚未完全散去，作坊的屋顶上己升起缕缕炊烟。盐场那边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的锅裂事故，林翰亲自监督了整夜的整改和培训，首到天边泛白才合眼片刻。清晨鸡鸣未响，工人们便陆续到岗，织布坊的梭子声、肥皂坊的搅拌声、盐场的蒸汽声交织成一片，整个作坊呈现出一派忙碌景象。
阿贵抱着账本从后院走来，脸色有些沉重：“东家，刚刚收到消息，说有几位官差正朝咱们这边来。”
林翰正在查看昨日的损耗记录，闻言抬头，“官差？哪个衙门的？”
“听说是盐务司的人。”阿贵压低声音，“说是例行检查，但看那架势……不太像。”
林翰眉头微皱。他清楚自己在盐场上的改良工艺己经引起了不少关注，尤其是产量大幅提升后，地方官员和商人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复杂起来。县令虽然支持他，但并非所有人都愿意看到一个外来商贾迅速崛起。
“让他们进来。”林翰放下笔，整理了下衣襟，站起身来。
不多时，几名身着皂色公服的男子走进作坊大门，领头的是个西十出头的中年人，面色冷峻，眼神里带着审视。他扫了一圈西周，径首走到林翰面前。
“你就是林记工坊的东家？”那人语气不善。
“正是。”林翰拱手，“不知诸位大人今日光临，有何指教？”
中年官员冷哼一声，“我们是盐务司的巡查使，奉命前来查验你的晒盐法是否符合朝廷规定，并核实你是否有合法盐引。”
林翰心中己有准备，脸上却不露分毫慌乱。他点了点头，“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一行人来到盐场区域，几名工人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站在一旁观望。林翰将改良后的晒盐池一一介绍，又拿出县令亲批的文书递给对方。
“这是县令大人的许可文书，允许我在限定范围内试验新式晒盐法，所得之盐皆用于本地销售，且每季度按时报税。”
中年官员接过文书翻了几页，嘴角微微扬起，却并未表现出满意之意，“嗯，手续倒是齐全。不过嘛……这晒盐池的规模比许可范围要大不少吧？还有，你这些盐品，可都有盐引备案？”
林翰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大人明鉴，此为扩建后的生产区，因前期试产顺利，故向县令申请扩大规模，目前尚在审批流程中。至于盐引，所有成品皆按规登记，随时可供查验。”
“哦？”中年官员冷笑一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这些商贾，总爱打着‘试验’的旗号做些越界的事。今日若无正当理由，恐怕得封厂调查了。”
旁边的两名随从立刻附和，“对啊，这可不是小事情，私盐可是重罪。”
林翰不动声色，转身对阿贵道：“把最新的盐品出入库清单拿来。”
阿贵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来一叠厚厚的账册。林翰翻开其中几页，递到官员面前，“这是我们近三个月的盐品流通记录，包括销售渠道、客户名单、缴税凭证等，若有疑问，可当场核对。”
中年官员接过账册，随意翻了几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掩饰过去。他合上账册，语气略缓了些，“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不敢欺瞒大人。”林翰微笑，“我林某人虽初入此行，但深知规矩二字的重要性。盐务乃国计民生之大事，岂敢马虎？”
那官员沉默片刻，忽然抬眼盯着林翰，“既然如此，那你可愿配合我们回盐务司一趟？上头有意对你这新式晒盐法进行评估，若真如你所说，或许能成为地方推广的样板。”
林翰心知这是个试探，甚至可能是设局逼他就范。但他不能拒绝，否则反倒显得心虚。他点了点头，“自然愿意。不过作坊事务繁杂，还需安排妥当，不知可否容我稍作交代？”
“可以。”中年官员点头，示意手下在外等候。
林翰回到办公室，快速写下几条指令交给阿贵，“你负责照看作坊，若我三日内未归，立即去找县令大人说明情况。”
阿贵神色紧张，“东家，会不会有危险？”
“不必担心。”林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自有分寸。”
离开作坊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忙碌的工坊，阳光洒在青砖灰瓦之上，一如昨日般温暖。他知道，这场风波不会轻易结束，但只要他稳住阵脚，便不怕有人从中作梗。
盐务司设在城南，是一处颇为气派的衙署。林翰被带入一间偏厅，一名身着深蓝官袍的中年男子己在等候。此人面容清瘦，眼神犀利，正是盐务司主簿——赵德昌。
“林东家，久仰。”赵德昌淡淡一笑，语气却并不热情。
“赵大人。”林翰拱手。
“听闻你在短短数月间便改良晒盐法，使产量翻倍，此事属实？”赵德昌开门见山。
“确有其事。”林翰点头，“但并非凭空臆造，而是结合传统工艺与现代技术所做的一些调整。”
“哦？”赵德昌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你可知道，自古以来，晒盐之事皆由朝廷专营，民间不得擅自开采、贩卖？”
“自然知晓。”林翰答道，“但我所做之事，皆在县令大人许可之下，并非私自妄为。”
赵德昌轻笑一声，“县令？他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哪有资格批这种事？你该不会以为，靠着他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吧？”
林翰心头一沉，果然，这些人早己盯上了自己。他们不是为了查证真假，而是想借题发挥，逼他低头。
“赵大人言重了。”林翰沉声道，“我所求，不过是让百姓用上更便宜、更干净的盐，若因此获罪，倒也值得。”
赵德昌眯起眼睛，打量着他，“你倒是嘴硬。”
“我只是讲事实。”林翰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两人对视良久，赵德昌忽然收回视线，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好，很好。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能撑多久。”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属官低声禀报：“大人，京中来信。”
赵德昌展开信纸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你这位林东家，还真有点意思。”
林翰心中一紧，还未开口，赵德昌己缓缓起身，走向门口。
“林东家，今日就到这里吧。不过……”他回头看了林翰一眼，“你最好多想想，该如何在这座城里活下去。”
(http://www.quwenw.com/book/ADDHBH-26.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quwen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