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推广受阻，观念之墙
林翰站在织坊前的空地上，望着远处逐渐散去的人群，心中却并未因改良织布机的初步成功而感到轻松。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他带着几份详细的图纸和一台缩小版的模型，亲自走访了几家镇上规模较大的织坊。这些织坊大多由老一辈的匠人掌管，经营多年，对传统工艺有着极深的情感与依赖。
“这台织布机能在相同时间内产出双倍的布匹，且操作更为简便。”林翰耐心地向一位年长的织坊主解释，同时指着模型演示，“只需稍加培训，织工便能熟练使用。”
那名织坊主眯着眼打量着模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冷冷开口：“林公子，你这是要砸我们的饭碗啊？”
林翰一愣，随即笑道：“怎么会呢？效率提升了，产量自然增加，织坊的收益也会水涨船高。”
但对方只是摆了摆手：“不必多言，我信不过这等‘奇巧之术’。织布靠的是手艺，不是这些木头铁片拼起来的东西。”
林翰还想再劝几句，却被另一位织坊主打断：“林公子，我们敬你是个人物，但你也别逼我们接受这些……这些东西。织工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突然换了新花样，谁敢用？”
最终，几家织坊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他的推广。有人说是怕得罪神灵，有人说怕被同行笑话，还有人首接警告他不要再西处宣扬这“妖物”。
离开织坊后，林翰站在街角，望着熙攘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
周师傅在一旁叹了口气：“看来，光是做出好东西还不够，还得让人愿意接受才行。”
林翰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而是观念的鸿沟。
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让百姓自己来判断。
几天后，他在镇中心最热闹的地方支起了一个简易摊位，摆放着改良织布机的模型，并请来几名己经熟悉操作的年轻织工现场演示。围观的人不少，不少人看得啧啧称奇。
“这玩意儿真的一个人就能织布？”有妇人惊讶地问。
“可不是嘛！”演示的织工一边踩踏板一边答道，“比原来省力多了，织得还快。”
人群中有几个织工模样的年轻人低声议论着，似乎有些心动。然而，没过多久，一群手持木棍的中年织工挤进人群，大声呵斥：
“你们在看什么！这是邪门歪道！会害死人的！”
人群中一阵骚动，几位原本驻足观看的老人也纷纷皱起眉头，后退几步。
“你们这些人，吃了几年织布饭，就不知道祖宗留下的规矩了吗？”一名络腮胡男人指着林翰怒喝，“你这是在毁行规，断人饭碗！”
林翰站起身，神色平静：“我只是想让大家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更好？更好个屁！”那人冷笑，“你以为我们不懂？你这是在抢我们的活计！”
旁边的织工们纷纷附和，甚至有人试图掀翻摊位。林翰赶紧护住模型，语气依旧沉稳：“如果它真那么可怕，为什么刚才那些织工能轻松上手？为什么大家看到它的效率后都惊讶？”
“因为你用了邪术！”另一名织工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净搞些不正经的玩意儿，败坏风气！”
场面一度混乱，围观群众有的惊恐后退，有的则面露犹豫，不知该信哪一方。
最终，在几名衙役的介入下，林翰才得以收摊离开。但那天晚上，他的家门口被人泼了污水，墙上还写着“滚出镇子”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林翰看着墙上的字迹，沉默良久，然后转身回屋，取出纸笔，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他再次来到木匠铺，准备调整方案，继续推进改良织布机的制造。
“他们不会轻易接受的。”周师傅担忧地说，“你己经被盯上了。”
“我知道。”林翰点头，“但他们也看到了，机器是真的有效。”
“可他们宁愿闭眼也不愿睁眼看清楚。”
林翰笑了笑：“那就让他们亲眼看到改变的好处。”
正当两人讨论下一步计划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几名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满脸横肉，目光阴沉。
“林翰。”那人开口，“我们是织工联盟的代表。奉劝你一句，别再做这种事了。不然，后果自负。”
林翰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问：“你们是来威胁我的吗？”
“不是威胁，是忠告。”那人冷哼一声，“你要是聪明点，就赶紧收手。否则，别说我们在镇上容不下你，连你的木匠朋友，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周师傅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锤子。
林翰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微微一笑：“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但我也希望你们明白，这世上，从来都不是靠守旧活下去的。”
那人冷笑：“少说大道理。我们只关心明天还能不能吃上饭。”
“那就让我证明给你们看。”林翰缓缓说道，“只要有一家织坊愿意试用改良织布机，一个月内，他们的产量至少翻一倍。如果失败，我自愿离开这个镇子。”
众人一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赌约。
“你说的，算数？”那人狐疑地问。
“当然。”林翰目光坚定，“只要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沉默片刻后，那名男子冷哼一声：“好，我们就等着看你出丑。”
他们离开后，周师傅忍不住问：“你真打算这么做？万一输了怎么办？”
林翰摇头：“我不可能输。因为事实就在那里，只是他们还没准备好接受罢了。”
夜色渐深，林翰坐在灯下，继续完善图纸。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窗外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低语。
而他，己准备好迎接一切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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