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灯啪嗒一声熄了,叶川最后一个挪出门口,手指紧紧抠着那个U盘。
走廊尽头黑洞洞一片,空荡荡的,哪还有沈逸的影子,早没影了。
他在电梯口站了几秒,赵轩和林哲从另一头慢悠悠晃过来,一边晃还一边碎碎念——明天到底要睡到几点才能缓过劲来啊。
“你不回?”林哲斜着眼睛瞟了叶川一眼。
“嗯。”叶川点点头,“还有点事儿。”
“啥事?不会是……”赵轩突然把声音压得极低,眼睛滴溜溜地在周围扫了一圈,“你该不会是去找沈逸吧?”
“你想多了。”叶川没正面回答,嘴角却悄悄往上扬了扬。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赵轩还在那儿扯着嗓子喊:“别太晚啊!明天还得训练呢!”
叶川压根没搭理,转身就朝楼梯那边走去。
基地楼顶的天台,风呼呼地刮,吹得人站不稳。但他还是在那儿杵了一会儿,好像在等谁。
果真,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不过节奏一下一下的,听得挺清楚。
“你怎么还没回去?”沈逸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还是那副淡淡的腔调。
“我琢磨着你到底要不要吃夜宵。”叶川转过身,看着他,“赵轩订了烧烤,不去吃就白瞎了。”
沈逸皱起眉头,“我都说不去了。”
“可你这不还是来了。”叶川咧嘴笑了。
沈逸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脚底下——也不知道啥时候,都走到人家跟前了。
“……你这人,总让人没法拒绝。”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巧了,这话让刚路过门口的林哲给听全了。
“啧啧啧。”林哲靠在门框上,装作没听见,扯着嗓子自言自语,“今晚月亮真亮,空气里甜丝丝的,像有恋爱的味儿。”
沈逸脸“唰”地一下红了,扭头就要走。
“走吧。”叶川伸手把他拦住,“都订好了,不吃多浪费。”
于是俩人一块儿下了楼,打了辆车去了附近那家常去的烧烤店。
店里没几个人,灯光昏黄,氛围刚刚好。
“最近比赛打得咋样?”沈逸夹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
“还行吧。”叶川笑了笑,“主要是你状态越来越棒,我指挥起来也省事儿。”
“少来。”沈逸白了他一眼,“你是故意引我说话呢吧?”
“是啊。”叶川点点头,“我想听你说点别的。”
沈逸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开了口:“其实……我挺依赖你的。”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叶川也愣了一下,紧接着轻轻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沈逸嘴硬,可语气软和下来,“你总在我最冲动的时候拉住我,又在我最迷糊的时候给我指方向。”
“那你有没有想过,”叶川放下筷子,认真地盯着他,“要是我不是重生回来的那个人,咱俩还会这样吗?”
沈逸没吭声,只顾着低头接着吃东西。
“对我来说,最高兴的事儿就是遇见你。”叶川轻声说,“不是因为你是天才选手,也不是因为你帮战队赢了多少场比赛。就因为你这个人,让我觉着,这条路值得走下去。”
沈逸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挺复杂。
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叶川瞧出来了,他在犯嘀咕。
“沈逸,”他轻轻叫了他一声,“你是不是有啥想说的?”
沈逸死死盯着碗里的菜,过了好几秒,才小声问:“要是有一天我拖你后腿了咋办?”
叶川笑了,“你啥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我不是……”沈逸咬着牙,“我是认真的。”
“我也一样。”叶川伸手握住他的手,“咱们一起走到今天,就不会分开。”
沈逸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没挣开。
“你别老这样。”他小声说,“搞得我都不知道咋回你。”
“那你就别回。”叶川凑得更近了点,“接受就行。”
沈逸抬起头瞪他,可叶川突如其来的动作打乱了他的思绪——叶川低下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那一刻,周围一下子安静得吓人。
“你……”沈逸的脸瞬间红透了,连耳尖都烫起来了。
“我喜欢你。”叶川看着他,眼里全是温柔,“不是队友,不是搭档,是我喜欢的人。”
沈逸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你倒是说句话呀。”叶川忍不住笑了。
“……笨蛋。”沈逸小声嘟囔,“谁让你先说的。”
叶川先是一愣,接着笑得更大声了。
“所以……”他试探着问,“你是答应了?”
沈逸抬眼瞪他,“你能不能别跟个傻子似的一首笑?”
“不能。”叶川摇了摇头,“因为我现在开心得要命。”
“你……”沈逸气得说不出话,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吃完饭,一路走回基地,天早就黑透了,城市灯火辉煌。
他们又来到了天台,风刮得更猛了。
“刚才……”沈逸突然开了口,“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
“当然。”叶川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请你吃饭干啥?”
“你以前可不这样。”沈逸小声说,“你总是把情绪藏得严严实实的。”
“可能是太在乎你了。”叶川握紧他的手,“我不想再错过了。”
沈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勾住他的手腕。
“那以后不准松开。”他说。
“好。”叶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远处灯光的映照下,沈逸的脸泛起一抹红晕,一低头,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这一夜,星光璀璨,微风轻柔。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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