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药香浮动
沈砚的书房总是带着一股清苦的药香。
林小满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手里捧着一小罐刚熬好的桂花蜜。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进来,落在案头的青瓷笔洗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沈砚正低头批阅奏折,听见动静,抬眸望来,眼底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这么早?”
“嗯。”
她点点头,将瓷罐轻轻放在案角,“趁桂花还新鲜,熬得浓了些,对烫伤好。”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指尖——那里还沾着一点桂花碎末,指尖微微泛红,大约是熬蜜时不小心被热气熏的。
他眸光微动,伸手接过瓷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凉如玉。
“多谢。”
林小满耳尖一热,匆忙收回手,却在转身时瞥见他手背上缠着的纱布——昨日那盏烛火倾倒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挡在了她面前。
滚烫的蜡油溅在他手背上,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说了句:
“无妨。”
——感觉挺疼的,怎么会无妨呢?
她盯着那纱布,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
“伤口还疼吗?”她小声问。
沈砚微微一顿,抬眼看她。
他的眼神总是沉静的,像一泓深潭,让人看不透情绪。可此刻,那潭水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
“不疼。”他缓声道,
“比起边关将士的伤,这算不得什么。”
她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好像他总是这样。
明明身居高位,却比谁都克制;明明受了伤,却比谁都淡然。
她忽然有些气闷,伸手去拿案上的茶盏,想替他换一杯热茶。可指尖刚碰到杯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环佩轻响——
“丞相好雅兴。”
慵懒含笑的嗓音在门口响起,林小满手一抖,茶盏“哐当”一声歪倒,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到案上的奏折上——
电光火石间,三条影子同时动了。
沈砚的衣袖、月隐的红绸、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的萧临的护腕,几乎同时挡在了茶盏前。
茶水溅开,湿了沈砚的袖口,浸了月隐的红绸,最后滴滴答答地落在萧临的护腕上。
空气一时凝滞。
林小满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这是什么情况?!
月隐倚在门框上,红绸仍缠在腕间,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案上的桂花蜜。
“小满姑娘熬了整夜的醒酒汤,怎么倒便宜了别人?”
——醒酒汤?
林小满一愣,随即想起昨夜月隐喝得微醺,在回廊下拦住她,非要她煮一碗醒酒汤。
她当时困得眼皮打架,却还是耐着性子熬了,结果一转身,这人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他记得?
她偷偷抬眼,正对上月隐似笑非笑的眸子,心头一跳,慌忙低头。
沈砚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袖口的水渍,语气平静:
“月公子擅闯朝廷命官府邸,似乎不合规矩。”
月隐轻笑:“丞相的书房又没挂牌子,我怎么知道不能进?”
萧临冷哼一声,抱臂站在窗边,目光如刀般刮过月隐,最后落在林小满身上。
“大清早的,你倒是忙。”
——啧,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林小满头皮发麻,下意识往沈砚身后缩了缩。
萧临眼神一沉。
沈砚不动声色地侧身,将她挡得更严实了些,淡淡道:“将军若是无事,不妨去校场练兵。”
萧临冷笑:“本将军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不劳丞相费心。”
月隐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交锋,忽然手腕一翻,红绸卷着一个小盅递到林小满面前。“冰糖雪梨,润肺的。”
他眨了眨眼,“昨晚的醒酒汤,换这个,不亏吧?”
林小满:“……”
——这是什么诡异的交易?!
她还没反应过来,萧临己经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冷声道:“她没空。”
沈砚淡淡瞥了一眼萧临的手,语气依旧平和,却莫名带着压迫感:“将军,男女授受不亲。”
萧临嗤笑:“丞相倒是讲究。”
月隐笑眯眯地添油加醋:“是啊,讲究到让人大清早爬树摘桂花呢。”
林小满:“……”
——完了,这场面她控制不住了。
她站在三人中间,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 萧临的手仍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 沈砚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明明平静,却让她莫名心虚。
- 月隐的红绸还缠在她另一只手腕上,轻轻,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种修罗场?!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挽救局面:“那个……茶凉了,我去换一壶……”
三人同时开口——
“不必。”(沈砚)
“坐下。”(萧临)
“我帮你。”(月隐)
林小满:“……”
——救命。
---【后续小剧场】
温玉(默默出现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梅子汤):“解腻的。”
陆沉(用扇子挡着嘴):"未婚妻真大方。"
谢凛(“不小心”摔碎醋坛):“手滑。”
林小满(绝望):“……你们是约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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