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踏着满地碎梅回到将军府时，萧临正在院中练剑。
寒光闪过，一株开得正盛的老梅应声而断，"咔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惊起几只栖息的雀鸟。
她愣在原地。那株梅树——正是三日前他们共咬糖丝的地方。
月光下，萧临穿着白色的里衣，汗珠顺着紧绷的背肌滚落，湿透了的里衣紧紧的贴在身上，在腰际那道旧伤疤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破空声，仿佛要将满园春色斩尽杀绝。
"将......"
她刚开口，眼前忽然寒光一闪。萧临的剑尖己抵在她喉前三寸，剑身上还沾着新鲜的花汁，在月光下泛着胭脂般的红。
"他碰你了？"
萧临的声音比剑锋还冷。林小满这才发现，他眼底翻涌着从未见过的暗潮，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下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剑尖缓缓下移，挑开她衣领。冰凉的金属贴上颈侧肌肤时，林小满不由自主地战栗。
那里还留着月隐红绸勒出的淡痕，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这是......"
"蚊子咬的！"她急中生智。
萧临冷笑一声，剑锋突然转向，挑开她腰间束带。
外袍滑落的瞬间，一枚梅子糖从袖袋里滚出来，在青石板上滴溜溜转了几圈。
空气骤然凝固。
"也是蚊子送的？"萧临俯身拾起糖块，指尖在糖纸上那个红绸标记上重重碾过。
那是月隐独有的印记——每次送来的甜食，都会用朱砂在包装上画个小小的绸缎纹样。
林小满张了张嘴，却见萧临突然将糖块含进口中。"咔嚓"一声脆响，像是咬碎了谁的骨头。
"萧临你听我解......唔！"
她被猛地按在廊柱上。萧临的唇压下来，带着梅子糖的甜和铁锈般的血味——不知是谁的唇破了。
这个吻像是一场攻城掠地的征伐，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计划书写得很好。"萧临突然松开她，从怀中掏出那张墨迹斑斑的纸，指着"糖霜梅子糕"旁边的红绸标记，"连他喜欢加玫瑰露都记得？"
林小满涨红了脸，正想辩解，却见萧临将纸页举到烛火上。
"不要！"她慌忙去抢。
火焰在离纸页寸许处停住。萧临眸色深沉地看着她："解释。"
"就...就是生意！"林小满急得跺脚，"他是醉仙楼头牌，结交他对辣满楼有好处......"
"撒谎。"萧临突然撕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陈年箭伤，"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吗？"
林小满怔住。
"三年前北境之战，月隐的红绸缠住我的剑。"他抓起她的手按在伤疤上，"那时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碍事'。"
掌心下的肌肤滚烫，那道凸起的疤痕像是一条蛰伏的蛇。
林小满突然想起月隐手腕内侧的牙印，想起他每次见到萧临时微眯的眼......
"你们......"
"他恨我。"萧临红着眼突然将她打横抱起，"但现在，我更恨他。"
天光微亮时，林小满在萧临怀里醒来。将军的手臂仍牢牢箍着她的腰，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看。"萧临突然指向窗外。
院中那株被砍断的老梅旁，不知何时新栽了株辣椒苗。嫩绿的枝叶上还挂着晨露，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等它结果..."萧临吻着她发顶，"我就去求女帝赐婚。"
林小满眨眨眼，突然从枕下摸出个小布包。
里面整整齐齐排着二十多颗辣椒种子，每颗上都刻着小小的日期——正是他们相识以来的每一天。
"等你凯旋..."她将种子撒在窗台花盆里，"它们就该开花了。"
萧临突然翻身将她压下。晨光中，他的眼神比任何誓言都灼人：
"不等了。今晚就要你亲手......"
余音淹没在缠绵的吻里。窗外，新栽的辣椒苗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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