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望向门外。
“出来吧。”
一个手持青锋剑的青年小心翼翼的跃上围墙，环顾一圈后才跳下来，没走大门。
“王武？”
“师兄认得我？”
王武脸色一变，他特意没穿玄天剑宗外门弟子的衣服，没想到还是被认出来了。
“你在外门弟子中也算不错，敢打敢杀。有机会晋升内门弟子。为何要来送命？”
“不筑基便无法晋升内门弟子，现在师弟有机会，还望师兄借人头一用。”
“你胆子真不小。可惜色令智昏。”
“师弟听不懂师兄在说什么。”
顾长歌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你不就是林清瑶那个贱人派来的吗？”
“师兄你太傲了，明明有大好的前途，却自毁前程。而且只要你想，便可以跟林师姐成为道侣，可惜，可惜！”
“我倒不这么想，只是觉得你可惜了。”
王武忽然笑了起来。
“师兄，看来你是真的重伤难治了，不然也不会跟我废话这么久。”
顾长歌眼里闪过一抹惊慌，随后化作坦然。
“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那就拿命来吧。”
王武一个箭步冲向顾长歌，手中长剑狠狠刺出。
“死！”
“噗！”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王武瞪大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撞到墙角，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到死也没明白本该一飞冲天的自己，怎么就这样送了命。
王武死了，顾长歌的表情并没有变轻松。
两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都穿着不起眼的灰衣，眼神阴鸷，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魔气。
很淡，但顾长歌绝不会认错。
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狰狞刀疤，一口浓痰吐在王武脸上，“什么玩意儿。”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长歌，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后化为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快意。
“啧啧~”
刀疤脸咂咂嘴，声音嘶哑难听。
“瞧瞧这是谁？”
“这不是咱们正道魁首玄天剑宗那位赫赫有名的屠魔剑顾长歌吗？”他故意把“屠魔剑”咬得极重，言语间充满了嘲讽。
另一个瘦高个没说话，只是阴冷的打量顾长歌，眼里充满戒备。
顾长歌眼皮都没抬一下，甚至懒得去看对方的脸。
魔门的人会找来，他一点也不意外。
刀疤脸见顾长歌毫无反应，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中很是不爽！
他蹲下身，凑近了些，那股血腥气更浓了。
“顾长歌，你也有今天？被自己拼死守护的宗门像条狗一样废掉修为，扔出来等死，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顾长歌依旧沉默，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跟不爱说话的王武差不多。
刀疤脸的大笑声戛然而止，他盯着顾长歌平静的脸，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他收起那副嘲弄的嘴脸，语气变得低沉并带着一种诱惑。
“喂，废人。我们门主说了，看你也是个可怜虫。念在你以前杀的那些同道，多少也算是帮我们清理了些碍事的废物，现在给你个机会。”
刀疤脸顿了顿，观察顾长歌的反应。
可惜顾长歌依旧毫无所动。
刀疤脸继续说道，“跟我们走，加入黑煞门。虽然你修为废了，但你这条命，对玄天剑宗的恨，还有点用。
门主说了，只要你点头，资源管够，给你个供奉的位置，好吃好喝供着你，让你亲眼看着玄天剑宗是怎么被我们踏平的！
怎么样？总比你现在像条野狗一样死在臭水沟里强多了吧？”
瘦高个也带着一丝施舍般的语气补充道，“顾长歌，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现在别无选择。”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
过了几息，顾长歌终于抬起眼皮打量两人。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没有愤怒，没有恐惧，更没有一丝被招揽的意动，甚至连厌恶都懒得有。
顾长歌看向刀疤脸，又扫了一眼瘦高个，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两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然后，他用嘶哑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滚。”
声音不大，却把两人瞬间惹恼！
“你！”
刀疤脸猛地站起身，眼中凶光毕露！
一个废人而己，竟然还敢如此桀骜。
瘦高个踏前一步，魔气隐隐波动。
顾长歌闭上眼，像是一尊没有生气的石像，对两人的杀意，置若罔闻。
黑煞门是什么路边野狗，也想来招揽他。
刀疤脸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
“你不怕死？”
顾长歌再度睁开眼，淡漠的眼神让两人如坠冰窟。
“滚！或者死！”
“你找死！”
瘦高个一把拉住刀疤脸，摇了摇头。
刀疤脸冷哼一声。
“不知死活，等死吧。”
说完，两人转身便要离开。
“把人带走。”
？？
刀疤脸难以置信转过头，“你说什么？”
“收拾干净，把丹药留下。”
刀疤脸气笑了，随即笑容一敛。
“顾长歌，你当自己还是屠魔剑吗？”
“难听死了，东西留下，滚！”
“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本来还想放你...”
顾长歌站了起来。
刀疤脸和瘦高个齐齐后退十步，如临大敌！
屠魔剑的临死反扑，威力有多强，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尝试。
空气顿时陷入了停滞。
三息过后，刀疤脸低声咒骂，“算老子倒霉。”
两个玉瓶凭空出现在院子里。
刀疤脸抓起王武的头颅，瘦高个则是抱起尸身，两人“咻”的一声，齐齐不见。
顾长歌慢慢坐下，眉头微蹙，平息体内狂乱的灵气，默默忍受着经脉再度撕裂的痛楚！
以身为剑，哪怕是黑煞门门主亲自前来，他也可一剑斩之！
一炷香后，顾长歌收起两个玉瓶，换了一个院子。
“呵，屠魔剑，真够难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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