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一片死寂！
“一派胡言！”
慧觉那张原本宝相庄严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眼中金芒爆射，显然被戳中了最不愿示人的隐秘。
“你己坠入魔道，多说无益！”慧觉的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怒火，如同金铁摩擦，试图用佛门的定论压下那尖锐的质问。
顾长歌嗤笑道，“那你敢发誓吗？若是撒谎，这辈子都成不了佛。”
！！
慧觉哑然。
顾长歌轻笑一声，这笑声在死寂的冰窟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充满了洞穿一切的嘲讽。
“不敢是吧？心虚是吧？假仁假义的秃驴。你们在等什么？”
顾长歌踏前一步，锐利的目光扫过无念禅师那看似悲悯的脸，又掠过慧觉紧握降魔杵、指节发白的手。无形的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向金刚禅寺众人。
“你们不就是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等我过度消耗灵力，再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打着度化魔头的幌子，堂而皇之地接收这玄溟宫内的无主传承和宝物？
顺便还能卖玄天剑宗和在场这些蠢货一个人情？差点忘了，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
好几次我屠灭魔门的时候，你们金刚禅寺的人就这么做了。
虚伪！无耻！这就是你们金刚禅寺的慈悲为怀？这就是你们的普度众生？！”
“我呸！！”
顾长歌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将金刚禅寺那层伪善的遮羞布，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得粉碎！
冰窟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顾长歌故意顿了顿，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那些刚刚还在欢呼的幸存弟子，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无念禅师和慧觉，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困惑，甚至一丝被愚弄的愤怒！
王赤阳等元婴修士也是脸色变幻不定，眼神惊疑不定。他们知道的要多一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顾长歌说的诛心之言，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从未有人敢如此赤果果地当众撕开这层遮羞布。
无念禅师那悲悯祥和的面容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但瞬间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阿弥陀佛。”
无念禅师再次宣了一声佛号，声音依旧平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只有熟悉之人，才能捕捉到无念禅师压制的怒意。
“顾施主魔根深种，己堕入妄境，所见皆魔，所言皆妄。此乃心魔作祟。贫僧悲悯你沉沦苦海，更要引你入寺，以大法力大智慧，为你驱除心魔，涤荡业障。”
无念禅师的话依旧冠冕堂皇，却隐隐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慧觉更是按捺不住，首接厉声呵斥！
“魔头！休得胡言乱语，污蔑我佛门千古清誉！你滥杀无辜，屠戮同道，证据确凿！天地共鉴！
速速束手就擒，随我回寺受戒伏法！否则休怪小僧以金刚怒目，降妖除魔！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慧觉手中的降魔杵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色佛光，梵音阵阵，一股磅礴刚猛、充满了“净化”意味的威压轰然爆发，锁定了顾长歌，显然己经蓄势待发，准备动手！
“哈哈哈哈哈~”
面对这佛光普照、威严肃杀的景象，顾长歌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最可笑的笑话。
他放声大笑，笑声在冰窟中回响，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恨意，那笑声仿佛要笑尽这世间一切的不公与虚伪。
“心魔？业障？”
顾长歌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一冷！
“秃驴，收起你们那套令人作呕的伪善嘴脸！看得我想吐！”
顾长歌脑海中瞬间闪过前世种种。最先跳出来指责他“坠入魔道”的，正是眼前这群道貌岸然的秃驴！
他曾经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除魔卫道，为何反被污为魔头？如今，这层迷雾终于被眼前赤果果的利益所驱散！
没有了黑暗，哪来的光亮。
没有了魔头，谁来衬托佛门的伟大？
前世他顾长歌杀得魔门噤若寒蝉，余孽尽皆潜藏！金刚禅寺这些“降魔卫道”的和尚，哪还有“功勋”可立？
哪还有油水可捞？
说到底，他顾长歌的存在，挡了金刚禅寺的财路，碍了他们“慈悲”的幌子！
于是，世间最大的“魔头”便应运而生！
多么讽刺！多么肮脏！
顾长歌的目光扫过无念那张悲悯的脸和慧觉那副金刚怒目的狰狞，如同在看两团披着金漆、散发着檀香却内里早己腐烂的污秽之物。
“我留司夜寒一命到现在，不是为了听你们这群秃驴念那狗屁不通的王八经的！”
顾长歌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电，看向角落里气息奄奄、正偷偷睁开一丝眼缝的司夜寒身上。
“我是为了等！等李青岚，等赤阳，我要当着他们和你们这群虚伪秃驴的面，亲手斩了这条狗！
让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魁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你们口口声声要保、要救的人，是如何在我顾长歌的剑下，身首分离，神魂俱灭！
也让你金刚禅寺尝尝，这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棋子被碾碎的滋味！”
“住手！”
一声惊怒交加的厉喝从冰窟入口传来，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
李青岚惊怒交加的看着顾长歌。
她和王赤阳一眼便看到了冰窟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状，尤其是看到自己门下弟子几乎死绝，仅剩的司夜寒也如同破布般瘫在角落时，一股冲天的怒火几乎烧毁了他们的理智！
目光死死锁定在持剑而立的顾长歌身上，惊怒交加，杀意沸腾！
“孽障！我杀了你！”
王赤阳须发皆张，周身灵力狂暴涌动，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顾长歌面对两大元婴修士的滔天威压，非但没有惧色，反而扯出一个冰冷而残忍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满了戏谑和挑衅。
“你们来的好慢，我都要杀光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人神识瞬间扫过全场，当确认除了司夜寒之外，玄天剑宗弟子竟真的无一幸免时，就连秦凌云都死了，顿时如同被五雷轰顶！
这些精英弟子都是玄天剑宗的未来，他们回去都没法跟陈玄剑和太上长老交代了。
未来百年，玄天剑宗很可能出现青黄不接的困境。怕是要跟太虚门一样没落了。
“啊！混账！”
“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王赤阳彻底暴怒，理智被狂怒吞噬！双眼赤红，元婴期的恐怖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冰窟内的温度都因他狂暴的火属性灵力而升高了几分。
他根本顾不上什么章法，也完全忽略了司夜寒的存在，手中赤红色的长剑爆发出焚天煮海般的烈焰，一道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赤红剑光带着尖锐的厉啸，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顾长歌的位置悍然斩下！
但王赤阳却忽视了司夜寒就在顾长歌身后。
顾长歌回头对司夜寒笑了笑，“走好，他们很快就会来陪你的。”
以为逃过一劫的司夜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师尊，不...”
笼罩在司夜寒身上那层由无念禅师布下、象征着佛门庇护的金色佛光护罩，在赤红剑光即将斩中的前一刹那，如同泡沫般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消失得如此突兀，却又如此“恰到好处”。
“轰！”
剑光斩落！
狂暴的火灵力与剑气轰然炸开，将司夜寒所在的那片区域连同厚厚的玄冰地面一起，彻底化为齑粉！
烈焰升腾，烟尘弥漫！
司夜寒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在王赤阳含恨全力一击下，形神俱灭！
烟尘火光中，顾长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爆炸范围之外数丈，衣袂飘飘，毫发无伤。
“赤阳老儿，剑是你劈的，护罩是那只老秃驴收回的。”
“啧啧~”
“亲手把自己宝贝徒弟劈得渣都不剩，你这手刃爱徒的本事，我顾长歌自愧不如啊。你宝贝徒弟的死，跟我可没关系。”
顾长歌摇摇头，不止是感叹，更像是嘲讽。
“啊啊啊！气煞老夫！”
“顾！长！歌！”
“老夫要你永堕九幽！受死！！！”
王赤阳彻底疯了！
亲眼目睹自己亲手斩杀了最看重的弟子，又被顾长歌如此诛心嘲讽，他目眦尽裂，七窍都仿佛要喷出火来！
狂暴的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比刚才更加恐怖、更加暴戾的一剑悍然劈出！
这一次，剑光不再是赤红色，而是足以焚尽一切的炽白光芒！
火光滔天，仿佛要将整座冰窟都融化、蒸发！
恐怖的高温让远处的冰壁都开始飞速融化、汽化，发出“嗤嗤”的声响，白雾弥漫。
就在王赤阳出剑的同时，无念禅师也动了，眼中的最后一丝悲悯彻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佛门金刚的威严、肃杀与冰冷的怒意！
“唵！”
无念禅师，口宣佛号，声如惊雷！
一只纯粹由凝练佛光构成的巨大金刚佛掌，凭空出现！
佛掌之上，梵文流转，卍字旋转，带着镇压邪魔、破碎虚空的磅礴佛力，空间在掌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扭曲！
佛掌后发先至，与王赤阳那焚天煮海的炽白剑光一前一后，形成天罗地网之势，朝着顾长歌轰然拍下！
这是要将顾长歌连同这片空间一起，彻底碾碎、净化！
两大元婴修士，一佛一道，盛怒之下全力出手，威势足以让天地变色！
“想杀我，没门！”
身处绝杀中心的顾长歌，面对这足以将任何结丹修士瞬间碾为飞灰的恐怖夹击，眼中却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冷静和嘲弄。
就在佛掌与剑光即将临体的刹那，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仿佛融入了空间本身。
众目睽睽之下，顾长歌如同瞬移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炽白的剑光与金色的佛掌狠狠对撞在一起！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恐怖爆炸在冰窟中心爆发！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西周疯狂扩散，坚硬的千年玄冰地面被层层掀起、粉碎！
巨大的冰柱轰然倒塌！整个冰窟都在剧烈摇晃，仿佛随时要崩塌！
当光芒稍稍减弱，烟尘略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爆炸的中心，那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底是融化的琉璃状物质和焦黑的痕迹，却唯独不见顾长歌的身影！
“人呢？”
“怎么可能！”
“这都不死？”
一道道难以置信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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