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虞氏才放下心来,“对了,云川,五品官员不是穿绯袍吗?云川你怎么没穿?”
五品武散官的官服有两种,一种为公服,也就是李鹜身上穿的这套,平时用于办公,一种为朝服,在正式场合所穿,如上朝祭典。
李鹜:“儿子要在驯兽场上驯化老虎,穿着绯袍不大方便,所以就没穿。”
虞氏笑得见牙不见眼,“改天穿来给娘亲看看,娇娘最善作画,且让她为你画上一幅,然后裱起来。”
陆阿娇不大乐意,“娘亲,我画技不精,怕画不出他的神韵,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虞氏嗔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的画技比一些大儒都要精湛,别谦虚了,就由你来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阿娇再不愿意也得同意。
“娇娘知道了。”
看了看父母热泪盈眶的样子,她又看了看虞氏手中的银鱼符,目光流露出几分复杂之色。
大房无人当官,她只能见过陆南汐拿着陆清远的银鱼符炫耀时看过几眼,羡慕的不行。
只恨女子不能科举入朝为官,只眼巴巴的盼着有个五品大官的哥哥。
如今,哥哥也有了,银鱼符也有了,她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
可是她却开心不起来。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小情绪,李鹜的视线越过虞氏,落在了她身上,勾唇,“我身上这身官服好看吗?”
他身形匀称挺拔,尤其是那公狗腰,在金绣祥云带銙的勾勒下,十分晃眼。
即使隔着衣衫,也依然抵挡不住那令少女血脉喷张的爆发力。
他就这样看着她笑,眼眸深处积压的黑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熠熠。
也不知是笼在他眼底的那束光太耀眼,还是那身官服太威严。
这一刻,围绕在他身上的那股子糙野气质竟丝毫不减,端的是世家公子的清隽儒雅。
全然没了昨天的疯性。
陆阿娇呼吸一滞,脑海里顷刻浮现那天他将她抵在桂花树上惩罚的画面——
他双手禁锢着她的腰,和她缠.绵地吻着,那点点细微的触感,像是羽根上最小最柔的那一点绒毛搔过她的心窝,磨着她的理智。
“放过我……”
“我错了……”
当眼泪失控的那一瞬,她听到男人沙哑着嗓子问她,“我好看吗?”
想起那画面,她的脸几乎是在瞬间爆红,心里又难堪又羞耻,急忙别开目光,硬邦邦的回了句,“好看。”
“那你喜欢我这样吗?”
李鹜撩唇含笑,可眼底卷起的飓风却将那点点浓黑聚集,散着摄人的暗芒,亦如昨日。
陆阿娇喉咙蓦地一紧,像是卡了根刺,止了声。
“娇娘说话啊?云川问你呢。”陆正骁笑呵呵的催促,他想拉近兄妹俩的关系。
陆阿娇抿了抿唇,到底回了一句,“喜欢。”
李鹜笑,“那以后我天天这样好不好?”
天天这样?
陆阿娇瞳眸一颤,他是在吓唬她,还是真的?
不等她想明白,李鹜击了两下掌,一个婢女端着黑乎乎的汤药走过来,他端起汤药递到她面前,笑容殷切:“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陆阿娇抬头猛地看向他,他脸上的笑明明是春风化水般的温柔,可深邃的瞳眸簇出的墨黑,却如凶残的野兽,死死咬着她的命脉。
瞬间。
一抹恐惧袭上她的心脏。
陆阿娇小脸变得惨白无比,“不!我不要!”
那天,她好心送他匕首,他却给她的茶里下了,谁知道,这次他往药汤里下了什么料?
对她的抗拒,李鹜薄唇依然噙着笑,似乎并不意外,反倒是虞氏和陆正骁,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毕竟,她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即使再苦的药,她喝起药来跟喝茶没什么两样。
“娇娘,”虞氏笑着解释,“这是云川家乡里的偏方,专门治疗心疾的,你爹去万福堂看过药方了,没问题的。”
陆正骁哄道:“娇娘,快喝了吧,别辜负了云川的良苦用心。”
陆阿娇害怕的要哭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不要喝……”
什么良苦用心,分明是不安好心!
因着她一句自保的谎言,他就给她下药,不顾不顾道德,不顾礼法,将她狠狠地欺辱了一番!
陆阿娇眼里包着两泡泪,要掉不掉缀在湿漉漉的睫毛上,瞧着可怜极了,“我不喝!”
她终于知道他说的天天这样是什么意思了!
她绝对不能喝!
万一他用什么蛊毒控制了她的身体,每个月要与他纠缠那么一两回,否则暴毙而亡。
那她岂不是惨了!
虞氏和陆正骁纳闷的互相看了一眼,娇娘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娇娘为何不喝?”陆正骁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陆阿娇哑声,她该怎么告诉父亲,李鹜往她茶里下药的事。
“娇娘别任性,”陆正骁眉间挤出了层层褶皱,耐着性子连哄带劝,“你忘了那天你被二姑娘三姑娘欺辱,云川是如何帮你的?如今他亲自给你煮了药,你却连喝都不喝,这太不懂事……”
虞氏苦口婆心的哄着她,“是啊,娇娘,你该向陆书婵学习学习。”
陆阿娇愣住,眨着湿漉漉的眼睫不明所以的看着虞氏。
自家娘亲不是很讨厌陆书婵吗?
怎么现在还让她向陆书婵学习?
虞氏解释道:“她跟云川是堂兄妹的关系,可她却亲手为云川缝了双鞋子,再看看你,却连云川熬的药你都不肯喝,这……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陆书婵居然给李鹜缝了双鞋子?
陆阿娇怔愣,不过转瞬又恢复如初。
陆书婵做人处世八面玲珑,一向比她讨人喜欢。
虞氏用汤匙搅动着黑乎乎的汤药,“听话娇娘,快喝了吧,别让爹娘为难。”
“不要……”
她的抗拒抵触仿佛刺激到了李鹜,只见他眼里的碎光一瞬间黯然失色,连带着身上夺目的官服都失了色彩,整个人看起来落寞极了,好像受伤的小狗,充满着破碎感。
“爹娘,你们不要强迫她了,她不喝也罢……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副可怜样儿一下就激起了虞氏那泛滥的母爱,她接过李鹜手中的药,递到陆阿娇面前,语气强硬了几分。
“娇娘,乖!云川还能害了你不成?快喝了吧。”
陆阿娇拼命的摇头,他就是会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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