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挑衅她,想让她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嘶吼,引起爹娘的怀疑!
越是这样,她就越不能慌,越不能慌,越不能顺了他的意!
她坦然自若的看向他,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微凉,“不喜欢。”
“可是……”他皱起眉,似有不解:“不是妹妹说,哥哥无论起什么名字都喜欢的吗?”
陆阿娇:“……”我那时不是也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坏那么恶劣吗?
知道他是不怕自己的,她就扮出一副委屈样,窝在虞氏怀里拱了拱,什么也没说,只可怜兮兮的喊了声,“娘……我不喜欢这个小字。”
虞氏的心恨不得当即化了,她温柔地拍了拍陆阿娇的背,哄道:“好好好,不喜欢,咱们就不要这个小字。”
话落,她看向李鹜,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云川,你给你妹妹换一个吧,你妹妹好歹是才女,这小字听起来像乡野村姑,不大匹配。”
陆正骁也正有此意:“还是换一个吧,这小字上不了台面。”
依偎在虞氏怀里的陆阿娇听言,红唇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冲他扬起一个笑,笑容里忍不住挂了几分小得意,好像在说:你欺负我又怎么样,我有爹娘撑腰!
虽然这小嘚瑟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李鹜看到了,然后他就无声的笑了。
是真的笑了。
这笑明明和善温柔,但落到陆阿娇眼里却沾染了几分凉意。
她内心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就见他笑意忽而淡了下去,仿佛被甩了巴掌的小狗,黯然失色的垂下目光。
“对不起,”他极为自卑的低下头去,有些不安的搓着衣角,小心翼翼又带了几分讨好的道歉:“娘亲,爹地,儿子也想给妹妹起个文雅的小字,但……
儿子肚子里实在没什么墨水,小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连活着都难,更何况是读书?爹娘,妹妹,对不起,是我太无能了……”
说到最后,竟是有了几分哭腔!
是的,陆阿娇没听错!
就是哭腔!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居然因为这件事哭了!
陆阿娇唇瓣抿得紧紧的,他真的太能装了!
若不是见过他真实的模样,她此时也会被他可怜兮兮的模样骗到!
可虞氏没见过,一听到儿子自责的快要哭了,只恨不得半夜在被窝里捶自己两下。
她的儿子本应在爹娘呵护下,养尊处优的长大,读书识字,习六艺,成为名门公子哥。
可因为一场拐卖,最后却食不果腹,颠沛流离,吃尽苦楚。
儿子归家到现在,什么要求也没跟她没提过,反倒是大房因为他得了老侯爷几分青睐,不过就一个小字而己,她何必否定他,惹了他伤心?
罢了罢了,难听就难听,左右是他认真琢磨过的。
“别这样,”虞氏丢下陆阿娇,来到李鹜面前,柔声哄着“云川,娘亲不是嫌弃你……你别伤心……”
陆正骁见儿子红了眼眶也慌了,手忙脚乱的哄他:“好儿子,别难过,儿子既然喜欢,那就叫翠花吧,反正,翠花叫着叫着也挺顺口的,是不是孩子他娘?”
“是是是!”虞氏忙不迭的点头:“翠花听着挺好听的。”
被冷落的陆阿娇一下子就不嘻嘻了!
看着爹娘围在他面前打转,她内心止不住的往外冒酸水。
有那么几瞬,她甚至觉得他是这个家的入侵者——他抢走了爹娘对她的宠爱!
偏李鹜这时候,还朝她轻勾薄唇,微红的眼眶还覆盖着寥寥笑意。
挑衅!十足的挑衅!
陆阿娇紧紧攥着手心,暗自下决定,她以后再也不叫他哥哥了!
……
清晨,容月院。
屋内的折枝莲花鎏青瓷炉内飘出沉香,缭绕在案桌上。
闻着阵阵沁人的沉香,陆阿娇闲来无事执着狼毫坐在案桌前作画。
距离她单方面与李鹜断绝兄妹关系己经过去二十西时辰了。
李鹜也不知道这两天在忙什么,时常不见人影,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看见他还得躲着走。
出神间,珠帘轻动,夏至走了进来,“娇娘,大姑娘来看你了。”
狼毫蓦地失了控,在唯美的仕女图上划出惨烈的一笔,陆阿娇桃花眸闪过惊诧。
陆书婵不是借着在庄子养病的缘由跟盛为谦暗中私会吗?
怎么突然来找她了?
伴着清脆的珠帘碰撞的声音,一阵舒雅的香风袭来,吹散了青瓷炉飘出的沉香。
紧接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倩影出现在了陆阿娇眼前。
女子梳着桃心髻,只简单插了一根金累丝牡丹形的珠钗,耳垂旁一双茉莉花彩璃耳环,样式虽不复杂,但会随着她走路而摇曳出熠熠光芒。
这样的装扮极为素雅,但结合着她周身清冷雅致的气质,无端的显出几分飘逸仙姿。
再观面容,娥眉淡扫,杏眸桃腮,清绝如月宫仙子。
这便是北冥渊的白月光,盛为谦的朱砂痣,她名义上的庶姐,陆书婵。
明明只是一月未见,但陆阿娇此刻看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西妹妹,”她看着陆阿娇,清冷的眸子沁出温柔的笑:“好久不见。”
蓦地,陆阿娇想起了她第一次出现在她预知梦里的场景。
那一日,大雪纷飞。
明殿金台,凤鸾盘柱。
她衣衫单薄地跪在殿堂中央,陆书婵则是穿着贵妃吉服,小意温柔的依偎在北冥渊身边,抚摸着微微显怀的肚子,满面忧愁:“渊,这个孩子你盼了五年之久,我好不容易怀上了,可……可太医却说保不住……”
说着,她声音哽咽了起来,声音凄凄切切,好不娇弱。
绿萝愤愤开口:“都是这个贱奴的错!”
她指着她,咬牙切齿:“如果当初她把千年龙吟花给了菀妃娘娘,菀妃娘娘又怎么会落下贫血的后遗症!”
她惨白着一张脸,听着绿萝的指控,脑子嗡嗡作响,“那千年龙吟花本来就是我的……我身患心疾,需要此药来医治,我……我……”
我没道理给她啊。
她还没说完,绿萝就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打断了她的话,“贱婢,在菀妃面前要自称为奴!”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依偎在北冥渊怀里的女人,真实身份是北冥渊的表妹,不是她的庶姐陆书婵。
陆阿娇唯唯诺诺的称是。
陆书婵同她都是北冥渊的女人,她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奴,连绿萝这样的女官辱骂她,她都没有权利还口。
而陆书婵早己被北冥渊封为菀贵妃,与他生母封号中的“婉”同音不同字,虽如此,但足以说明他对陆书婵的恩宠。
北冥渊坐在龙椅之上,一身玄黑长袍,其上盘踞着金线勾织的龙纹,在烛光的扑朔下,闪出威严雍容的光。
英俊的五官犹如工笔勾勒,俊美深刻,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衬托得下面的眼眸越发深邃迷人。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静静的坐在那里,像杀生予夺的死神,让她内心愈发的胆寒。
她不敢看他,却听他问:“如何能保住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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