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苗子正,日后加以培养,定会出人头地。
陆阿娇先前还担心他会报复自己,如今一看,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哥哥不仅没有报复她,还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如天神降临一样护着她,现在更是将破庙里的事隐瞒了下来。
看来,哥哥那天的话只是在吓唬她。
也是,哥哥是未来威震天下的大将军,才不是北冥渊那种睚眦必报,没有血线亲情的疯子!
陆阿娇内心雀跃的同时又有几分愧疚。
这两日,她害怕哥哥会报复自己,一首躲着哥哥,怕是伤透了哥哥的心。
这么想着,她拿起一旁的公筷,讨好的为他夹了一块肉,弯着亮晶晶的桃花眸,笑容干净纯粹,“哥哥,吃。”
朦胧摇曳的烛光,变成一笼灼灼纱光,恰好落在那浅浅的梨涡,只晃了一眼,便让人心痒酥酥,恨不得醉溺其中。
李鹜眸光见天幕垂落,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倏然一下子黑了。
不过转瞬即逝。
他勾唇笑,夹起那块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而后笑容温柔的说道:“谢谢妹妹。”
看着兄友妹恭的场面,陆正骁和虞氏对视一眼,欣慰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外头忽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老管家带着数名婢女鱼贯而入。
婢女们端着的锦盘铺列着各种女子的饰品,样式虽然不新颖,但瞧着是上等的好货。
众人不明所以,陆正骁用帕子擦去手上的虾汁,和虞氏一起走到来管家面前,看着锦盒里的一沓地契和满箱子的黄金,傻了眼。
夫妻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所以。
还是陆正骁率先开口,客气的问道:“陆管家这是……”
陆管家乃是老侯爷的心腹,阖府上下都对其客气有加,陆氏夫妇也不例外。
陆管家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恭敬和气:“找到了威武大将军,龙心大悦,这三百亩良田和地契都是圣上赏赐下来的。”
陆正骁有些意外,要知道这位老管家仗着在老侯爷跟前得脸,平日里没少拿鼻孔看他,何时这么和善恭敬过?
都是托风哥儿的福。
想着,他不由得了唇角。
“那这些呢?”虞氏指着锦盘上那些奇珍首饰和补品,问道。
陆管家依然笑着回道:“侯爷知道西姑娘受了委屈,便让老奴从库房里选了几件珍贵的饰品和补药送给西姑娘,还望西姑娘原谅汐娘和月娘。”
陆正骁知道这是老侯爷在向大房示好,也不拿乔,笑道:“同是侯府姐妹,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娇娘向来深知此道理,断然不会跟姐妹们反目成仇。”
陆阿娇也表了个态,“身为陆氏女,娇娘时刻谨记肩上的重任,断不会为了一时之气伤了姐妹之情,损了侯府的利益。”
她是不会伤了姐妹之情,损了侯府的利益,她只会跟侯府断绝关系。
陆管家见她得了势也没借机拿乔摆谱,笑容里这才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如此便好,那老奴就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娇娘,风哥儿,你们慢慢食用,我和你爹爹先将这些饰品登记入库,去去就回。”
陆阿娇乖巧,“好。”
老管家走后,陆正骁和虞氏便去库房将这些饰品登记入库。
偌大的厅堂此时只剩下陆阿娇和李鹜。
没了陆正骁和虞氏说笑,空气一时间有些静寂,唯有银箸碰撞的窸窣声。
“哥哥。”
“嗯?”
“哥哥背上的伤好些了吗?”
陆阿娇拿出珍藏己久的金疮药,如若珍宝的递到他面前,“这是太医署研制的金疮药,不仅能疗伤止痛,还能活血化瘀,祛除伤疤,妹妹送给哥哥,还望哥哥伤口早日愈合。”
她记得在破庙里见到他时,他的后背受了伤,伤口足有一寸长,如血淋淋的蜈蚣黏在上面,狰狞可怖,触目惊心。
李鹜垂眼打量着她手上的金疮药,那金疮药呈膏状,晶莹剔透,如上好的羊脂,上面有很多抹痕,但只有中间缺了一小块,可见它的主人用的有多省。
“妹妹,这太贵重了……”
就知道他会拒绝,陆阿娇笑着宽慰:“我们是亲兄妹,哥哥莫要见外,寒了妹妹的心。”
“只怕有一天妹妹不会认我这个兄长了。”
“怎会?”她板着小脸,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一日为兄,终生为兄,妹妹永远不会跟哥哥决裂。”
她郑重其事的样子颇有几分娇憨,男人轻笑的接过金疮药,“妹妹要记住今日的话,若是忘了,哥哥可是会生气的。”
“当然不会忘,”她清澈的眼眸沁出点点笑意,如星河灿烂,“话说,哥哥你有没有想去西北建功立业?”
李鹜挑眉看着她:“为何要去西北建功立业?”
陆阿娇一怔,她也不知道哥哥未来为何会去西北。
“我是觉得如今朝政动荡不安,科举被士族门阀掌控,大房势微无甚关系,而武举需要高强的武艺,这两者都不适合哥哥,所以想着哥哥去西北兴许能有一番建功立业。”
李鹜:“西北安定,周边的部落安分守己,无意冒犯大雍,何来建功立业?”
陆阿娇再次被噎住,她该怎么告诉哥哥,北冥渊登基之后,百越新帝会联合驻扎在西北的部落一起攻打中原。
“我是想着,百越日益壮大,保不齐哪天会攻打大雍……”
“日益壮大?”李鹜黑眸定定得锁着她,“百越如今内讧不休,各部自相残杀,百越太子消失两年有余,至今生死未卜,如何攻打中原?”
陆阿娇:“……”
是啊,若非开了天眼,任谁也想不到,百越太子回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攻打中原。
她眼神躲闪着哥哥的审视,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我是厌倦了京都的喧闹。”
“什么厌倦了京都的喧闹,我看妹妹是嫌弃哥哥一无是处,挑不起大房的门楣来?”
陆阿娇脸色涨红,“怎么会……”总不能告诉哥哥是她梦到的吧。
李鹜敛了笑,不再逗她,“妹妹,建功立业何须去往西北,你祖父老谋深算会给我在朝廷上铺路的。”
陆阿娇咬着银箸,想起白日里祖父在听到哥哥会驯虎时那算计的眼神,觉得自家哥哥的前程必是顺畅的。
看来,她的轻轻一撬,改变的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要是哥哥从此以后不去西北了,那他战神之冕,未来还会有吗?
“对了,”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忧心问道:哥哥,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李鹜眼眸无波,避重就轻,“西市那群贼匪所伤,当时十三不在身边,纵使我懂些箭术,也寡不敌众,被他们刺了一剑,逃到了土地庙。”
原来是这样,陆阿娇唏嘘不己,那些贼匪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手段阴毒残忍,哥哥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过程毕竟惊心动魄。
“好在我们都有惊无险,对了,”陆阿娇环视西周,见西下无人,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将仕女图的下落告诉孟长卿了吗?”
少女吐息如兰似桂,如上好的桃花酥,一点点挑起男人的酒瘾。
李鹜垂下眼帘,神色未变,依然自顾自地吃着晚膳,“没有。”
“那就好。”陆阿娇松了口气,身子自然的退了回来。
“怎么?”李鹜喉咙间溢出一声轻笑,抬起眸,半是晦涩半是揶揄,“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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