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出口的激光网在李涪煜精准的点射下一一熄灭,碎石与烟尘中,他抱着刘葭,白朗断后,简安旻则在奔跑中就试图检查刘葭的伤势。追兵的火力短暂而凶猛,但很快被他们甩在身后。
不知逃了多久,在一处废弃的通讯基站的地下掩体,他们暂时落脚。这里还残留着些许电力,简安旻借着应急灯的光,迅速处理刘葭背部的创口。金属碎屑和泥土嵌入皮肉,触目惊心。
李涪煜站在一旁,平日里指挥若定的冷静荡然无存。他身上的作战服也破损多处,血污与尘土混杂,却浑然不顾。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刘葭苍白如纸的脸上,胸膛的起伏比平时急促许多。简安旻每清理一块碎屑,刘葭无意识地蹙眉低吟,李涪煜的拳头便攥紧一分。
“队长,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简安旻头也不抬,语气是命令式的专业。
李涪煜置若罔闻,只是哑声问:“她怎么样?”
“背部肌肉大面积撕裂,可能有骨裂,万幸没有伤及脊柱。失血不少,现在发着高烧。”简安旻剪开刘葭被血浸透的衣物,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需要大量抗生素和营养补充,我们手头的药品不多了。”
白朗从外面进来,带回一些过滤后的清水和几包压缩饼干,他看到刘葭的样子,眼圈微红,将物资放下后,便默默地守在门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自责。
夜深了,简安旻和白朗轮流警戒休息。李涪煜却毫无睡意,他搬了张破椅子,守在刘葭用几件衣服铺成的“床”边。掩体内的空气滞闷,只有刘葭浅促的呼吸声和偶尔因疼痛发出的呓语。
【昏迷中的低语任务己激活。】系统冰冷的声音只在刘葭脑中响起,外界无人察觉。
“水……好渴……”刘葭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呢喃。
李涪煜立刻起身,用军用水壶的盖子,小心翼翼地沾湿她的唇。
她似乎舒服了一些,眉头稍展,却又开始说胡话:“李涪煜……你个混蛋……别过来……”
李涪煜动作一僵,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以为她是在骂他,毕竟她清醒时也没少“作死”挑衅。
“队长……好冷……”她又瑟缩了一下,像只受伤的小兽。
李涪煜抿紧唇,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
片刻,她又开始断断续续地低语:“简安旻……药……疼……”
李涪煜的眉头皱得更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白朗……快跑……有埋伏……”
他的脸色愈发难看,一种陌生的、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突然,刘葭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出奇地大,声音带着哭腔:“隋宇迪!你放开我!李涪煜……救我……”
李涪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我在这里。”
她似乎安静了一些,但很快又陷入混乱的梦境,嘴里胡乱念着几个人的名字,时而恐惧,时而依赖,内容模糊不清,却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李涪煜紧绷的神经上。他从未觉得如此烦躁,如此……无力。这个女人,总有办法让他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在简安旻近乎掏空所有药品储备的救治和李涪煜不眠不休的照料下,刘葭眼皮下的眼珠开始转动。
她在一阵阵钝痛中恢复意识,首先感觉到的是背部火烧火燎的疼,然后是刺眼的灯光。她费力地眨了眨眼,视野从模糊逐渐清晰。
一张憔悴却依旧俊朗的脸庞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李涪煜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眼神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幽深的火焰,正首勾勾地盯着她,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刘葭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水……”
李涪煜几乎是立刻将水递到她唇边。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看着他这副模样,刘葭心里有点发毛,这疯批队长……不会又想噶了她吧?
“感觉怎么样?”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也柔和了不止一星半点。
刘葭眨眨眼,试探地问:“我……这是在哪儿?我们逃出来了?”
“嗯。”李涪煜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她。
“队长,”刘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巴巴地开口,“你……几天没睡了?”
李涪煜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指尖带着薄茧,轻轻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那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刘葭一个激灵,差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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