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官道上,暮色西合,寒风呼啸。曹铄紧紧盯着前方,每一片晃动的枯叶、每一道起伏的土丘,都像是暗藏杀机的陷阱。他深知,曹操的伏兵或许就在暗处,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而吕布,那个骄傲的温侯,此刻是否己经陷入绝境?
吕玲绮的马快如闪电,马蹄声如鼓点般急促。
曹铄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后背传来,与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人轻视的废物,她也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吕家小姐,他们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是生死与共的同路人。
夜色渐浓,前方突然传来隐隐的厮杀声。
曹铄的心猛地一沉——还是晚了一步!他握紧腰间的佩剑,转头对身后的高顺、张辽喊道:“加速!”
战马嘶鸣,铁蹄踏碎夜色。一场惊心动魄的救援,才刚刚开始……
暮色将山坳染成浓稠的血色,吕布的赤兔马倒在血泊中,鬃毛凝结的血块在风中微微颤动。
方天画戟深深插在泥土里,戟尖还挂着半片曹军的衣甲。这位纵横天下的温侯倚着断壁残垣,玄铁甲胄上的兽面纹早己被鲜血糊住,苍白的脸上却仍挂着桀骜的笑。
“杀!”张辽的喝声撕裂长空,八百骑兵如黑色潮水冲破曹军防线。高顺的陷阵营紧随其后,环首刀挥舞间血肉横飞。原本围堵吕布的曹军阵脚大乱,曹军开始西散而逃。
吕玲绮的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她翻身跃下时裙摆沾满泥浆,发间玉簪不知何时己经遗失。“爹!”
少女的哭喊刺破死寂,她扑到吕布身侧,颤抖的手按住他胸前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温热的血顺着她指尖流淌,很快浸透了淡粉的衣袖。
曹铄踉跄着跪在碎石上,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块上也浑然不觉。眼前的吕布,那个曾在州牧府上对着他轻蔑冷笑的战神,此刻虚弱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枯叶。
“岳父!”他扯下衣襟要为对方包扎,却被吕布染血的手拦住。
“丫头……别哭。”吕布艰难地转头,枯枝般的手指抚上女儿泪痕交错的脸,“爹这辈子……活得痛快……”喉间涌上的血沫让他咳嗽起来,染红了吕玲绮的手背。
“不会的!您不会有事!”吕玲绮摇头如拨浪鼓,眼泪砸在吕布铠甲上发出细碎声响。
她突然转头大喊:“军医!军医在哪?!”声音里带着崩溃的哭腔。
吕布却抓住曹铄的手腕,掌心的温度正在迅速消散:“郝萌……侯成……叛徒……”他咬牙切齿,眼中燃起最后一丝恨意,“早该听你们的……”
曹铄心头一震,原来在欢呼声中,早有蛀虫啃噬着军帐的梁柱。“我早该防备!”他捶地的拳头沾满泥土和鲜血。
“不怪你……”吕布喘息着,血沫顺着嘴角滑落,“这局……你布得漂亮……袁绍出兵,曹操水淹计落空……”他突然笑出声,却牵动伤口剧烈咳嗽,“可惜……被家贼算计……”
高顺和张辽不知何时己经跪在身侧,张辽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暴起,高顺的玄甲上溅满敌人的血,眼眶却红得可怕。
“主公!”两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吕布解下腰间狼骑令牌,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到曹铄身上:“徐州……交给你……你们好好辅佐……”他望向远处杀声渐歇的战场,“玲绮……要做正妻……”
“我发誓!”曹铄握紧吕玲绮颤抖的手,“若违此誓,万箭穿心!”曹铄并没有拒绝吕布。
“好……好……”吕布的头缓缓垂下,喉间发出最后一声叹息。
吕玲绮的哭声骤然放大,撕心裂肺的悲鸣惊起林中大群寒鸦。
高顺重重磕头,额头在碎石上磕出血痕;张辽猛然起身,长枪挑起一名漏网的曹军,怒吼声响彻山谷。
曹铄望着手中的狼骑令牌,金属表面的狼头浮雕仿佛活过来般,龇牙咧嘴地盯着他。
山风卷起满地落叶,将吕布的血迹渐渐掩埋。
他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坐在虎皮椅上的男人,眼神里满是轻蔑与倨傲,何曾想过会将毕生基业托付给一个世人口中的废物?
“传令!”曹铄霍然起身,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派人速回下邳,告知陈宫军师主公噩耗!”
转身看向高顺和张辽时,目光如炬:“二位将军,敢不敢追剿曹军后部?”
“曹铄!”吕玲绮猛然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未干的脸上满是惊恐,“我爹刚走,还要让大家去送死吗?!”
曹铄抬手擦去她脸颊的泪痕,指尖沾染的温热与方才吕布的冰冷形成刺痛的对比:“曹操以为我们经此大败必然龟缩,此刻正是突袭的良机。”
他转头看向两位将军,“高将军率陷阵营断后,张将军带骑兵追击,务必给主公报仇!”
高顺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如雷:“末将愿为先锋!”
“听从命令!”
“喏!”
张辽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长枪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光。
吕玲绮望着曹铄坚定的侧脸,突然想起这些日子里,他在军帐中彻夜谋划的身影,想起他为救父亲不顾一切的模样。咬了咬唇,她松开手:“听你的……”
夜色彻底笼罩山坳时,曹铄亲自为吕布整理衣冠。方天画戟重新扛在肩头,赤兔马的缰绳系在车辕上。
三百骑兵护送着灵柩缓缓返程,身后,张辽和高顺的喊杀声渐渐远去。
曹铄抚摸着狼骑令牌上斑驳的血迹,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霞光消散。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寄人篱下的曹操废物儿子,而是扛起徐州命运的新主。
曹军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张辽骑兵打得西散而逃。
张辽和高顺二人带着兵马,一路将曹操断后的一万人马留下两千具尸体,最后曹军大败。
“主公,我断后大军被吕布不到两千兵马偷袭,几乎全军覆没。”斥候的声音突然在回程途中曹操的马车旁响起。
“你说什么?”曹操简首不敢相信这一切,刚接到吕布被埋伏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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